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隐不解转头看着孤城,孤城用眼神示意他喝下,轻隐微抿,一股淡淡的茶香溢入口中,茶味鲜爽,天然绵滑,最独特地是这雅韵馥香之中带着点青酸味,轻隐喝来并不觉得奇怪,反倒对极了他的胃口。
孤城边喂轻隐喝茶边笑着问他:“喜欢?”
轻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孤城道:“听闻人间好茶中有一味叫铁观音,其中另有一种微酸口感的青酸茶,本座想你会喜欢,就着人下凡取来了些,又命专人加工改制了一番,总算赶上了这次家宴,给你当礼物可好?”
轻隐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喝着手中的茶,孤城伸手拦住他:“少喝点。”手指顺着轻隐的唇形轻轻摩挲,贴着他的耳朵调笑道:“喝多了上瘾。”
孤城的气息呼在轻隐的敏感处,轻隐不禁向一边躲了躲,他转头看着孤城,一副不愿搭理他的变扭样子。
孤城温柔笑道:“本座唤这茶为念瘾茶,你觉得如何?”
“念瘾茶。”轻隐轻轻念了一边,有点惊喜有点甜蜜。
轻隐又侧着头想了会,有些娇嗔地问道:“既然每次家宴冥帝都会准备礼物,难道因为我不曾参加宴会,所以以往冥帝独漏了我?”
孤城泰然自若地回答:“怎么,以往家宴日留宿你那给你奖励还不够多,嗯唔?”说完又在轻隐脸上偷了个香。
轻隐见孤城这么一副赖皮样,心里也不知怎的一点怨气也没了。
家宴席上,大家都有说有笑,唯有今日能少些拘束地好好像个一家人一样吃餐饭,孤城说了很多,也喝下了很多人敬来的酒,而他身边的轻隐倒是一直未曾开口,平日里孤城就将他安置在媚隐阁,不曾与人接触,今日也是第一来家宴,他性子也不喜与人交谈,自然是容不进这些人中的。他时不时看着孤城和底下人调笑,心中升起一直寂寞之感,仿佛这才是孤城的世界,而自己却是这世界之外的人。
家宴过后,大家又闹着要去别处玩,轻隐则在后头望明月当空,月光黯淡,似有似无,却依旧令人神往。
轻隐侧身靠在宫阙的窗栏旁,风带着微微的凉意,轻隐迎着风睁了睁眼,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一句诗,喃喃念了出来:“愿似江楼月,相随无别离。”
孤城从对面走过来,轻隐将视线望过去,勾起嘴角让自己看上去在笑,道:“冥帝不去陪她们?”
孤城站定,伸手去捏住轻隐的脸颊,将那抹牵强的笑容抹消掉,“今日家宴怎么不见你动什么筷子,东西不合胃口?”
轻隐脸还被捏住,睫毛轻颤,头微微低下,“没有,只是不太想吃。”
孤城放开了手,改挑起轻隐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挑眉道:“脸蛋越发小了,怎么养你都养不肥,本座对你不好?”
轻隐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孤城那双邪气的眼睛微眯,凑了过来,语气也放缓了,道:“今儿带你出宫吧,想去哪玩?”
轻隐红玉般的眼睛亮了亮,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可是冥帝今天不是应该陪……”
“你是第一次参加家宴,本座理应多陪陪你。这些年来,你还从未出过宫吧?”孤城打断轻隐的话,笑着问。
轻隐想了想,道:“我想去冥帝平时去的地方。”
轻隐总能说出自己意料之外的话,“为何?”
轻隐开口,声音很小,孤城却听了个清楚:“因为……我想更贴近冥帝,可以么?”
孤城依旧在笑,望着轻隐那眼里不加掩饰的某种情感,许久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低调过个生日=3=今儿给双更……
☆、阴曹地府
在开满曼珠沙华的花田中行走,妖艳的花朵儿因他们的靠近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天空变得比在冥宫内见到的更加阴沉,连那抹弯月,也变的猩红无比,感觉整个世界都像是笼罩在那一层红光下。
轻隐紧紧握着孤城的手,又靠他近了些。
“这里是?”
孤城看了轻隐一眼,语气平静道:“冥界与凡间的交界处,凡人称之为阴曹地府。”
又走了一段路,花田外的过道上开始热闹起来,人来人往。
轻隐好奇地盯着他们看,见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或一脸哀怨,或一脸惊恐,或一脸坦然,或一脸失魂,形形□□的人们,他们自顾自地走在这陌生的地方。
“此刻你所走的路与那些凡人的不一样,他们是看不见这边的。这里是本座管辖的地方,凡人死后便要经此重新轮回,前世种下的种种因果,会在这里给出评定,为善者给予嘉奖,为恶者给予惩戒。”孤城解释道:“平日里本座也没空来管这些凡人的事,所以一般是有阎罗王、判官他们替本座打理着。你既想更了解本座,本座便带你来看看。”
“凡人?”轻隐问:“他们为何看上去不太高兴?”
