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鸢从未见过如此繁盛妖艳的桃花,瓣瓣血红、树树泣血,夜风袭来,血红的桃花雨席卷着诡异的铜铃声扑面而来,视线里满是桃花的血红、耳畔声声铜铃催人入梦。
简直像一场桃花劫……
桃花劫,瓣瓣血红、树树泣血,夜风袭来,血红的桃花雨里,有无数交织的铜铃声响彻桃林,桃花的血红、声声铜铃催人入梦让夏景鸢陷入桃花瘴,难辨真实。
这时,有谁弹响了琵琶语,琵琶凄婉,如大弦急雨、小弦私语,有莺语花色哀泣,幽咽流泉。
无尽的哀婉缠绵如泣如诉,胭脂泪,醉了满院桃花。
夏景鸢努力辨认出眼前的房屋似乎是一方庙宇,推开腐朽剥落的木质大门,入目的是一尊悲天悯人的大佛。大佛宏伟庄严、面目慈祥,俯瞰着云云世人,明明慈悲为怀却又高高在上,简直是无言的讽刺。
侧门传出沉重的脚步声
――有人在!
夏景鸢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侧门,正面推开,恰好撞见一个高瘦的身体向前倾斜。夏景鸢下意识地伸手,揽住那人的身体入怀。
“秋凤越!”
怀里的男子微蹙眉宇,面容潮红、呼吸急促,显然是极为不适,嘴里不停噫语:“……九鸢……好难受……”
“难受?”夏景鸢冷笑,拦腰抱起秋凤越,将他放在房间里唯一的榻上,欺身而上,钳制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顿字字血泪:“你次次玩弄于我,我的痛苦岂止你的百倍千倍!”
夏景鸢倾身咬住秋凤越的唇,听他痛哼,趁机探入口中疯狂掠夺。溺水的快感袭来,让从未涉及过情爱的秋凤越无所适从。
“第一次被人爱抚吗?”
秋凤越清晰听见那人的调笑如在耳畔,然而混沌的意识怎么也无法凝聚,脱力的身体无力而滚烫,似是渴望着什么、乞求着什么,最终只能任其摆布。
灼烫的唇舌肆意采虐着羊脂玉般的肌肤,长发凌乱散开与夏景鸢垂落的发交缠,衣衫半褪,糜乱的美感妖冶到极致。
男子的身体并不适合接受,即便夏景鸢做够了前戏,进入的时候仍不可避免地弄疼了秋凤越,惹那双明亮的星眸蒙上了层水雾。
锐利的坚韧与不堪承受的脆弱奇异地揉合在一起,一颦一笑皆摄心夺魄,几乎一瞬间让夏景鸢强大的自制力轰然倒塌。
此时的秋凤越乖巧得跟只顺毛的小猫一般,薄唇轻启,染上了□□的声音如一坛尘封多年的女儿红,夏景鸢只觉得自己已醉得不省人事。骨髓里叫嚣着疯狂占有,嘶吼着彻底□□身下的这个人。
秋凤越被野蛮的冲撞,修长白皙如竹节的手指揪紧夏景鸢的肩膀,留下鲜艳的抓痕。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到无以复加,也或许极致的快感下已经变成了痛苦,秋凤越突然开口,沙哑魅惑的声音因为摇摆的身体变得破碎不堪:
“……难受……我、我自己……来……”
夏景鸢俯身一把抬起他的下巴,狂乱地交缠唇舌,秋凤越来不及下咽的津液溢出唇角,旖旎春光热切撩人。夏景鸢在他的耳畔吸允,低沉道:
“好,你怎么喜欢怎么来……”
于是,秋凤越骑上夏景鸢的腰侧,紧蹙着眉头,扶着腰缓缓吞入他那磨人的东西,额角渗出了一层薄汗。快感如堆积的潮水一波袭上一波,销魂噬骨,一旦沉溺便不可自拔。不多久,秋凤越便疲惫不堪地伏在夏景鸢胸前,无法排遣的□□让他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夏景鸢没再逼他,默不作声地抚摸着他的长发,手指划过他的脸庞,向下游移,留恋在俢美的颈项,突然停在他的侧腰处,那有一道淡色的红痕,手指拂过,秋凤越的身体难以自已的战栗着,像是不堪承受。
“是谁伤的你?”
夏景鸢拉低他的头,亲吻他湿润的眼睑,手指揉捏着红痕留恋不舍,温柔低哑的声音似在诉情。
秋凤越痛苦地摇头:“不……不能说……”
夏景鸢含着他的耳垂,笑道:“是梅疏影么!”
“不……好疼……”
秋凤越发出一声痛苦难当的呜咽,摇头,却逃不开,只能趴在夏景鸢的胸膛上喘息。
“疼吗……那就忘了他吧!他不配得到你的爱,你应该爱的是我!”
