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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一色 (禅狐)


「元洛。」
「要是师父有个万一,我定也活不下去了。」
「傻孩子。」
桂元洛将脸颊贴在白道尘胸膛苦笑。「师父一定不知道我怎麽想的,要是知道了……」
白道尘迷惑的拢眉眯眼,问:「哦?你怎麽想,告诉为师吧。」
桂元洛松开双臂慢慢退开,不禁茫然的想着身外化身早应像其他人那样消失才是,怎麽就这个维持得特别久,刚才紧张得没能察觉过来,现在仔细端视,莫非眼前的这个不是化身,而是本尊。
「是师父麽?」
白道尘将两手轻轻搭到桂元洛肩上,凑近了些对他说:「对不起,为师来晚,你很害怕吧。」
桂元洛飘开目光,敷衍道:「没有。到底是应付过去了。」
「赤琏的事你就忘了吧。」
「可是……」
「听为师的话。」
桂元洛低头不语,两手垂在身侧不再反应,白道尘静了会儿又问:「好了。你刚刚说你想什麽?」
「没什麽。」
「分明有事瞒为师。说吧,再不说,为师可要生气了。」
桂元洛再度抬头望着白道尘,眼神竟带着怨怼,别扭道:「那你罚我。没有的事就是没有,师父怎麽问我也诌不出来。」
「你。」白道尘有些动气,施了些力掐他肩又问:「你是不是被湛清带坏,何时学会这样顶撞长辈,以前的你不是这样。」
桂元洛强硬回嘴道:「以前是以前,人都会变,师父就对那道姑变了心不是?」
「你放肆!」白道尘一个巴掌将人挥到柱上,桂元洛背碰了柱身,腿软跪坐地上,浅色衣袍渗出一抹深色。白道尘陡然一惊,赶紧上前扶起桂元洛,薄愠质问:「你受伤?为何不讲?」
桂元洛一手压着胸侧近腰间的位置,吃痛回答:「丢符的时候来不及躲。只是皮肉伤,箭影擦过而已。」
「还逞强!」白道尘骂道,将人打横抱往床上,床架虽然被赤琏破坏,勉强还能躺人,只是没了四边柱子和篷顶。
桂元洛想起身,又被按回床上,白道尘捞起布袋翻找药瓶,那动作竟有点笨拙慌忙,甚少喜怒形於色的人,此刻又急又怒,让桂元洛感到不知所措。
「师父,我这伤没什麽。」
「给我躺好。」白道尘倒出一些细白药粉,确定是该药瓶之後就将它先搁在一旁,动手脱桂元洛衣服,他瞪着徒弟的眼神很严厉且有压迫感,彷佛在讲:「不准乱动,再动有你好看。」
桂元洛心里还为之前的事有点不服气,别开脸不想看人,不久觉得身上有片肌肤很凉,是白道尘小心翼翼揭了他的衣袍,余光能看到师父倒了药粉敷在他伤口,一瞬间痛得他不得不握紧拳头。
这握拳的动作看在白道尘眼里格外心疼,不住哼了声,上完药後将衣物覆上,桂元洛想系衣带被他阻拦。
「就这样睡一晚,别扯动伤口。」白道尘说完回头找了找被掀飞的棉被,温柔盖到桂元洛身上,自己则坐在床边。
桂元洛虽然讨厌刚才白道尘质问自己,还有关於赤琏的事,但他不忍心让师父彻夜守着,开口道:「师父不睡麽?」
「我不困。」
「昨晚你也没睡。」
「我睡过。」白道尘看了他一眼,依然坚持坐在床边守着。「我不想多讲,你就听话一些吧。你师兄已经让我够烦心的了。」
「红狐一直没回来。」桂元洛闭上眼,想起师兄,想起被师父变相遗忘的女人,还有他们未能出世的孩子,突然觉得眼眶又热又酸。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可他身边每个人都这麽不幸,就连遇上他的也从不是什麽快乐的人,可能他真的是个灾星降世。
「师兄说我是灾星,遇上我没好事。我习惯和人保持距离,只跟师兄亲近,因为他不怕我。还有师父,我以为师父永远不会被影响,师父道行高深,好像无所不能,就算我是灾星也不会害了师父。」
「够了,让你闭嘴睡,净扯些混话。」
「师父没有舍不得过麽,叫赤琏的女人,还有你们的孩子。不管她是谁,我看得出她一定曾经很爱师父你。就算为你牺牲付出都甘愿。」
白道尘本不想回应,过了良久,感慨叹道:「她错在相信我。不对,她不该遇见我,我也不该和她在一起。」
桂元洛以为白道尘因为和异类结合而後悔,谁知白道尘又道:「我已经害她一回,不想累她一辈子。」
「她……」桂元洛有些哽咽,没再开口说话。要是赤琏知道白道尘的真心想法,也许不会由爱生恨。但也可能她仍选择恨着,因为放不下。
