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很享受他在欲望蒸腾下的痛苦,怜爱的吻轻轻重重落在白皙的背脊上,烙印深深浅浅的红色水泽。
「你大哥还偏护着你,哼,凭奉剑门?你要再一次不听本王的话,本王就灭了奉剑门柳家!」
胯下重重一顶。
「听见没有!」
「唔嗯!──呜呜──啊、啊嗯──」
柳秋色的眼眸早已被痛苦和欲望氤氲成一片水光,漂亮的身体大大敞开承受着男人的欲望,男人每一下撞击,都晃起一片乌发如飞云。
帘外月色,正圆。
「王爷──王爷……求你了……啊哈!」
前方传来的难受已经超过任何人可以忍耐的限度,胀痛又不得解放的男根充满着折磨神经的钝痛感,催出了惹怜的泪痕,柳秋色张大了口喘息,痛苦和春药带来的快感交织,几乎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求你……」
骑在他身上的男人听见这样臣服式的低吟,大大满足了他的男性虚荣心,端正又淫邪的矛盾脸庞上划开一抹笑意:「求我?」
和温柔的语气相反,身下猛烈,几乎要把柳秋色玩坏的动作却是更加大力,简直不像是正常的房事,而更像情色的虐待。
「啊哈──呜呜──嗯啊!啊啊──」
一连串破碎的呻吟,来自痛感与快感的折磨,这样的夜晚,像是永无止境。
◇ ◇
近来江湖风波不太平。
人人闻风丧胆的玄仙教在两年内迅速伸出了触手,探向以江南璇京含香楼为中心的江南武林各派。
玄仙教,七天内扫平江南三十三个帮派,将运河收纳入手。
玄仙教,一夜间灭了洪氏镖局满门,把西线生意揽入手中。
玄仙教,以穆家庄夫人子女的性命为要胁,迫使穆庄主让出大片土地。
玄仙教,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齿,恶之如仇,连一向逍遥来去的含香楼「玉面狐」风逸华都发出了英雄帖,三月十五,广邀天下能人,意欲群起诛之。
华丽而宽敞的殿上,衣裾扬出繁闹的弧形,各式兵刃相映寒芒,照得大殿一片亮丽的华彩。室内谈话声高低各起,寒暄不断,三教九流之人齐聚一堂,书生与粗汉执扇笑语,豪气侠女与翩翩剑客把剑言欢,各人身上手上都带着利刃,显而易见都是性命在刀口上打滚的江湖人士,此刻齐来此地,乃因含香楼「玉面狐」风逸华广发英雄帖,邀请各正道门派势力共襄盛举,齐心协力围杀近来日益猖獗的邪教玄仙教。
殿门处侍候的小厮一一唱出府到达的门派高手之名,主人风逸华正与几位江湖上分量极重的领头谈话,风逸华一身绛红衣袍,头戴红色珊瑚发冠,越发显得此人面如冠玉,俊逸绝伦,绛红不但不使他流於妖气,反而更加使气宇轩昂的五官散发出雍容的光采,殿内众人皆被他所吸引,如此俊美,实不该是江湖所存,而应生於帝王家。
宾客已经差不多齐了,风逸华分眼瞥向左右,正待命下人收去茶水,换上招待,却猛然听得小厮拔高的声音越过众人的喧嚷,唱喏。
「奉剑门二公子,九挽花柳秋色──」
殿门朝二侧分开,从容举步跨进殿内的美貌青年,正是和风逸华并称「剑绝双璧」的柳秋色。
柳秋色这趟下江南,一是为了义兄,也就是这一代奉剑门门主柳子葳的托付,其二,就是为了柳家和燕王爷之间不可告人的默契。
说起燕王爷其人,权倾慕仁两朝,是当今圣上的亲弟,领有西北重兵,手中兵符灭去了十多年前威胁慕仁朝的天隽国,毁其王室,收其土地,治其子民,扩张了慕仁一朝的势力。之後燕王由野返朝,回到江南京畿地带,当了一个富贵权大的皇亲国戚。
而柳秋色,就是当年天隽朝的遗孤。宠脔好佞的燕王爷觊觎他美色,天隽国破後本想将他囚为自己禁脔,天隽遗臣柳老门主却念在故国故君,一力保下,几乎要送上了自己的性命,才争得柳秋色为义子,收於奉剑门内。
但燕王爷岂是轻易罢手之人?他囚了柳秋色三年,三年内百般折辱调教还不够,送走他时又在他身上下了剧毒的春药「荏苒又东风」。荏苒又东风名字风雅,效果可一点也不风雅,每月为一个周期发作,发作时神智癫狂,欲火焚身,被下毒的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完全会沉迷为欲望的俘虏。习武之人如果使用内功强压药性,不但不能收得成效,下一次发作时更会越演越烈,长此以往,总该筋脉逆行而死,最幸运也得废去一身武功来保住性命,成为一个比寻常人更虚弱的弱者。
这样毒的春药,没有解药。
唯一的解药,就是男人。
柳秋色不是会为了性命妥协的人,但燕王爷权大势大,手上操着奉剑门一派的生死,就算自己不甘遭到这种羞辱,也不能连累於他有恩的柳家。
这一回来,又是十五。
早已习惯自己出现带给江南武林的骚动,柳秋色对旁边一众指指点点的对话不以为意。开玩笑,「九挽花」柳二公子好大的名头,好厉害的身手,重点是,好俊的丰采,好美的皮相,四道光环就这麽呛啷啷砸在那雍容的紫金冠玉上,谁还能对这年轻剑客的出现无动於衷?
