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芷清停下动作,半信半疑地偷偷看着他,似在确定他话里的真假。只是,半晌便又哭得更厉害起来。
“好了,好了,你身体弱,快点躺下吧,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我会帮助你的。”和言初见她似乎不再那么怕他,伸手便要帮她盖上被子。
严芷清顿时又落下泪来,却却地任他覆上被褥,水水的眸子只是盯着他,一眨也不眨,看得人怜惜。
和言初只是回以温和的微笑,见她躺好,便转身欲走,想留给她安静的环境养伤。
“不要走......”只是,还没等他跨出一步,衣摆便被人抓住。严芷清小着声音道,脸上渐渐浮上一抹薄红,“我害怕。”
“现在不怕我对你动手动脚了?”和言初一阵失笑,完全是小女孩心性。叹了口气,又道:“你睡吧,我不走,我就坐在桌子旁,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说罢,径自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严芷清也不吭声,只是紧紧地抓着被褥看着他,脸上的红晕更深。
和言初见她睁着大眼不肯睡,便笑了起来,像哄小孩一样比了个睡觉的手势,严芷清这才听话地闭了眼。
看着她那么温顺,和言初不禁一阵轻叹,要是宫月也能有那么一丝温和,脆弱,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不会那么强硬地对他,更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而宫月自然不会如他所愿。那天回宫匆匆登基完毕,入主彦昼宫后,又是一阵好摔好砸,吓得宫女太监齐齐跪倒在旁,低着头摒着呼吸不敢出声。
最后还是宫月摔得累了,才停了下来。让宫人抬水沐浴,来来回回洗了三次才累极地睡去。
宫人们也不敢上前惊扰,只在心里叫苦,他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这真是个极难伺候的主。
此后,宫月便每晚夜宿后宫,疯狂的和那些新进的妃子交欢戏水。似是极其嫌恶,想要把身上属于那个人的气味全部抹掉。
然而,天子的反常行为,让朝中那些大臣们都为之心忧,尤其是最初辅助他的肱骨之臣,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天下初定,各处的前朝余孽都未尽清除,百姓也翘首企望。
如果天子刚登基便这般寻欢作乐,不理朝政,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天下不久就该易主了!
无奈之下,也只有东方欹出面劝驾了,只有他的话皇上是听的。况且,当今朝中,官衔最大的还要数他了,太师兼右丞相。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十分敬重他,如今得到重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众人眼红,但也不敢拂逆天子的意思。
而东方欹也是当之无愧的,他只一心为朝廷着想,不怕触犯天威。别人推荐他,他便直言不讳:“皇上,恕老臣放肆,老臣本不该干涉皇上的私事。但如今新朝初定,各方都需要安抚,皇上去后宫的事还希望有所节制。”
宫月端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看了看匍匐跪在地上的东方欹,行如此大礼,不禁微微皱了眉头。
虽然,他做的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但宫月仍然浮起一丝不悦。他这么做未免让人怀疑似有逼迫之意。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挂满了笑容:“先生说得极是,朕也是一时高兴,弄浑了头,以后定当改之,先生请起。”
“谢皇上,皇上圣明!”东方欹踉踉跄跄着站了起来,他也知道提这样的建议,宫月难免不会生气,也不怪他没让人搀扶,不体谅他年事已高。
宫月自然看在眼里,皇上得有皇上的威严,只笑着道“奥,忘了一件事,先生不来,朕正要找你呢。朕得到消息,前朝八皇子正在秘密拉拢人才,扩充自己的势力,看来似有造反之心啊!先生,你得留心了!”
东方欹站着愣了半晌,心里暗忖,都说皇上整天寻欢作乐,不理朝政。看来并不尽然。
八皇子便是宫月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有九皇子,当初是宫月念他们年纪尚轻,不懂世事,才没有狠下杀手,只将他们发放到偏远地,对其有所遏制便罢,没想到居然也这么快就想造反!而让东方欹更没想到的是,深居皇宫的宫月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早该想到宫月根本不会是那种昏庸无道之人,否则也不会只用六年时间便兵不血刃地登上这帝位!
