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樽被拦下了!”绿盈突然跑过来,她本就是用毒高手,自然没中招。
夏景鸢回头,发现樽被一个剑客拦下了,那个剑客霍然便是梅疏影。
这时又一个声音彬彬有礼道:
“――雷爷三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一个清俊文雅的书生出现在甲板上,拱手行礼:“雷爷,苏吟有礼了”。
雷天霸瞪着双虎目,怒骂:“你个小崽子来得这么快!”
苏吟耸肩,“当然要快,再慢点儿我又要给你们一个个疗伤了。”
一时间,三方对峙,剑拔弩张。
樽和剑客梅疏影对上,片刻,已过了十余招。
樽的剑,疾如闪电、重似泰山、翩若游龙,是以力挽狂澜之。
梅疏影的剑,大气磅礴力道万钧,有排山倒海、斗转星移之势。
胜负已分
萧慕白看了半晌,悄声细语:“我可以帮他”
夏景鸢了然,“放心,这里交给我。”
萧慕白忽闻到一股清香,四肢百骸逐渐凝聚了力气。
梅疏影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夏景鸢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形式所迫,夏景鸢不介意耍些手段。
雷天霸和苏吟看得咂舌
雷天霸心想:怪不得没人敢惹有匪岛,这身手,谁吃得消?
苏吟则担忧:怪不得秋老大对着剑客敢怒不敢言,唉,上次我骗他试了药,他应该不会记仇吧?
――咦?
苏吟眼尖,大喊:
“小心背后!”
说时迟那时快,剑客梅疏影翻身一跃,挑起剑借力躲过,“呲啦”,剑锋仍是划过他的侧腰,青衣顿时渗出血来。
“不知好歹的东西,剑客,杀了他!”苏吟气红了眼,同时一把银针甩出,击向十几个青年水手,怒不可遏:“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
雷天霸和海盗见梅疏影遭偷袭受了伤,也抡着刀子朝水手砍。
夏景鸢使了个眼色,绿盈暗器出手。
这边,梅疏影受了伤,突然反身弹起,踩上樽的右手一勾,樽的剑脱手;同时换左手剑,截下萧慕白,手肘推进,正中其腹部。萧慕白腹部受痛,头晕眼花,就见梅疏影反手剑凌空刺来,剑影缤纷,竟是“落梅成雪”。
“落梅成雪”无处可躲,一剑刺穿肩部。
“承让!”梅疏影落定,抱拳,一派剑客风骨。
――“本皇子前来讨教一二!”
夏景鸢突然走到萧慕白旁边,见他白衣染血,脸上再不见丝毫笑意。
“主子不可!”樽和绿盈见状,忙阻止。
九皇子身子自小孱弱,一直用药调养着,也不见好。这次出海本就伤身劳力,怎可再伤筋动骨!
哪知夏景鸢转动折扇,一双凤眸似有苍蓝流转。
顷刻间,海水浮动,波涛推起浪潮,“蛟龙”号随波左右摇晃不止。甲板上众人不稳,忙抓住手边东西。梅疏影的身形岿然不动,盯着面前之人,诡异的气势让他敛眉。
夏景鸢扶起萧慕白,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居于桅杆之下,樽和绿盈也聚了过去。
苏吟一个文弱书生自然受不住,几次晃倒,还是雷天霸看不过去,拉了他一把。
――一道惊涛骇浪扑来,眼看就要盖上“蛟龙”号!
梅疏影蓦然一震,抬头间,就见巨浪从头开始凝结,分叉,分化出冰剑。然后冰剑倾泻而出,密密麻麻地逼向梅疏影。漫天的冰剑雨无法躲开,梅疏影持剑挡击,冰剑层出不穷,他身形动摇,很快便体力不支。这时有冰剑群冲向海盗,如受人操控般绕过夏景鸢等人。
冰剑入船则融,甲板上海水聚集成汪洋,慢慢凝聚成无数股水流。
无数冰剑逼近苏吟,苏吟哀叫几声,眼瞅着躲不开了,一个动作――捂眼!!危机时刻,梅疏影扔出手中剑,撞开苏吟,苏吟“扑通”被撞进海里。
没了剑的梅疏影刚要跳进海里,却发觉无法移动。他的双脚及腿部被无数股水流缠绕,竟无法挣开,也无法移动半分。
――刹那间,无数把冰剑刺中身体,梅疏影整个人如只冰刺猬。
苏吟冒出海面,看到的就是这一场面。
云开见日,甲板在初日下巨细无遗,梅疏影满身的冰剑,血染红了冰水股股流出身体。
一袭青衣,尽是血水。
这般手段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萧慕白难以置信地瞪着夏景鸢,夏景鸢回以一笑,极轻、极浅的笑意带着睥睨众生的孤傲。随即夏景鸢欠身,捂口咳嗽了几声。樽和绿盈立即紧张兮兮地看向他,面带担忧、欲言又止。
当他咳完,掌心赫然一捧四溢的血。
突然――
一记流星划过甲板,撞击梅疏影,缠绕他的水流顷刻撕裂甲板,随他的身体飞进了海里!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就在一瞬间!!
