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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瞬华 完结+番外 (禅狐)


裴清和浅笑,表情有些复杂的说:「是没有,只是他们在替我操心将来的事而已。」
「将来的事是指……」
「紫月楼是卖酒的酒楼,你知道的,那里的人脉广,说是想给我介绍一门亲事。杀人香该慢慢消失,大家都不想再管江湖事,我也不留恋腥风血雨的日子。」
「那太好了。」秋灿先是愣了愣,忽然大声喊了起来。「这样往後你就不必再冒险,我替你高兴,真的。」
「真的?」
秋灿用力点头,开心拍裴清和肩膀笑说:「从以前我就觉得,凭什麽别人能过平凡安稳的日子,我们这样的人就不行?你瞧,还是会有转机嘛,这不是大喜的事情嘛!我、我帮忙,你的婚事我来帮忙操办!」
裴清和失笑,拨开他的手说:「你比我还兴奋,好像是你娶媳妇儿。」
「哈哈哈哈──吃喜酒吃喜酒。」
「可是得先忙完一些事。」裴清和吐气,背对秋灿讲:「先把以前叛逃的余党,还有对杀人香穷追不舍的宿敌一次抹煞才行。所有人近日就会到京师集结,我也要离开,快的话一个月就好。」
「咦,什麽啊。」秋灿垮下脸,果然有些幸福得付出代价。
裴清和转身拍了拍秋灿的肩说:「我不在的期间,玄草堂交给你了。」
「我……」秋灿吸了口气,握拳问他:「我不能跟去麽?」
裴清和微笑摇头,没有给任何解释。
是夜,秋灿赌气之下吃了太多东西,裴清和劝也不听,结果辗转难眠,跑了三次茅厕,回房时裴清和拿了点药油要他解开衣裳涂一些,秋灿不想跟自己身体过不去,乖乖脱了上衣躺好。
药油的味道很清香,闻起来微凉,裴清和让他闻了一点,先帮他按手上的穴位,给他枕头靠着,秋灿整个人软趴趴的任由他摆弄,掐到痛处习惯忍住,裴清和看不过去告诉他:「痛就出声,憋着对身体不好。」
「我闹肚子,你四处乱按什麽啊?」
「还敢说。你作息混乱,饮食无度,现在是年轻还看不出毛病,将来等你老了就晓得。」
「裴大夫,你这麽罗嗦,我怕将来你媳妇儿受不了。」
裴清和屈起食指敲他额头,轻斥:「多事。躺好。」
秋灿张大嘴巴打呵欠,躺平开始享受有人按摩,裴清和抓他的脚ㄚ又推又捏,几次他都差点笑出来,结果忍不住噗哧笑骂:「够了没啊,痒死了。」
「你的脚还算乾净。」
「哼,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洁身自爱。」
裴清和勾起嘴角,轻叹:「唉,平时要你多读点书……这话说出去可会让人误会。」
「我讲错什麽啦?」
「呵嗯。」裴清和并不纠正秋灿,算是有些坏心肠,偶尔秋灿出错能让他开怀,这人虽然沧桑过,但仍有像孩子般单纯的部分。尽管这些与他无关,他却不想改变秋灿这一点,只要秋灿还在他这儿,他想尽可能的放任秋灿,反正把人惯坏也莫过於此而已。
「怎麽停啦?」秋灿睁开眼看他,摸肚皮问:「我肚皮凉,结束的话我要穿衣服了。」
「穿着吧。」裴清和主动帮他把衣襟拉好,单薄的布料盖在身上松垮垮的,他将掌心贴到秋灿肚皮轻轻画圆,说:「睡吧。」
秋灿跟裴清和混得熟了,没什麽好客气,闭上眼让裴清和按肚子,他是困了,加上裴清和的掌温,他觉得浑身都舒坦,这人要暗度内力,他不会不好意思,因为他们是朋友嘛。
只是有时秋灿还是会有点迷惑,他是没交过朋友,可是一般朋友之间会好到这种程度麽?不光是裴清和对他很好,他对裴清和也在意得很。
「真舒服。」秋灿模糊低喃,渐入梦乡。
裴清和撑颊侧卧在他身边,一手徐徐推揉他的腹部,直到他睡着才停下来,帮人盖好棉被。这一晚裴清和没有睡熟,陷在和秋灿相同的疑问里,他们是一见如故才会要好成这样,还是好过了头……
「难得今晚我醒着,而你睡了。」裴清和说着,隔空弹指熄了桌上灯火。
裴清和浅眠,还是做了一个梦,梦见秋灿坐在屋顶弹琵琶,他站在後院仰望秋灿的侧影,弦音彷佛融入夜气,渗透到皮肤里,薄冷凄迷。
「夜如何其?夜未央。月下一别,生死茫茫。动如参商,天各一方。
夜如何其?夜未艾。所思寄梦,向死而生。无酒自醉,乐而忘觞。」
「寄情於曲,太过缥缈虚幻。」
秋灿低头对裴清和说:「有什麽办法,想见的人不在。」
「你弟?」
「还有……」
裴清和看秋灿望向弦月有些愁闷的样子,那是在思慕着某人,这与他无关,但他实在不喜欢秋灿这样子,不喜欢秋灿唱这麽悲伤无奈的歌。