“先生”宫月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只无声一笑,试着提醒他。
东方欹兀自在那沉思,听到声音这才抬头,见宫月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道:“老臣遵旨。”他真是太小看他了。
“好了,朕累了,你下去吧。”宫月不再多说,一挥手示意他退下。
等远处传来轻微地关门声,这才沉下了声音,低低地道:“查得怎么样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干练的声音蓦然在殿内响起“回皇上,只知道他现在在滁州城境内,至于确切地点,属下还没有查到,请皇上恕罪!”
宫月一挥袖打翻一旁的青瓷茶器,寒着张脸怒道:“滁州能有多大,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用的!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朕看留着你们也是多余!”
第7章 神秘的庄主
隐在黑暗中的影卫长辰见宫月动了怒,连忙跑了出来,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息怒!”
其实不是他们找不到,而是以他们的功力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只好骗宫月说是找不到,以争取充足的时间。
宫月甩着袖子在殿内来回踱步,他真想杀了眼前人才好。
只是现在连他自己也糊涂了,一开始他只是出于愤怒,羞耻,才下令追杀他。
可是现在,他明知道他的影卫打不过他,却还是一味地催促,搜捕。而且就算抓到了又如何?鞭打他?杀了他?可他总觉得下不了手,相识纠缠了那么久,怎会一点感觉也无?他只觉得现在一切都变得很乱。
辰只是恭敬地跪在地上,看着宫月来回移动的脚步,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宫月似叹息的声音传来“三天之内我要见到他的人,见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他看似平静的话却让辰一阵瑟缩,和言初你真是害苦我们了!找不到你,我们也得跟着一起性命不保!
当然,远在滁州城的和言初明白,宫月是不会放过他的,而时常神出鬼没他再熟悉的影卫,则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更明白,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遭遇这样的羞辱,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这个男人他还是一个帝王,一个万人景仰,野心勃勃的帝王,更不会就此罢休,他应该做得是让他永远闭口!
和言初不禁摇头苦笑,他并不怕死,对他而言,离开他便也跟死了差不多,他要杀便让他杀吧。
只是现在,他还有些事情没办完,等他把严芷清安顿好了,再回去任他处置吧!
“和大哥,似乎有心事?”温文儒雅的严芷清见他一直在发呆,忍不住问道。
他们本来是在房间谈论严家灭门一事的,严芷清修养了几日,身体恢复了,情绪也稳定了些。知道和言初是好人,便主动向他述说了严家几十口被杀之事。
这也是一件罕见的惨烈杀人案,那些人为了得到宝物,不惜杀掉严家几十口男女老少,以绝后患。
严家是奉陵有名的古董商家,世代都经营古董的生意,家里自然也集存了好些宝贝。久而久之,这些便都成为了传家之宝。
比如,流云玛琅,翡翠白菜,碧龙珠,玉佛珠,字画,玉器等等,没样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当然,这也便引来杀身之祸,以至于全家上下都死于非命。
“奥,在想一些事。”和言初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
“想家了吗?妻子?”严芷清不死心地问。看得出他是行走江湖之人,那应该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吧。
“妻子?”和言初转头看他,见她仍在等着答案,不禁笑了起来,不再说话,只是盯着他瞧。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别放在心上......”严芷清被他看得脸上发烫,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又要捂住脸,又要摆手否认,也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和言初见她如此慌乱,心里有了答案,不禁暗叹一声“我对女人没兴趣。”
“啊?”严芷清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听见他似乎又在叹气,不禁抬起了头。
“我是在说,我等的人也该到了,我们今晚就动身,这里太危险,先把你安顿好再说。”说着,和言初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和大哥,我要去哪?你不跟我一起去吗?你不能把我丢下!”严芷清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了。她只知道,这几天他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她不要被再次抛弃!
“听话!我还有事要办,你先跟我的人出海,那里有我的家,很安全,他们不会找到你的。记住,我没回去,不准离开那里半步,也别想着报仇,听清楚了么?”和言初见她开始耍赖,佯怒地板起了脸。
这些天,和言初早把她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既不失千金小姐的娴雅大方,又不失小孩子的顽皮缠人。也许是经历了太大的家庭变故,她总是比同龄小姑娘更显得粘人,但也并不是不好对付,只要他一露出生气的摸样,她便马上松开手,收敛起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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