血腥味引来了鲨鱼,鲨鱼笔直游向梅疏影。
夏景鸢握紧了掌心,似有所察地扭头,一艘大船朝着这个方向驶来,它的桅杆顶端上站着一个人。其他人也纷纷察觉,看过去,不觉惊叹!
那桅杆上,一人手持长弩,束身红衣明艳张扬,长发高高扎起风中凌乱。
又三把长箭横空破出,击中鲨鱼,鲨鱼慢慢沉了下去。绿盈来不及惊呼,就见那人如飞鸿踏雪、雁飞于林,翩然而至,捞起梅疏影和苏吟扔上甲板。梅疏影身上的冰剑已全部融了,那人吩咐:“书生帮他看伤!”
夏景鸢眯起凤眸,那人明显是秋凤越,变化之大可谓让人瞠目结舌。
秋凤越红衣束身,系有金色肩盔,显得身姿修长挺拔而又妖娆华美,明艳夺目的脸蛋此刻冷漠如霜。
他星辰似的眸子斜睨过来,映着一枚朱砂泪痣果真是妖艳无双。
“好大的能耐啊!!”
就见秋凤越走到桅杆下面,突然一巴掌招呼过去,竟是对着夏景鸢。
樽拔剑,被瞬间压上右手,剑回鞘,秋凤越同时卸了他的胳膊。
夏景鸢被打得脸整个偏过去,生生咳出口血来。
“雷爷,船上的财宝归你,人――我带走!”
秋大爷正在气头上,雷天霸敢不答应么!
秋凤越烦躁地拉开红发带,长发倾泻而下,半掩的面容下难掩怒气。
就这样,秋凤越把他们个个扎成了粽子运回有匪岛的船上。
夏景鸢等人被关在存放货物的船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靠几支蜡烛照明。
☆、第八回 有情无情
有匪岛的船称为“有匪”号,秋凤越瘫在甲板上挺尸,有小姑娘过来踢踢他,他摆摆手,赶人。
“小妮子一边玩儿去,别烦爷爷我。”
“哦,”小红闷闷不乐地走了,小声嘀咕:“我要告诉梅三,秋老大又说脏话。”
秋凤越一个驴子打滚站起来,笑得和蔼可亲,“小红想玩儿什么?告诉哥哥,哥哥陪你玩儿哦!”
小红乐不可支,“我要看你抓来的美人哥哥。”
“然后挑一个当你相公?”
“嗯!嗯嗯!”
小丫头片子面黄肌瘦,小脸儿还分散着几个雀斑,加上没几两肉的小身板……秋凤越嘴角抽了,道:“估计没人看得上你!”
“呜哇呜呜……”捂脸,嚎啕大哭,“秋老大欺负人……哇呜呜……!”
“喂――”
秋凤越还没来得及哄她呢她就跑了,不禁悻悻然:应该不会被告状吧?
秋凤越耸肩,招来一个小弟,问:“剑客还活着没?”
小弟诚惶诚恐,“三当家有二当家看着,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嗯”
萧慕白对苏吟的医术自是信得过的。既然没事了,他又斟酌地吩咐:“把那几个人里长得最娘儿们的提溜过来,呃……别让剑客知道。”
“最娘儿们的?”
秋凤越摸了摸下巴,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硬生生笑出了满脸摺子,□□:“就是最好看的,叫九鸢的那个。”
小弟赶忙照办
“――记着别让剑客知道啊!!不然老子拿你喂鲨鱼!”
小弟踉跄了一下,跑没影了。
秋凤越回到自己房间,看大戏似的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没等多久,小弟扛着“最娘儿们”、“最好看”的“九鸢”来了。
秋凤越吓了一跳,蹦下床,忙问:“怎么回事?”
手里也没闲着,小心地接过夏景鸢放在床上,见他脸白如纸、气息微弱,赶忙下了话:“叫书生过来”。
小弟应了声,跑了。
秋凤越把他扶进怀里,按着他命门缓缓输入真气,眉宇间是散不来的阴郁。
苏吟很快过来,望闻问切一番,道:“先天不足又疲劳过度,我开个方子调养几天就好了。只是现在在船上,只能等靠岸了再抓药。”
秋凤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输真气的动作未曾间断,苏吟在旁边看着,心存疑虑,问:
“他伤了我们兄弟,还差点杀了剑客,怎么你还对他这么好?”
“有吗?”秋凤越眨眼,再眨眼,恍然大悟,“他先前替我付了一顿饭钱一顿酒钱,我是还他人情。”
苏吟沉吟不语,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许久,似要看出些端倪,或许是秋凤越掩饰得太好,苏吟未发觉他异常,只能无奈作罢,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