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些对生下他的那个人来说很不公平,但盖雄已经记不清他的面容了,他只能依稀记得那人苍白的面色,抚在他肩上的手掌。儿时的温馨太过遥远了,而印在盖雄心中的只有残酷的斗争。
王墨微微愣了一下,刚才盖雄说什么了,他只能依稀听清几个模糊的字,好像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你不要妄想威胁我,以你卑微的身份说出的话,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盖雄冷冷的看着王墨,或许是他看错了这个外表酷似弱小的中原人。
“我刚才都没有听清你在说些什么,又凭什么威胁你。”王墨看着盖雄面上蓦然涌出的一丝怒意。莫不是盖雄刚才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想将他视为撒气桶吧。
“你想借机责罚我就直说,不用这般转弯抹角的。”王墨愤愤的说,若不是为了殿下,他才不会留下来受这种气呢。
盖雄看向王墨感觉他倒不像是刻意撒谎,微微点头,或许是他过于疑虑了,他刚才不过说出了几句支离破碎的话,就算外人听见也没有什么大碍。盖雄放下了略有些不安的心。
“怎么还真想让我责罚你。”盖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王墨,似在等待着他责罚的命令。
“你是权高位重,我又可以说不吗?”王墨瞪了盖雄一眼,刚才他真的不应该偷偷溜出来,否则也不会遇见刻意刁难他的盖雄。
“匈奴人并未你们中原所想的都是蛮夷之辈,我们也是遵循法制的,只要你没有犯错,我就不能责罚你。”盖雄平静的说,他似乎觉得王墨将他想象成了肆意妄为的土匪强盗。好歹他身上有一半的中原血统,也沾染了一些儒雅之气。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王墨张口问道,他没有在意盖雄说了什么。
“可以。”盖雄点点头,他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也有些不忍心再刁难王墨了。
“你走错了,那边是匈奴宫中留给宴会大臣休息的房间。”盖雄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倘若王墨走错了房间,恐怕少不了一顿重重的责罚。
“不可能的。”王墨执意的说,他记得他是住在这样类似的小房间中,一定又是盖雄想刻意捉弄他。
王墨转身看着周围的几排房间,在幽幽的月光下,根本毫无一丝差别。他走近看了看似乎都很像,但又不是他白天走过的那一排。
“怎么会这样。”王墨顿时糊涂了,他站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该向哪里走。
“迷路了。”盖雄看着王墨眼中一片茫然,伸手挠了挠发丝,到略有些可爱,不禁向他身边靠近了几步。“你是大楚带来的皇子,竟然连路都不认得,平日间又是怎么训练的。”
“谁不认得路了。”王墨面上有些羞愧,匈奴宫廷中都是曲折的走廊,他不过才走了一遍,又那里记得清。
“那你怎么不走了。”盖雄透过王墨的面容,似乎看到了他与小谢的儿时,没有一丝忧虑,但在他踏入匈奴的那一刻,曾经的一切便再也无法回去了。他到宁愿一直留在中原生活,可这是他的选择,不会有回头路。
“我想站在这里看看月亮。”王墨仰头望向天空,他等到天亮的在离开不是一样吗。
盖雄缓缓转身故作阴森的说,“到了夜间匈奴宫廷中可是会有群狼经过,它们看到你孤身一人留在这里,或许会将你当做小点心。”
王墨心中猛然一寒,他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我不惧怕狼。”
“那好,你就留在这里吧,我回去了。”盖雄向前走去,他猛的停在了原地,“既然想走就跟上来,我不喜欢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后。”他没想到王墨年纪甚轻,轻功还是不错。
王墨点点头,走在盖雄身边,他侧身望了盖雄一眼,眼中有些疑惑,盖雄开始待他的态度甚为恶劣,怎么突然想帮他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小谢的缘故。
盖雄看见王墨一直迷糊的跟着他走,连走过了都不曾察觉,“你现在应该认得路了吧。”
王墨点点头。
“快回去吧,匈奴宫廷中的房间太多相似,夜晚很难辨认,你晚上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盖雄微微叹了口气,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多年前的事情,没想到想起曾经的一切依旧是历历在目。
第 11 章
第10章
桌上杯盘狼藉,只有一道孤独的身影留在桌边,他微低下头,额边的秀发掩住了浓眉,面颊略有些苍白,在烛光下颇有斯文俊秀之感。