柳秋色淡淡敛眉,对周围的长辈平辈微微拱手致意,彷佛要透出月光白的脸庞就直接转向了英雄会的主人,含香楼当家风逸华。
风逸华人称「玉面狐」,端的是笑里藏刀的笑面罗刹一名,平日里和蔼可亲,笑脸迎人,实际上足智多谋,心思缜密,又加身负绝世功夫,是一名不可小觑的人物,也是目前江南武林前景最看好的年轻剑客。
柳秋色不习奉剑门武艺,从小拜入了一个神秘师门,就是在那个师门里,结识了继承含香楼武艺的风逸华。
故人重见,风逸华展颜一笑,红袖摆开,亲自迎了上来。
「哪阵风把你这尊奉剑门的肉身观音给请了过来?秋色,我还道你不涉足江南武林之事。」
◇ ◇
「本来也不关我的事。」
柳秋色之所以在江湖上有他的威名不堕,自然是有原因。
实力当然不可或缺,但是最让人心生向往的,就是那股超凡绝俗的仙气。
「但是数日前,玄仙教的人盗走了我奉剑门的镇门重宝双花环,这件事情,我可不能视而不见。」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北方奉剑门这麽铁的门派,都还能给玄仙教暗算了去,那下一个……岂不是现在江南的含香楼?
这样一猜,现在身在含香楼内的众人,都坐立不安了起来。
这场英雄会,有没有玄仙教的暗伏?有没有玄仙教的陷阱?凭风逸华,能和玄仙教抗衡?
「我还道你怎麽着出关了,原来是追着双花环来着。」风逸华心思多灵敏,微微一想,就知道了柳秋色的来意:「这麽说,玄仙教主,来到了含香楼左近?」
「正是。」
柳秋色清朗朗一句肯定,换来满大厅的战栗。
「柳……柳二公子,这可当真?」御剑门掌门有点忐忑。
「自然是真。」
柳秋色一句话刚刚落地,外头喊声,已经大作。
凄厉的、惊慌的喊叫,刀剑破风,血腥漫空,殿内众人听得不对头,几个粗汉不经考虑拉开殿门,正待提刀冲杀一阵,立刻被箭矢钉了一圈血窟窿。
「啊!」
「呀啊!」
金甲之声不绝於耳,暗器铁镖皆由门口飞入,亮出兵刃的武林诸侠也不遑多让,功夫底子硬的,仗剑护身便闯了出去,转眼间和穿着玄色飘逸袍子的玄仙教众斗了起来。
「他奶奶的玄仙教偷袭!」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好教他们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小王八羔子给爷爷磕头来了!」
交战之声四起,叫骂呸声不绝,所有人乱成一团的时候,风逸华倒是四平八稳,只拿眼去瞧柳秋色:「瞧这阵势,一时半刻之内是停不了的,你要办的正事,不就是找玄仙教的荏?」
话是没错,但柳秋色左看右看,都是风逸华想藉自己的手把这帮人打发了,他好继续讨论如何剿灭玄仙教。
「逸华,你这是要我出手?」
「啊不不,只是关心你而已。」风逸华玉骨折扇一展,倒是风流风流的扇起来了,摆明了坐壁上观。
柳秋色习惯了这家伙的阴损性子,没再和他计较,玉臂一振,青锋出鞘。
这一振而起的剑气之利、气势之盛,不只近在左近的风逸华退了数步,连远在含香楼府外,负手而立,志在必得的男人都不禁变了脸色。
琉璃瓦片纷飞。
惊呼与叫喊声中,绝丽的华紫衣影夺去所有人的呼吸,从毁坏一半的屋顶中窜了出来,直如天外飞仙。
墨染青丝飞乱,华贵紫袍破风,手执青锋三尺,优雅挽花间便断去了数人性命,那天人般的容貌更是笼着寒霜,玉脂绛唇笼罩着冰冷卓绝的杀意。
剑如挽花,人若雪霜。
毫不温润的剑气凌云,使那绝世的姿容更显耀眼,一身如仙的孤傲非是奢华的贵胄气息,而成不可亵玩的清冷,更加高傲,更加多刺。
挽花如舞,剑走轻灵,轻灵间又是招招见血的骄狂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