“这个虽朴素,但食了会全身发痒。”
“这个食了会让癫狂状态,更甚者使人深陷梦境,无法自拔。”
“这个蛇倒是会喜欢。”
“这个果子涩极了。”
“这个食了你就蹲茅房去,不用出来了。”
……
还剩下最后几个小团子,烛隐扫了眼,面无表情道:“这些虽不起眼,但味道爽滑可口,你留着吃。”
还好还好,不至于全军覆没。孤城松了口气。
“你怎么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
“以前也有个人从外面搬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便要他都试了遍。”烛隐慵懒地靠在藤椅上,道。
“哦,谁啊?”
烛隐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你以后不必再摘东西回来了,还要扔出去怪麻烦的,想要什么去偏门的院子找,拿自己想要的,也别毁坏其它。”
孤城学着烛隐端起茶盅细细地品,也不做声,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想多听烛隐说几句话。
烛隐这个人啊,要么几天都懒得开句口,要么就说起话来强势的很,根本无从反驳,可自己还偏偏就喜欢他这样的,孤城自嘲地笑笑。
转眼,已在这生活了百年,孤城的个子比来时高大了不少,眉目越发英挺,在烛隐身边,身上的棱角也渐渐磨平,性子内敛沉稳起来,只是那双暗紫的瞳孔中透漏的邪气,与日渐长,掩也掩不去。
几丝微风拂过,四周梨花开得正好,佳人陪伴在旁,当真令人心旷神怡。只是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
也许是明日,也许是过几天,也许能多个几年,等冥族那些人接自己回去,烛隐可会舍不得,可会愿意和自己一块走?孤城清楚,烛隐不会,自己也不能。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他们两情相悦,现在的孤城也无法保全这段情,烛隐该是遥远彼岸惑人的花朵,远离尘世的喧嚣,栖身于不被打扰的宁静。
这里的日子过的平淡,不敌冥宫过的精彩,但一想到要离开这里,自己更多的是割舍不下,但孤城终是清醒的,他注定不能心系于一人一物,他的情该留于此,止于此。
纵是清楚,终是心有不甘。
“烛隐。”
“恩?”
孤城看着他望过来的目光,有些话终是开不了口,深思过后还是道:“烛隐,你就这样躺着,我去拿画纸来给你画幅画。”
“好端端的,画画作甚?”
“许久未画,也不知是不是忘得差不多了,你就当陪陪我,让我练练手。”
孤城取来木板斜放着,将画纸安置在上面,又取来丹青放在一旁,他看着还微闭着眼慵懒靠在藤椅上的烛隐,知他懒得动,便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孤城默然笑了,即便不看他,他的一举一动自己早已铭记在心。
真好,此刻这里只有烛隐,和自己。
那日天空蓝的透明,上面还铺垫着淡淡的云海,日光透过树缝,亲吻树下的浅睡的美人儿。他卧在藤椅上,面容清媚,不染烟尘,夜色般惑人的长发倾泻在侧,别具风情。远处的男人认真作画,一心一意描绘这动人的美景。
待烛隐悠悠然醒过来,孤城的画也收尾完成了,烛隐道:“可是做好了?拿来我看看。”
孤城不觉有些慌张,但很快镇定下来,道:“这画不如我心中所想的好,怕你看了要失望,还是算了,改日我再画一幅好的予你看。”
烛隐也不强求,继续慵懒地在藤椅上躺着。
孤城小心收起画,就像小心收好自己的心思。
只见画上开满洁白的梨花,树下的美人儿在浅睡,他样貌出众,让人移不开眼,一切如刚才的画面,只不过画上多了另一个男人,剑眉星目,眼角有掩不去的邪气,他侧拥着美人,嘴唇轻轻碰触他的额头,墨发交织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两人一身喜气的红色,如同恩爱的新人一般。画的一角还有一行小字:“烦君刻画相思去,印入伊人一片心。”
孤城没有想到,来接自己的人,竟是父尊。
烛隐坐在屋外的红木雕花的栏杆上,晟荀就依靠在他旁边的柱子旁,他今日穿的是便服,却依旧显出高华尊贵的气质。
两人正在聊天,晟荀脸上是少见的温和,他们看上去似乎早已熟识。
孤城上前行礼:“儿臣见过父尊。”
晟荀恢复常态,摆手示意,待孤城抬头,晟荀打量了下自己许久未见的大儿子。
“看来你这些日子过的也不错,既然试炼结束了,就打点好东西,近期内与本座回去。”
“这……”孤城小心瞟了眼烛隐,见他神情闲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
“不,没有。”孤城低头,恭敬地说。
“叩叩叩……”
烛隐听见外面的动静,起身开门,见孤城一身紫衣,站在月色之中。
“我有话跟你说。”
孤城走进烛隐的房中,这地方他还是头一回来,檀木制的陈设,内外间用屏风隔开,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
烛隐拿起小巧的茶具沏了杯热茶,放在孤城面前,又给自己沏了一杯。
“我就要走了。”孤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我知道。”烛隐回。
孤城盯着他看了半晌,问:“你不留我?”