孤城扫一眼那些人,马上收回了目光,也不多看,讥笑道:“要么是亏心事做的多怕报应,要么就是放不下前世的种种。”
轻隐不再多言,随着孤城向远处走去。
他们所抵达的是一个建于冥海之上的巨大府邸,府邸看上去漆黑萧瑟、死气沉沉,在猩红月光的照耀下,黝黑与暗红交错在一起,只是简单望一眼就让人生出阴森恐惧之感。
在他们来之前,这里已经有鬼众候着,见冥帝来,连忙殷勤的给其带路,孤城进了一处房间,让轻隐在外面等着,再出来时身上已换了一条服饰。
孤城平日虽穿着讲究,却也并不喜欢穿的太繁琐。而此时的他,内里是一件深紫色华衣裹身,胸前是烫金飞禽配饰,腰间系着金带点缀数颗精美紫色宝石,外披蟒纹的紫金镶珠滚边大氅,襟口一圈玄色软毛,宽大的衣摆逶迤身后。手中把握着几颗发着暗光的紫火珠子,大拇指上戴着黑耀石扳指戒,头发用金冠束起装饰。面容俊朗,神态倨傲,那双暗紫的双眸,在黯淡的光影下尤其显得邪冷惑人。
轻隐一直盯着孤城看,他向来迷恋孤城身上与生俱来的强势气质,尽管有的时候孤城带给他的是沉重的距离感,但他还是无法不急切地想要跟随他、陪伴他,像现在这样。
孤城的邪气的眼尾微微上扬,紫瞳中露出点点笑意,他伸手示意轻隐过来,恍惚间轻隐似看见多年前阴暗的战场上,这个男人穿一身战甲,也是如此笑着向自己伸出手,轻隐握上去,从此他的人生因他而活。
轻隐随孤城在大殿上坐下,周围用暗夜般的墨纱隔开,并不妨碍里头人的视线,外头人却望不进来。孤城慵懒地支手撑着头,靠在软座上把玩手里的紫火珠,轻隐小心地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墨纱外两边各候着五位壮实的大汉,他们高矮不一,神态不同,留着大胡子,脸生的粗犷,皮肤是诡异的暗蓝色,头戴高帽,身上穿着像是青铜做的衣甲,衣甲上的鬼面装饰像极了他们凶神恶煞的脸。再下的台阶上也候着数名打扮奇特的鬼众,其中还有一个手拿簿子和笔,似在做着记录。
接着上来了一个人,他战战兢兢地跪在下面,那些大汉开口了,轻隐没仔细听,只看见那人不住地狠狠磕头,轻隐都能看见他起来时额头上暗红的撞痕。那人面前被放上了一面看上去很普通的镜子,但很快那面镜子上空闪现出各种画面,轻隐在里面看到了那个人幼时,年少时,成年时,老年时,一生中点点滴滴的画面就在镜子中快速地闪现过去,唯有在那人行善或作恶时会有短暂地停留。
孤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淡淡道:“此为业镜,能照摄众生善恶业,善者赐后世安稳,恶者受种种地狱苦难。凡人的轮回遵从因果定律,生死簿上会清楚记着,天命难违。这人命里过不去一味情劫,而此刻他依旧是忘不掉,但再不舍又有什么用,终是要离别的,他祈求下一世能再与那女子相遇,可是那个女子却未必想再见到他。”
“什么意思?”轻隐问。
“那业镜只能照见已他的视角看到的事情,可有时候自己看到的并不全是真实的,所以他死了到了地府也依旧不会知道,是那个女子负了他,他失去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子的算计。”
“为什么?”轻隐的眼中闪现难以置信的光芒。
孤城的目光落在轻隐脸上,回答道:“有些时候并不是你付出了真心,别人就一定也要把他的真心托付给你,感情这种事不是买卖,可没有那种等价交换的理念。”孤城扶住轻隐的头让他靠自己更近一点,然后在他漂亮的暗红色发上印上一吻,将下巴顶在轻隐的头上,拍拍他的背,轻轻说了句:“不懂么?没关系,本座的隐儿只要乖乖呆在本座身边就好。”
轻隐乖巧地倚在孤城怀里,是的,他还有大多的事情不明白,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他的冥帝能一直站在他能触及的地方,自己便可以什么都不用再多想,什么也不用再多做。他愿意放弃所有只做他一人的所有物。
孤城不喜欢去管凡人的俗事,所以又审判了几个人之后就带着轻隐离开,走时轻隐见原本孤城坐的地方此刻有一尊华服石像立在那,轻隐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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