痴迷地注视着,窗外桃花飞乱,吹进了一室红樱,交缠的身姿越发旖旎。
不一会儿,秋凤越休息够了,用手撑起来,整个人后仰骑在夏景鸢腰间,缓慢律动。夏景鸢强忍住推倒这妖精的冲动,其他什么已经都看不见了,眼前是俢美的颈项、削骨的肩膀,长发晃动如水波,那玉泽的肌肤与魅惑的樱红虚掩在衣衫下,再向下,纤瘦有力的腰身收进一袭红衣中,如此半褪岂止惹人遐想。
“秋凤越,你这妖精!”
夏景鸢突然发力,反身压倒他,强烈的快感下把秋凤越推向了□□的巅峰。同时听见秋凤越梦魇般薄唇流泻出两个字:
“笑倾……”
一夜多梦,秋凤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奇怪的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忽然间有桃花飘进来,侧卧在榻上的秋凤越勉强抬眼似随意一瞥,蓦然一震,那繁盛如烈焰般的桃花灼灼,漫天飞舞,不由看得痴了。
夏景鸢推门而入,同样蓦然一震,榻上的场景恬淡美好如一幅画卷,凌乱半褪的衣衫、发间的桃花,与那幅画卷上的场面神似。夏景鸢突然觉得那幅画卷上的男子也变得鲜活,模糊的面容逐渐显现出眼前人的五官来。
之前夏景鸢一度觉得画卷上的男子与萧慕白很相似,可如今,无论神韵气质,夏景鸢只觉得画卷上的男子与此时的秋凤越如出一辙。
怎么会……?
夏景鸢难以置信,狼狈逃离。
脑袋里一团乱麻,不明白昨晚秋凤越为什么会搂着自己却喊出了陌生男子的名字:笑倾。这样想来,回想昨晚,简直是可笑。
夏景鸢不知不觉走到了寺庙的后面,荒芜处竟有一株粗壮地合欢树,其实应该算是一株,因为两棵合欢树好像是被雷电劈开,最后倾斜、合并生长在了一起。合欢树上挂着许多已褪色的红绸,有趣的是每条红绸上都系有一颗铜铃。
风吹雨打多年,红绸残破不堪,合欢树下也散落了无数红绸。红绸上依稀可辨字迹,夏景鸢很好奇这些红绸的来历与用处,只可惜无人解答。
夏景鸢不觉怅然若失
忽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似是为他解惑:
――“这两棵合欢树也被称为情人欢,传说下兰节那天,两情相悦的情人将名字写在同一条红绸上,然后挂在情人欢上祈福,两人便能长相厮守。铜铃则传达着情人间的誓言”。
夏景鸢恍然大悟,转身对突然出现的雪衣女子淡然一笑,道:“小姐博闻,在下自愧不如”。
雪衣女子怀抱琵琶,明眸皓齿、雪肌玉骨,一双秋水目敛艳无双,却有着抹不去的淡淡的哀愁,朱唇轻启,如□□凋零百花落尘:“公子严重了,雪姬也不过道听途说罢了”。
夏景鸢惊讶:“可是艳绝古兰的雪姬公主?”
雪姬公主惨淡而笑,多愁善感的眉目足以让任何男子为之怜惜,“只是个没有未来的政治工具罢了”。
夏景鸢不语,的确听说古兰王要将雪姬公主嫁给寰王朝的公侯以示归顺诚意,政治联姻下这位高贵的公主也只能漂泊异乡受尽苦楚了。
雪姬公主又道:“九皇子天潢贵胄,自不会理解雪姬的身不由己……”
若在平常,夏景鸢只会觉得这话是在讽刺,可眼前弱柳扶风、多愁善感的女子感觉只是在哀叹命运的不幸。
不过,夏景鸢好奇:“你认识我?”
“不敢高攀,曾在狩猎场上有一面之缘”,雪姬公主举止言谈不俗,即使在九皇子面前仍能端庄高贵,想是蕙质兰心,不愧有艳绝古兰之称。
其实夏景鸢很好奇这位雪姬公主怎会孤身来此破旧庙宇,又担心唐突了,看她怀中琵琶,不由道:“昨晚有幸听琵琶一曲,曲调伤感哀婉,可是公主弹奏?”
雪姬公主笑道:“时辰不早了,恐父王担忧,雪姬先行告退”。
她的笑,凄美,仿佛下一刻就会落下泪来。
没有毕恭毕敬、阿谀奉承,夏景鸢突然对这位雪姬公主有了兴趣。
话虽如此,雪姬公主转轴拨弦,突然唱道:
一树残红吹绿柳
燕归处红肥绿瘦;
丁香结心惹风流
春风笑不知愁;
花开相思人不同
天涯处
夜半无声醉梦中。
☆、第二十五回 相思不断
花开相思人不同
天涯处
夜半无声醉梦中
……
夏景鸢看雪姬公主边弹唱边远去,物是人非事事休吗?
这时,有大风刮过,红绸上铜铃作响,夏景鸢亲眼看见一条红绸被风吹落了,褪色的红绸是污浊的土红,铜铃已锈迹斑驳,到底是沐浴了多么久远的岁月才有了如今的破损?
夏景鸢不由走近了,蹲下身,同时另一双靴子停在眼前,双目的注视下,那红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清晰异常,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