“你希望我留你?”烛隐回看孤城。
孤城啜了口茶,平了平气息道:“如果我说是呢?”
“我不留客,你该离开了。”
沉默片刻,孤城淡声问道:“烛隐,你其实什么都清楚吧。”
烛隐将手里的茶盅放到桌上,神色不变,回问:“清楚什么?”
“我喜欢你。”孤城他从未这样对人说过,不能说出口的话终是说出了口,怕以后没了机会。
烛隐看了孤城一眼,没有说话。但这一眼,足以让孤城看出许多,他就知道,掺进了情的怕是只有他一人,他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去,在夜色中失了踪影。
烛隐悠然饮着未凉去的茶,仿若之前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门缓缓向里移动,直至完全关上。
在月照不到地方,竟是如此沉暗,孤城伸手,抓住的只能是一片空。
不远处传来声响,孤城望去,见一抹金色,是月牙。
月牙朝着孤城弱弱地叫了声。
“怎么,连你也要赶我走?滚!”孤城泄愤似地大声说。
月牙显是没想到孤城这么凶,转身跑了。
“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身后传来父尊的声音,孤城立马道:“父尊。”
“即是不高兴,不如我们父子齐切磋一番,让本座看看你有多大的长进。”
孤城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
“今夜本座不是你的父亲,而是你最大的敌人,使出全力打倒本座。”
对手是父尊,孤城不敢大意。
他燃起暗紫的火焰,双眼暗茫连闪,周身有涌动的气流,衣袂翩然,他知父尊在等他出手,他便先下手为强,手法凌厉纯熟,直取要害。
只可惜晟荀恰到好处的躲开,竟是伤不到他分毫,晟荀回身一踢,用了十足的力。
孤城来不及躲闪,双手护前,勉强受了来,却不想晟荀站定立马就是一掌,孤城被打远,趴在地上。
“怎么,就这点本事?你还是尽早和本座回去,少在外面丢人。”
孤城狼狈地起身,深邃的眼神中燃起阴沉的火,杀意顿起,那个习惯杀戮的他出现了,整个人充满了骇人的煞气,他在笑,那笑容在夜色中令人心悸。
“呵,表情不错,再来。”
孤城攻势越发迅疾,狠辣无比,晟荀也认真应对起来。眨眼间,两人已过了数招。
风也在两人的战斗中吹得猛裂,若不是提前将空间隔开,这周围的万物恐怕都要遭此大劫。
当风静止下来,见月下,两人隔着距离站立,身上都并不见伤痕。
突然孤城不济,神色黯淡,吐出了一口血,身子狠狠跪了下去。晟荀气定神闲地走近他,捏着他的下巴,抬起道:“儿啊,现在的你,别人随时都可以抢走你要的东西。”说完,再不看他一眼,离去。
只余孤城如一羽残蝶,倒在了地上。
许久,孤城闭上双眼,打醒了也好,光顾着疼痛,倒也不至于痴傻犯下错了。
☆、返回冥宫
皇室长子回宫是大喜事,冥宫举办盛宴款待各方势力。
盛宴上见孤城百年间更显傲气,俊朗无俦,英气逼人,当真不愧为冥族的储君。
孤城一回来便开始崭露头角,有意无意地肃清周围的反势力。
大臣暗地道:“孤城殿下做事干净利落,有手段,是个狠角色。”
下人暗地道:“孤城殿下再不似从前活波,不和下人们打闹就算了,性格也冷傲得多,不把谁放进眼里。”
孤城听到也当没听到,他不在意,他只要能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够了。
短短几日冥族宫阙中,一场默然的变化正在发生。
“殿下,殿下。”下人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慌什么慌,那边盯着皇兄的人怎么说?”孤楚站起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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