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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 (轻微崽子)


  疏风磕巴嘴,手在胸前抓挠。
  李蒙看了半晌,一只手搭在疏风的胸口,帮他抓挠,朝另一名女子说:“弹,接着弹,别停。麻烦姑娘。”
  大概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客人,疏风叫来的两名姑娘也都是好性儿,一个抚弄琵琶,一个端了醒酒汤,与李蒙合力扶起疏风。
  勺子喂一口吐一口,半幅袍襟都被药浸润。
  李蒙心烦地夹起眉毛,手上发力,捏开疏风的口,示意姑娘把药倒进去。
  这一下虽咽下去,却把疏风呛得不行,药汁从鼻孔里流出来不少。疏风咳嗽两声,看他睁开眼时,李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傻愣愣瞪圆眼睛与疏风对视。
  疏风眼白一翻,“咚”一声倒回席上。
  李蒙嗳出一口气,谢过那姑娘,他把门打开一丝缝,关门时朝琵琶女一嘘声,示意她接着弹。
  密密匝匝的花灯串接,就挂在头顶,都是红的。李蒙在灵州十方楼后院窝了近一年,成天接触的都是满身臭汗的码头工人和离住处不足十米臭烘烘的马厩,一时好奇地看楼下下注的赌台,无聊又恰有巧笑的女子打从身边过。李蒙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不敢看姑娘,而是不大有兴致。
  搞不懂这些赚了钱不拿回家好好过日子的大老爷们儿是哪根筋不对。
  “李蒙!”楼上传来一声喊。
  霍连云走下楼,赵洛懿身上多了裘帽,视线自李蒙身上扫过并未停留。
  李蒙留意到,赵洛懿衣裳下摆有一团暗色,浸在一身黑里看不出什么。李蒙下意识走到赵洛懿前,要在他前面给他开路似的,倒让赵洛懿愣了愣。
  “你师兄呢?”霍连云随口问,“该不会还在姐儿床上躺着吧?”
  “师父说让我们自去耍。”李蒙凛然答道。
  “耍好了么?”霍连云生得俊朗,这一出现在大堂里,骤然吸引不少视线。赵洛懿揽住他,将人兜过来。
  李蒙回头一瞟,他师父侧着脸在和霍连云说话,说什么全听不清,就看见师父硬朗无情的嘴唇,贴靠在霍连云的耳朵旁。霍连云目如星子,边听他说话边点头,却似十分亲密。
  没来由一把猫爪子挠在心头。
  “师兄睡着了!我去叫师兄!”李蒙大声说,猛回头扎进人堆里。
  出了满芳阁的门,赵洛懿松开霍连云,冷锐的目光往身后搜寻。
  不消片刻,李蒙半扶半抱着疏风出来,赵洛懿眉峰不易察觉地一蹙。
  “酒还不醒?”赵洛懿烟枪指地,本斜靠在一旁门前的身要立起来。
  霍连云笑上去帮忙,掌心在疏风后背里一按。
  就听“哇”的一声,霍连云忙闪开,显然早有防备,李蒙却被吐了一身。
  众人没回十方楼,霍连云住在侯府,他久不回家,家中祖母有训示。
  婢女一礼,说:“老太太说,诸位都是小侯爷的朋友,想必在外多有照应,就请安心住下。”又闻霍家老太太这两日身体不适,李蒙心中松活下来,他最不会应付老人。在家时就讨不得他祖母喜欢。
  匆匆用过饭,见赵洛懿卧房没有关门,门外放着一只大木盆子,里面正是才买的新衣。李蒙一身被疏风吐脏了,索性打水来脱下外袍,一起洗了。反正不管愿不愿意,赵洛懿都是师父,师父的衣服也该他洗。
  “眼睛怎么了?”身后传来赵洛懿说话的声音。
  李蒙正在边洗衣服边神游,正想到父亲让他躲在水缸里的情境,他以为自己永不会忘,却惶然发觉,父亲的脸孔已有些模糊……
  本来眼睛没怎么,让赵洛懿一吓,忘了手上有泡,抬手揉。
  “……”李蒙闷声不叫,却把盆打翻了,眼睛又疼又痒,不想哭也得哭了。
  赵洛懿走去给他捡起,拧来干净帕子给李蒙擦拭,郁闷道:“我很吓人?”
  “不、不是。”李蒙想接过帕子,被喝令一声:“别动”,登时不敢再动,赵洛懿比他高两个头也不知道低下来就就,擦干净眼睛他脖子都疼。
  李蒙接着揉衣服,庭院里就听见零星水响。
  “师、师父。”李蒙出声。
  “好好说话,结巴了?”
  小腿挨了一脚,李蒙疼得直咧嘴,敢怒不敢言,半晌才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灵州?”
  赵洛懿侧低下头看他,想了想,烟枪不在手,嘴里总觉得没味儿,无聊得和李蒙聊起天:“想回瑞州了?”
  李蒙没有出声。
  “你养的猫还在。”
  李蒙扭头,好奇地看赵洛懿。
  “不是我在养,你大概不记得了,翠丫头。你刚回来,不吃饭,给你送小兔子来的那个。”赵洛懿手随意搭在膝上,坐在石台上,李蒙在边儿揉衣服,“养了大半年,给猫起了个名儿,叫蒙蒙。”
  “……”李蒙搓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犹犹豫豫还是问了,“只养了大半年?”
