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呃,你,你……」
月湛清脸上表情一点都不轻浮,他脱掉上衣,双手拉着裤带说:「我确实有了喜欢的人。你硬是要讨我喜欢,我也得试试你行不行,很公平不是?虽不能保证如你所愿,但直奔重点也是不错。」
莲禾登浑身发抖,绷着身躯,双颊烫红。她感觉月湛清态度是认真的,正因如此,她觉得好像被狠狠羞辱。嘴上说有喜欢的人,却还是愿意抱她,这是施舍不是?
「我恨你!」莲禾登摘下头上红簪朝地上扔,骂完他後扭头哭着跑远。
月湛清拾起红簪,套回衣衫後慎重的收在袖里暗袋,苦笑自语道:「有什麽好内疚。我本来就是这种人。」
或许是因为很少有人这麽认真的追求他,告诉他心里的喜欢。其实莲姑娘是个十分单纯,有着稚子之心的人,所以月湛清尽管不欠她什麽,仍觉得有点内疚。至於对沈笑这人,感觉就太过复杂,无法一语道尽。
「就算你能为我放弃成仙,一旦我们有天感情淡了,你是不是会後悔为我留下。」
第15章 拾肆
飞鹰翱翔於天,在翅膀外缘每根羽翼都能巧妙掌握风的流动,他感到自己和这片无垠苍茫的天地几乎融为一体,又或许他才是这片天空,只是透过飞鹰的视野俯瞰千山万水。
乍看宁和的景象,实际上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无论他是鹰也好,天空也好,海洋也一样,一旦存在之後,就得小心翼翼,戒慎恐惧的面对未知。
他不再俯瞰,将眼光拉到高处,从云层穿射出万丈金光,耀眼夺目,更高远的地方有什麽东西在牵引他,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过是碎片,一点也不完全,一心一意只盼能回归最初的地方。
「呃嗯。」沈笑睁开眼,前一刻的事物不过梦境,现实里的铁锈味飘过他鼻尖,令人心神一凛。
沈笑起身披好外袍往房门看去,虽然肉眼看不穿门板,但有种直觉能让他知道外头走道有人留下血迹。就好像真正的老鹰,凡人肉眼看不见,牠却能看见囓齿类活动和排泄物留下的痕迹。
几乎是本能反应,沈笑压低气息,无声且迅速来到门口蹲低,把门开出一道缝打量外头情况,对面该是白道尘和桂元洛休息的门房大敞,月湛清彻夜没回来,他想那家伙该不会又碰上什麽麻烦,身法如风闪到外头察看。
大厅堆着一座小山,就是它飘出浓臭刺鼻的味道,山後出现一团光亮,是名红衣女子提着灯笼走出来,她满脸笑意向沈笑打招呼:「你就是沈学士之子,沈笑了吧。贫道叫作谢菱,我想你不必记得,因为你要死了。」
灯笼照亮四周,堆成小山的是进驻这儿的住客,有的被吸乾血气,皮囊皱成一团,被挖出脏器的部位还散着肉屑,虫蝇聚集飞舞,场面血腥骇人。
谢菱将灯笼丢高,亮出双刀要砍向沈笑,沈笑拿出腰间折扇挡格,扇柄不长,刀比剑宽,饶是他凝结气力,这扇子也支撑不久。沈笑挡了两三刀就回头奔,跑进走廊大喊:「出鞘!」
此时无光可照明,只见走廊深处传来破空之声,是沈笑那把长剑飞来。沈笑一摸到剑就瞅准时机挑伤谢菱手背,还将指甲挑落,谢菱停下攻击,举起右手看着失去指甲的大姆指,冷笑道:「哼,我要剥了你的皮。」
「且慢。」
「想求饶是不可能的。」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利用水亦君,想将势力拓展进皇宫?」
「凭什麽回答你。」谢菱两手握刀翻身旋舞,动作快得无异於白昼,沈笑同样不好惹,剑刃借力刮开刀锋,发出嘹亮刺耳的声响,趁谢菱企图稳住下盘之际,凌空飞踢她侧颜。
谢菱被踹到空中翻腾两圈,重摔落地,两把刀脱了手,她爬向地面闪烁光芒的地方要捡刀,刚伸手就被剑削断四指,从断面淌出血液,痛楚和诱人的血腥同时撕扯她的精神,她控制不住尖叫起来。
「啊啊、赫呃,喝啊啊──」
「闭嘴。」沈笑踱到她面前,揪她头发把人拽起来问话:「回答问题。水亦君被你们利用是不是?」
「啊啊啊、吼哦哦……呼,呼嗯,呼……呼呵呵呵呵……」谢菱怪笑起来,边抖边讲:「不过是个区区凡人,利用她,呵、呵,那是给她面子。都怪她蠢才让孔雀镇的事闹大。你杀不死我的,不只我,我的同门每个都是,只要我有口气在,你们一定万劫不复。」
「嗯。」沈笑平静应了声,若有似无笑着说:「这我知道。」
沈笑将谢菱抛向屍山,谢菱咆哮,她张狂大笑,并在自己的笑声里听见沈笑在念咒,她喊道:「无用的,无用的。寻常术法於我们无用。」