「你就这样喜欢做梦?」
「以前喜欢。因为梦里什麽都好,现实没有的,梦里都能找到。裴大夫,爱一个人太痛苦,到底是人人都这样,还是我自找罪受?是不是因为我喜欢上的人……本来就不属於我……」
裴清和收回目光,月色淡薄洒落他一身,好像周身越来越冷。
「不是你的错。」裴清和说:「你们谁也不属於谁,这事无法强求,何苦执着。你还活着,能有别的选择。」
* * *
「裴大夫。」秋灿拍裴清和的脸颊,又喊道:「裴大夫,你醒醒。」
裴清和眉心起结,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见秋灿有点狐疑又担心的注视自己,开口问他:「怎麽了?」嗓子竟然有点沙哑,这才过一夜,怎麽会这样。
「你是不是感染风寒?样子不寻常,你脑袋都发热了。」秋灿说完把被子又拉高了些,对他说:「我去厨房把煮好的药端来,顺便打水给你抹脸,等我。」
秋灿一溜烟就跑不见,裴清和望着床架顶端发了会儿呆,而後失笑。
「多少年了。」他已经不晓得有多久没生病,不像忧思成疾,更不是累倒的,难道是日子过得太好,要把多年来的份一并发作,看来这场病不会让他好过。
少顷,秋灿就把药端来,裴清和问他煮什麽,秋灿指着房里书架说是参照平常抄的药方抓的、煮的,裴清和一向都会整理各种医药帖,有看诊时纪录的,也有煮药采集时记下的,而且条目分明的整理好。
并不是裴清和有什麽目标,着实是之前日子太无聊,这些事就成了他闲暇打发时间的兴趣之一。只不过裴清和颇为意外,因为秋灿平常看起来吊儿郎当,对什麽都心不在焉的模样,原来也是默默观察他的日常琐事,要不然怎麽一下子就找到那些书册。
裴清和额头被放了块降温的毛巾,秋灿特地拿出夏天用的蔺草枕换上,免得他越躺越热,然後端起药一口一口喂,裴清和配合的坐起来,靠着床张口喝药,对於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早有预料。
「来,裴大夫,我喂你,啊……」
裴清和就知道秋灿逮到机会笑他,平静的张口,秋灿不死心,再度出声:「啊……」
「啊。」裴清和拗不过这人,只得乖乖发出声音,嗓子沙哑,他自己都觉得格外性感,要是在外头用这嗓子给女人看诊,玄草堂的生意不知道能好几成。胡思乱想之余,药也喝了半碗,这才发现秋灿喂药一副愉悦的嘴脸,他忍不住问:「我病了,你很高兴?」
经人一提,秋灿才发现自己原来嘴角一直往颊上勾,好像真的在幸灾乐祸,他愣了下,辩解道:「不是。我是觉得,没想到传说中的杀人香,原来会生病啊。」
「我是人,又不是鬼神。」裴清和轻咳,秋灿一手绕到他背後轻拍顺气,动作十分温柔。
「开玩笑的。你别激动,喉咙疼不疼?要不你看再开什麽药,我去给你抓药。」
「纸笔。」
裴清和并不激动,只是秋灿爱在嘴上占便宜,这点幼稚得像孩子。他写好药方,在旁边提醒了熬煮的火侯,把微温的半碗药喝光。
秋灿收了药方还不走,而是从房间平日放点心的柜子里,拿了一个用木盒装的水糖,再拿出早先从厨房取的葡萄,拿竹签裹好之後跑到床边作势要喂人。
「来,吃了不苦,啊。」
「怎麽有葡萄?」
「跟外国商人买的。」
「又乱花钱。」
「不是花你的钱。啊……」
裴清和一脸淡漠的睨着他,说:「我不怕吃苦。」
秋灿皱眉,把裹了水糖的葡萄凑到他嘴唇间,坚持道:「有我在,谁让你吃苦。来吧,啊……」
「唉。」裴清和只得张口含住那甜食,秋灿才肯罢休,扶他躺好再去抓药。
一躺进温暖的被窝,人的意志跟着软弱,裴清和闭眸冥思,过去多少个昼夜里他艰苦熬过,有几次躲过凶猛的禽兽爪牙,同门给予的训练有时比要杀的目标还致命,谁都不会惯着他、宠着他,因为每一次的松懈都可能是最後一次。
为了逃避幼年创伤,裴清和沉溺在常人难忍的生活里,有时站着也能睡,有时只能喝水度日,就好像伤口结痂时,为了止痒,忍不住就想挠破它,一遍又一遍折磨自己。
秋灿并不晓得他的过去,但偶尔他觉得秋灿好像什麽都知道,知道他的压抑,知道他想藏起来的东西,知道他自己都不知该怎样面对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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