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公子,便是燕王,我也能将他拉下来。」
这人的眼睛那麽深,那麽黑,好像这人的感情,便是地老天荒。
——待续——
(下部)文案:
名满天下的柳秋色满脑子仁义道德,纵使被迫接受两人关系,仍随时可能捅他一剑,但萧珩亦清楚这个男人被充分调教的身体,已经无法抗拒自己的拥抱。
武林是非纷扰不休,宫廷斗争亦是步步杀机,当柳秋色的身世之谜揭晓,当正邪不两立的拉扯再度浮上水面,萧珩以为自己可以做出抉择,却不曾预料到那些许犹豫,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满地鲜血,却唯独不见最重要的,那个人。
第一章
近来江湖上风波不断。
先是江南璇京崛起的玄仙教作恶多端,引得江南武林的龙头,含香楼楼主「玉面狐」风逸华大撒英雄帖,召开英雄大会,当着天下众英雄、众豪杰的面,名满江湖的奉剑门「九挽花」柳秋色柳二公子也从天山奉剑门迢迢赶来,为了追讨被玄仙教给盗走的奉剑门重宝双花环。
那玄仙教实在胆大包天,居然就带了人手来破坏含香楼这一场英雄大会。柳二公子那身武功这麽一露,挡者披靡,风靡了江南武林好一阵子。
但柳秋色一追玄仙教主,就好几个日夜没有回到含香楼。
这几个日夜里面,玄仙教挑衅江南权大势大的燕王府,把燕王府也搅进了这一锅浑水里头,令人闻风丧胆的「毒手荼靡」杜若也兴腾腾地来凑上了热闹,搅得江南璇京,一片风声鹤唳。
然後各式各样的传闻出来了。
传闻说,玄仙教主和朝廷有挂勾,所以玄仙教才会和权倾朝野的燕王扯上关系。
传闻说,柳二公子追着玄仙教主出了含香楼以後,不知在哪处打着打着,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搞在了一起。
也有人持着这样的说法,玄仙教主看见柳二公子的美色,见猎心喜,又仗着武功比柳二公子强上那麽一点,居然把那满江湖崇拜的柳二公子压倒就上了。
这些传闻本来只是江湖中人私底下婆婆妈妈、哥哥妹妹地在咬耳朵,但後来玄仙教主武功尽失的消息传出来,正道中人一路追杀他到了观音岭和合欢山之间的无涯栈道,本来打算就在那儿围死了他,没想奉剑门柳二公子,那个心比铁还冷、嘴比铁还硬,正义永远挂在脸上的柳二公子,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救了命悬一线的玄仙教主。
这是多劲爆的消息!
正义的化身、邪魔歪道的对头、满江湖崇拜妄想的柳二公子,居然出手救了大魔头玄仙教主!再加上先前那麽些绘声绘影的传闻,江湖中人咬手帕瞪眼睛的想到了同一个结论:这二人绝对是奸夫淫妇!
这怎麽得了!
想那清心寡欲的柳二公子那身段、那美貌、那声音,全都在玄仙教主地手底下绽放,教满江湖的热血男儿怎麽受得了!教满江湖的热血姑娘怎麽忍得了!
当然逼机逼机,喀拉喀拉,手指头关节都捏得要碎了。
所有的热血男儿都指天发誓,绝对要让这对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所有的热血姑娘都信誓旦旦,绝对要让这对奸夫淫妇悔不当初!
然後传闻又偷偷的渗透了整个江湖。
当时因为玄仙教主武功尽失,为了恢复那身惊天地泣鬼神的功力,玄仙教主拿出了神奇的宝贝神木玉鼎。神木玉鼎什麽东西?这是普天下只有这麽一个的宝贝,江湖上那人人抢着要啊!