  赵洛懿眼皮无神地耷着,食中二指抵着前额,仿佛有些头疼。
  “是。”
  “那猫现在谁养?”
  “楼里打杂工的吧,不清楚。”
  等到李蒙洗完衣服,倒入暗沟里的水被灯光照出暗红色,李蒙盯着木盆和自己的手。
  “那翠丫头呢?”李蒙不想问,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只知道最好不要问。
  赵洛懿高大的背影站在屋檐下,风吹角铃作声,带来一句轻飘飘的,“死了。”
  霍家的宅子很大,李蒙他们每人能住一间屋,被子也晒得暖烘烘才换的,还熏着好闻的香。
  李蒙浅眠一会儿,忽然手脚乱挥,一会儿如同羊癫疯犯时抽搐起来,直至满头大汗哑声一叫。他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被子。
  叩门声还没响,赵洛懿已经醒来,手摸到枕下冷冰冰的剑。
  “师父。”
  赵洛懿松开剑,翻了个身,不到片刻,又听那声“师父”在叫,忍不住以小指钻了钻耳孔。
  门打开时,李蒙正要再敲。
  赵洛懿抱臂,他连中衣都是黑的,李蒙抱着铺盖卷儿,往赵洛懿身后看,“我想在你这儿打地铺。”
  “怎么,害怕?”赵洛懿分明没什么表情,就算有,也不过是一边眉毛略上挑。
  李蒙却解读出嘲笑,犹豫着进不进去,猛被一把带入房中。赵洛懿看也不看一眼,踹上了门。
  “你师叔想搁我这儿睡,我都不乐意。”赵洛懿躺在床上,侧着身,看李蒙打地铺。
  “你说,为什么我非得捡你回来?”
  李蒙打好地铺,钻进被子里,天还很冷,地面冷硬,激得他浑身一哆嗦,也忘了要怕赵洛懿,随口说:“那得问你。”
  “打发你来灵州一年,你都没找着机会逃跑?”
  李蒙觉得,赵洛懿今晚话很多,兴许跟自己一样,失眠睡不着。
  “我不会跑。”李蒙说。
  “就跟着我?”赵洛懿问,神情依然冷漠,但却认真看着李蒙。
  李蒙闭着眼,“跟着你。”
  屋子里静了,半晌,床上传来个声音,“找着机会,你还是跑罢。”
  李蒙本来很困,这会儿却清醒起来,连外面屋檐下铃铛被风吹动的细微声响都在耳朵里放大无数倍。
  “我不会跑。”这回李蒙说得很清楚,他侧着头,看床上的赵洛懿,语气里自有一股铿锵,“去哪里都一样,跟着不认识的人,不如跟着你。你这里管吃管喝管住。”李蒙的话戛然而止。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赵洛懿发出了笑声。
  李蒙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冲动一起,就脱口而出:“我要报仇,就得学好武功,你是我师父,你捡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到底。”
  雪风拍在窗户上,乒乓一阵响,赵洛懿要下床关窗户,李蒙已经先一步走至窗边。
  听见李蒙口中冷得滋滋的抽气声,赵洛懿拍了拍床边,朝李蒙说:“把窗边那个大立柜,右边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拉开,从外向内,第二排,右手起,第三瓶药拿来。”
  李蒙冰手冰脚爬上床,灯被点燃,赵洛懿一手拿着烛台。
  昏黄的光照亮,玄色里衣上,背心往下,豁然有一道半尺长的破口。
  “别抖,前几日的旧伤,已不大疼了。”
  赵洛懿在安慰他吗?李蒙疑惑地想。在赵洛懿示意下,他将里衣褪下赵洛懿的肩背,豁然一副武人健壮的身躯映入眼内。
  那道过长的伤口突兀地破坏了流动在赵洛懿血肉之躯中的力量。
  

☆、兵器

  
  “这什么时候弄的?”李蒙抖出药粉,伤口周围肌肉起伏,显是疼得厉害。
  赵洛懿面无表情,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按在膝头,食指与拇指摩挲。
  “半个月前,执行任务。”
  “用包起来么?”李蒙问。
  “不用,明天再上一次药,把药放回原位,去睡。”赵洛懿语气又恢复了冷淡。
  被窝又冷又湿,想想还不如在自己床上睡。但又想到方才做的梦,李蒙抬头望一眼赵洛懿的床,赵洛懿已经翻身向里,大概睡着了。
  屋子里多个人的呼吸声,就没那么怕了。李蒙裹紧被子,缩在铺盖卷里。
  次晨,李蒙醒来时,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他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出另一个人的声音像霍连云,眼睛两眨,登时清醒,趴在门上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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