一如他自身,多年的暗自爱慕不免也偶有怨怼,只因他的不甘愿。不甘愿只是白道尘的一个弟子,不甘愿自己这样隐忍妄念,却清楚明白一切不过是他自寻烦忧,怨不得旁人,只能怨自己。
「我要是有个万一,你也活不下。」在桂元洛累得沉入梦乡时,他并不晓得白道尘回首望着自己,思考他逃过一劫後说的话语。「你这孩子。」
白道尘无奈叹息,伸手轻抚桂元洛脸颊,不懂怎会说出这样暧昧沉重的话语,虽说一日为师如终生为父,却也没到交付生死给对方的地步。
恍惚之间,白道尘察觉自己指尖正描着桂元洛的唇,心神一荡,连忙收手定心。什麽也别想吧。他这般决定,闭目养神。
* * *
月湛清在马车上打盹儿,他迷糊撑开眼皮,发现车帘边缘没什麽光线,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夜,颊面枕着的是沈笑的肩,他愣愣抬头望着人。沈笑微偏着头朝他一笑,只道:「已经进京了。这儿是我家,跟上来。」
沈笑先下马车,月湛清从前头跟着走出来,看到沈笑伸手要接他便瞟了眼道:「不必啦。你当我连这点见识也没有,下个车还摔个狗吃屎麽。」
话才说完,月湛清脚一拐,两手伸长用力搭到沈笑肩上,虽然没摔成狗吃屎,但是出了糗,虽然只有沈笑看清楚,他还是硬装得没事发生,皱起眉认真对他说:「这趟路的车钱你不会跟我算那麽清楚吧。车是你叫的,不是我弄来的。」
「呵。行了。进去吧。」沈笑对车夫打了个响指,本来车夫坐的位置站着一只鹰,振翅飞走。
月湛清双眼一亮,问他:「原来你没请过车夫,是对着老鹰施术啊。这招是什麽名堂?教教我好不好?」
「可以呀。不难。就叫摄神术。简单点的可以操控飞禽走兽,若要让牠们办事,就再加上几道咒,暂时给牠们人化。」
月湛清拍了拍掌,比着大姆指赞道:「这比身外化身还有趣。」
沈笑若有所思笑睇他,想这月湛清果然志不在成仙,而是单纯喜欢学习术法,爱接触新鲜事物,一如那花心浪荡的个性。
月湛清抬头看马车停的地方,是在一扇枣红的门前,两端接着粉墙黛瓦,墙随着灰白铺石的道路延伸,没入夜色漫起的青雾中。
「这里看起来庙不像庙,道观更不像,什麽地方?」
「我说过,是我家。」沈笑踏上阶梯扣了两下门环,立即有人来应门,是个守门的仆人,见到沈笑也没特别反应,面无表情喊了声:「大少爷,您回来了。」
「嗯。」沈笑迳自入门,回头看月湛清还愣在外头,两手摆在身侧,仰首打量门上的瓦檐,嘴巴微微张开,懵懵眨了两下眼。
「湛清,进来。」
「咦,什麽?噢。」月湛清往前走,特地留意脚步跨过门槛,免得又发生被绊倒的糗事。「那个人喊你大少爷?」
「这是我家旁门。我们沈氏一家,多在京师任官,家父现在任官於弘文馆。」
「哇、官,官……官呐。」月湛清好奇问:「你呢?你做过什麽?」
「在礼部做过事。後来也到弘文馆,但不久解职回家守丧。现在嘛,就和你一样。」沈笑睐向月湛清浅笑,月湛清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觉得方才沈笑表情有些迷人潇洒。
说起沈笑此人的背景,竟和天师、道长这些称呼沾不上边。
沈氏不乏出任为官者,其父就曾为起居郎,记载君王言行及国事,後迁太常卿、弘文馆,沈笑也跟随父亲脚步任官於礼部主客清吏司,掌宾礼接待外使,後被拔擢至弘文馆。沈家英才辈出,就算无心於仕途也多是经商有成。
可惜沈笑後来因母丧解职,回家後判若两人,开始对道法玄术产生兴趣,就此沉迷不返。身无官职,亦自断前途,以前的同僚旧识几乎不再与沈笑往来,而他则潇洒离家,说是要求道成仙。
「慢着。那你是不是能告诉官府,无忧堂和水知县的事无关?」月湛清拉住沈笑手肘关切道:「既然你在官场待过,一定认识很多人,帮个忙吧。」
「我也想,只不过现在我没和任何人往来。他们只觉得我有病,不会理睬我的。」
「为、为什麽?」
沈笑轻描淡写对他解释:「你想一个官家子弟丢着大好前程不要,成天往外跑,说去捉妖伏魔,求道成仙,这样的脑子还正常麽?」
月湛清慢慢松了手,目光游移了会儿,忖道:「这倒也是。」
「你不问我为什麽想成仙?」
「你无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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