罕骏拿起酒杯仰头饮尽,辛辣回荡在口中,他重重扔下杯子,跌坐在椅子上。他侧身看着一旁桌边的那道,眼中有一丝淡淡的失落。罕骏想起身走过去,但他握住了椅边却无力起身,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那般近,但他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他身边。
罕骏拿起一旁的酒坛灌了下去,冰冷的酒水入口,胃中隐隐有一丝绞痛,他尽力将酒坛推到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他似想博得那人的注目,但那人却平静的坐在一旁,未看他一眼。
罕骏缓缓转身面上有些苦涩,他抬头望了一眼夜空,天色不早了,他是该回去了。罕骏抬脚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碎瓷片,重重的跌了下去。手掌间有一丝刺痛,温热的液体随之流淌了下来。
“王爷,您没事吧。”罕骏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微微抬头看见高霖绝美的面容,暗淡的双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他伸手握住高霖白皙的手腕,点点鲜血落在了高霖的衣袖上。
“您的手被割伤了,我先扶您起来再说。”高霖用力扶起了罕骏的肩膀,他嗅见罕骏衣襟处浓浓的烈酒味,不禁皱紧了眉头,他不知罕骏到底喝了多少。可他印象中罕骏并不是那般放松自己的人。
高霖起身放眼望去,众多群臣皆有瘫倒在桌边的,他们平日间又有哪个不是面容冷酷仪表堂堂,亦或这原本就是匈奴宫宴的风俗吧。
高霖看着罕骏手背上一道长长的伤口,他伸手向衣襟中掏去,但并没有摸到任何东西,高霖无奈只能从衾衣上撕下一条白布,暂时裹到罕骏的伤口处,鲜血很快便浸湿了。高霖握住罕骏的手臂,微微抬起一些。
“今日主上大婚,你很伤心吧。”罕骏为在意手背上的伤口,用力握住高霖的手,他跟随了主上那么多年,突然看到主上娶了王妃,一时又怎能承受得住。
高霖微微愣了一下,他还是如以往一般陪在主上身边,又有什么可伤心的。况且看到主上娶了大楚皇子为王妃,心生妒意的也应该是那些王侯世家的小姐们,与他何干。
“你不用逃避什么,我知道你很在意主上。”罕骏眼中有一丝痛楚,而主上又何曾在意过罕骏,他心中只有他舍弃一切得来的王位。高霖的多年付出不会有一丝回报,不过是空等罢了。
“王爷,您喝醉了。”高霖蹙了蹙眉头,主上待他有救命之恩,他于情于理必须要留在主上身边。
“但主上有了王妃,你们已经不可能了。”罕骏靠在高霖的肩边,他多么希望高霖能看到自己的身影,然高霖终是低头站在主上身边,甚至不曾抱怨过什么。
“我愿意一直陪在你身边。”罕骏的声音异常低沉,他不是主上,甚至连主上的代替品都做不了,高霖看到了那般高高在上的主上,又岂会再看得进自己这般平庸的人。
“王爷。”高霖停下了脚步,他根本听不懂罕骏在说什么,他愈发的觉得王爷醉得神志不清,甚至开始说胡话了。
罕骏感到胃中一阵翻滚,他猛的推开了身边的人,俯身呕吐着,高霖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抚着罕骏的后背。
罕骏缓缓起身,不禁有些眩晕,幸好身旁的人扶住了他。
“王爷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高霖扶着罕骏,步伐更缓了一些。
罕骏点点头,头脑中的混沌渐渐散去,忆起他刚才说出的胡话,他看着高霖白皙的侧脸,不知该怎样开口。
“王爷不能喝酒,以后的宫宴上就不要喝那么多,容易伤胃。”高霖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匈奴人为何都喜欢如喝水一般灌酒,然各个又不是那般能喝。
“刚才我说的只是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罕骏小心翼翼的看着高霖,他生怕高霖会因此远远避开他。而他平日间与高霖没有太多交集,也只能趁着与主上议事的时候与高霖多聊几句。
罕骏心知自己的单相恋不会有任何结果,但他仍不忍心放下,或许对他来说,能偶尔见到高霖的身影就已经很知足了。
高霖笑着点点头,“我不会乱说的。”倘若他醉酒也不一定会说出什么胡言乱语了。高霖生怕主上发现他埋藏在心底的仇恨,更是事事谨言慎行不敢乱说半句。
“没事,只要你不介意就好。”罕骏微微放下了心。
夜风吹拂在身上,更是有一丝刺骨的寒意,高霖不觉感到有些冷,他看到罕骏手上的白布已经被鲜血浸透,步伐赶得快了一些,“王爷,夜间有些冷,我们快点走。”
幽幽的月光洒落在二人身上,罕骏不禁靠得更紧了一些,或许以后他也不再会有与高霖独处的机会。
高霖走上前推开了房门,一旁的侍女忙点燃了桌上的烛火,高霖扶着罕骏坐在床边,他俯身拉开抽屉翻找的金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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