这宝贝现下在哪儿?在柳二公子身上。
不奇怪,这两人都发生过这样那样的关系了,小小的一个定情物,料玄仙教主也不会小器。
山雨欲来风满楼。
玄仙教主销声匿迹,玄仙教总坛的奇门遁甲凶险得很,玄仙教主的武功又是很飙悍的,没人有那个胆去碰在刀口上,自然也没人想到去找玄仙教主的麻烦。
正道中人荼毒外敌是很缩手缩脚的,清除内鬼那倒是一等一的利害,手起刀落,乾净利索,赶尽杀绝。
尤其这内鬼身上还怀有绝世宝贝神木玉鼎,尤其这内鬼那姿色、那名头,只要活捉了来,那还不……嘿嘿嘿,哈哈哈。
江湖中人心照不宣,那正道心态也颇不正道。
距离无涯栈道之围六个月,江南,五峰坡。
「柳二公子,你还是快束手就擒罢。」
一圈一圈黑压压的人头,呈同心圆包围,压迫着中央孑然一身的剑少。
那些个武林中人带刀带剑,满身肃杀。
被围在中央的,赫然就是那一身华贵紫衣的美貌青年。
面对这样声势浩大的人群,柳秋色面无惧意,仍然是清清冷冷、高不可攀的一张冷面,清亮的凤目无情无心,头上紫金冠,腰系鸳鸯佩,宽袖飘飘,整个人弥漫着强烈的禁欲感,宛如世外仙人。
他结冰结霜的眼神淡淡扫过四周围住的剑客,笼罩着寒气的声音终於落地。
「众位朋友,我可不记得我什麽时候得罪了这样多的同道。」
三尺青锋仍在鞘中,他浑身却全是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息。
「昆仑派乾坤一剑。」
眼神淡淡移到正前方那个大约中年,显然武功和名望都是极高的长辈。
「崆峒派岳阳子。」
眼神又放在另外一名也是相熟已久的武林前辈。
光是这两人,柳秋色就知道自己应付起来必定吃力,更何况後面还有许多武功只比他稍逊一筹,或是依靠人海战术的王八羔子。
「哦,武当阴阳剑也到了。」
那张如冰似雪的面容又转向另外一个前辈,微微颔首:「晚辈有礼了。」
武当阴阳剑微微捋须,正要发话,後头却有一些冲动的人放声喊道:「少装模作样!柳秋色,满江湖都知道你与玄仙教那大魔头暗通款曲,通敌叛道,你还有什麽话说!」
「是啊!就因你和玄仙教主私通,让玄仙教主这厮给白白溜走了!」
「你知不知错!」
「哼,他让你欲仙欲死,你就分不清是非曲直了?爷爷告诉你,你省省吧!这里这麽多人,哪个不能让你欲仙欲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秋色手指一弹,长剑刷一声飞出鞘中,稳稳落在他手中。虽然已经握住,长剑剑刃被内力震动而发出的嗡嗡声依旧不绝於耳。
「再让我听见第二次,休怪我剑下无情。」
他露了这麽一手武功,围在後方的许多人都不禁变了颜色。
须知这柳二公子多大的名头,江湖中人爱而不敢亲近全是为了他那身高强的武功,万一今日柳秋色武功弱了那麽一点,或是脑子钝了那麽一点,早就被人给霸王硬上弓,没得说了!
武当阴阳剑毕竟是前辈高人,微微一礼,平心静气道:「毛头小辈,言语无度,柳二公子万莫因此动气。」
柳秋色冷冷一牵嘴角。
「前辈成名甚早,阅历丰富,也来信他们这等言语?」
武当阴阳剑长叹一声,苦笑道:「事在眼前,不得不信。柳二公子,在下虽然不是佛家中人,也来劝你一句,回头是岸。」
柳秋色皱了皱眉。
这些围杀他的人当中,很多是当日认识的前辈或略有一面之缘的平辈,四面楚歌,却也是这些人。
「我柳秋色和玄仙教主,不过就是一命换一命的承诺,前辈不用多所揣测。」
昆仑派乾坤一剑冷笑一声,道:「一命换一命,他又怎会将神木玉鼎那宝贝相赠与你?」
「空穴来风。」
柳秋色见乾坤一剑话意不善,便也冷言冷语回了去:「我长居天山奉剑门中,要那神木玉鼎有何用处?便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也万不会受他玄仙教主一丝一毫之赠。」
「哼,你柳二公子和玄仙教主这对亡命鸳鸯,天下人尽皆知,此刻再来睁眼说瞎话未免太晚。说!那神木玉鼎在何处?说出来了,饶你不死!」
「前辈好大的口气。」
柳秋色提起剑来,遥遥对着乾坤一剑,浑身散发出锐不可挡的锋芒。
「你们怕得要命的玄仙教主,便是丧命在我这剑下,前辈是否也要试试?」
这句话如同平地一声雷,雷起了所有人的议论纷纷。
柳秋色不想去听那些议论纷纷。
他的眼神落在自己那把杀气凌厉的雪白剑刃上。
他的眼角馀光里彷佛还能看到剑刃上鲜红的血。
怎麽洗,怎麽擦,都无法从自己记忆里面淡去的斑驳血迹。
好像烙在那把雪白的剑刃上,好像烙在自己的眼睛里。
好像烙在自己的记忆里,怎麽磨都磨不灭。
那个人的血滴在自己的剑刃上,却好像烫伤了自己的心口。
第二章
时间回到六个月前。
玄仙教主萧珩和他,就在玄仙教底下的藏宝库里,吻得昏天黑地,吻得天雷勾动地火。
什麽都不想管了。什麽正,什麽邪,什麽正邪不两立。
「柳二公子,便是燕王,我也能拉他下来。」
听见这句话,他的脑子还在氤氲的恍惚,萧珩第二轮的攻击便已经袭了上来。
唇舌交缠,发出淫靡的水泽声音,热气在彼此的口中交换,对方舌尖对齿列的骚扰引起他身体一阵一阵的机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