谢凌没再听见沈笑的声音,连风跟树叶花草那些来自於自然的声音都很快消失,她感到奇怪,想抬头看仔细,很快的她惊觉自己闻不见血气,而且视力模糊,最後看不见。
「为什麽会这样?这是什麽法术,怎麽回事?」谢菱的身体仰赖殭屍的特性快速恢复,但她的五感六识受到沈笑秘术的影响,彻底被虚空吞没。虽然她确实存在於此,但她永远也找不回自己和别人,并在漫长的迷失里崩溃。
「我也懒得费力杀你。」沈笑拈指发出一点火光朝屍山抛掷,须臾间屍山燃烧,厅里谢菱与火蛇共舞,沈笑则冷酷离开。
原来早在丑时之前,丹天教的人就暗地诱惑他们,令其走火入魔,恣意啖噬精气血。沈笑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是让白道尘和赤琏相杀,不必他亲自出手,也能对唐虹珞有个交代,可没料到事情发展远比想像还快。
沈笑刚跨出门槛就一脚踩进水里,外面树木草原转眼成了水泽,四处山壁石缝都有水柱灌进来,符咒狂飞的地方是擅於使符的桂元洛和丹天教徒对抗,暗夜冷光画空的是月湛清拿驱魔鐧痛击妖道,师兄弟二人正和丹天教以及幸存的修炼者厮杀,敌我难分,而高处凌空相击迸出火光的应是白道尘和赤琏。
「嗯……」沈笑双手抱胸仰头观望,半晌喃道:「只有我睡得最香,呵呵。」
「红萍,如今收手还来得及。别再错下去。」
「你住口,不准再喊我红萍!」眼看水神震怒想毁掉这里,弱小的道士与精怪慌忙逃窜,赤琏不讳言的说:「我就要看水神出现,闹到日月无光,天下大乱。像你这麽无情的男人,莫非还会心怜众生?哼呵呵呵呵。」
白道尘扬手将地面的水引到上空替那些人辟路求生,水围绕他和赤琏宛如腾蛇,它慢慢浮现出龙蛇般的轮廓,背上有翼,头部绽放精光,张口就朝他们二人吞咬。
「师父!」桂元洛着急大喊,月湛清握着驱魔鐧回头仰望,愤怒的水神忽然现形攻击,白道尘大叱一声靠真气将水冲开。
赤琏同样大叫,水潮散去後她成了满头红发、眼眸碧绿的模样,在她手里抓着一片盘子大小且晶莹剔透的东西。
「你、水神的鳞?」白道尘瞪着她,杀气毕露。
「哈哈哈。」赤琏得意笑着,两手抓住那片鳞往下抓挠,虚空中喷溅出两道绦红血注,水神彻底现形,虚软倒地。
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丹天教的人和她们所操控的法体同样伤痕累累,就在众人及精怪酣战之际,空中响起震耳欲隆的吼骂:「妖女哪里走!」
犹如严冬惊雷,不祥之兆,骂声回荡半晌,虚空中现出无数绘有脸谱的白衣道士,其间冲出来一名戴金面身形是四人高的鬼道士,祂两手各执一剑一网下令其他鬼道士:「杀光妖女!」
「呀啊!」鬼道士加入战场,月湛清困窘抱怨:「居然追来了,那还跟我扯这麽多干什麽。」
「何方妖孽?」白道尘扬声喊住金面鬼道士。
「呵哈哈哈哈哈,师弟不认得我啦。」金面瞪了白道尘一眼,骂:「该罚。」祂说完举剑劈向白道尘,实则朝赤琏扫去,三方混战。
鬼道士为杀殭屍不择手段,难免波及旁人,加上祂们阴煞之气浓重,根本就敌我不分。只见金面道士不停向赤琏近逼,追讨道:「还我屍首!还我屍首!」
赤琏没想到这道士化作厉鬼也如此难缠,转头找到莲禾登,足尖蜻蜓点水般掠过草丛顶端,拎起徒弟来到树冠上放话道:「月湛清,等你我相约之事达成,便来迎娶我徒儿吧。」
「什麽?」月湛清莫名其妙怪叫,只见那对师徒逃逸无踪,等着他的是众人的怀疑、仇视与不谅解。
金面道士率领鬼徒弟们继续对赤琏穷追不舍,跟着消失。
莲禾登被师父提着穿梭在山林间,她疑惑问:「师父和月公子有约定?」
「没有。」赤琏愉快的说:「我要让白道尘对他最亲近的人失望伤心,要他孤单过完一辈子。他最好……永永远远都是个无情的人。」
「师父不管师姐和其他人了麽?」
「该死的就是会死,不该死的丢着也死不了。只要再破坏一样东西,中界山的存在就会失去意义。」
* * *
「悬恒派的小子居然跟妖道是一伙。」这样的声音出现,接着有妖怪指证历历说月湛清和丹天教妖女在树下做苟且之事。
面对众人指责,月湛清百口莫辩,无能为力看向师父。白道尘握剑走近,语气平冷的问:「他们说你跟妖女厮混,有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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