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叫道:“少爷,有一个叫李世长的侍卫要见您。”
雍王闻此,饶有兴趣的将剑收回。骆泽回身,吸了吸鼻子,见雍王向自己比划了一个“嘘”,又晃了晃手中长剑,走至屏风后。
骆泽皱眉,拉开门,见莫问领着李世长站在门前:“你来干什么?”
李世长上前一步道:“我有事想和骆大人商量。”
骆泽冷冷道:“改日再来吧!”说着就要关门。突然,骆泽感觉背上一痛,似乎有什么击打在身上。
他僵直了身体,半晌道:“进来吧。”
李世长虽有些疑惑,还是走进书房。
关上房门,李世长才露出了一张苦脸:“骆大人,你说的我考虑过了,现在的日子虽然富贵,但毕竟是刀尖舔血,朝不保夕。我愿意退隐江湖,只希望骆大人帮我这个忙。”
骆泽欣慰道:“这天下肯急流勇退的人不多,当初便是我劝你放下这些,如今又怎么会不帮你。你且放心,先退下吧。”
李世长闻言一喜,拱手拜过骆泽,却突然看到他颈间一抹血色:“大人,你脖子上……”
骆泽急忙摆手,面有急色,悄声示意他退下。
李世长却是不管不顾道:“有人威胁您?”
骆泽叹道:“那你还不离去?”
李世长:“我怕威胁你的人……”
骆泽:“不用怕,你回吧。”
李世长执拗道:“我不放心,是谁要威胁您?”
骆泽闻言,哀叹一声,轻笑道:“是我昔日一位故人,我们很是要好。”
李世长追问:“那现在呢,还要好吗?”
骆泽语塞道:“……只是曾经。”
李世长听闻,道:“曾经也好,想来是不会下杀手的。”
骆泽失笑。
雍王却突然从屏风后走出:“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曾经和你要好过?”
李世长看见雍王,大惊失色,正待动作,身后门却被人推开,来人走入房内,冷声道:“大概是因为,他说的不是你。”
雍王愕然:“师兄,你怎么来了?!”
韩川不理会雍王,径直走到骆泽面前:“我仔细想想,还是要亲自和你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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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望 十五
骆泽凝视韩川,久久伫立:“算什么账?”
韩川觉得好笑:“怎么,你觉得我们之间没有账要算吗?”
骆泽摇摇头:“自然有账可算,可你此次前来,我却不知你要算哪笔?”
韩川眯眼,目光微冷。
半天,他才问:“当年之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骆泽抬眸:“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韩川沉吟道:“若是没有,或许我可饶你一死……”
骆泽闻言,却放声大笑:“韩川,你错了,你可以饶了我爹,饶了骆月,你不可能会饶了我!”
韩川脸色急变,抽出腰侧长剑,抵在骆泽脖子上。骆泽向剑身侧头,韩川手一抖,却始终没有撤回。
骆泽脖颈又添新伤,他只是凝视着剑身:“这是亭哥送你的拏风剑?”
韩川不语。
骆泽继续自顾自的说:“可惜我那把跃云弓,早已经当做贺礼送给皇上了。”
李世长虽不知他们所言究竟是何事,但看韩川愈发激烈的怒火,也知骆泽一字一句都是在自寻死路,他不禁为骆泽捏了一把汗。
骆泽道:“韩川,雍王,你们现在杀我,不觉得太早了吗?我一死,皇上必然起疑,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雍王咬牙看向骆泽,目光森森。
骆泽似乎有数不尽的话要说:“不如把剑放下,我们好好谈谈,如何替韩川复仇,如何帮雍王登位。你们知道的,用的着我的地方还很多。而我也想通了,愿意帮你们搏上一把。”
雍王讥笑道:“你教我们如何相信你?”
骆泽道:“你不是也说了,韩川用绝品冰莲心救了我,我岂有不报恩的道理?”
雍王道:“你背信弃义的事也不是没有干过,上次错怪了你,不代表我们这次就会信你。而且,上次之事,是你使出的苦肉计也不一定。”
骆泽沉吟:“既然你们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只是这位李世长兄弟,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大碍,帮他一把,相信你们也是力所能及。”
雍王道:“他因为你三言两语而背叛凌夏帝,甚至刚才还回护与你,与你关系匪浅,我们如何能信他?”
骆泽道:“这样岂不是更好,你们便把他带回独一教,做个人质,若我有异心,你们就把他杀了,若是没有,你们就把他放了。”
李世长闻言,看向骆泽。
骆泽对李世长惭愧道:“答应你的事,我现在是办不到了,只希望以后,他们能信守承诺,善待于你。”
韩川突然道:“骆泽,你要做的事这么多,又是保全父亲,又是照看姐姐,甚至连萍水相逢之人也愿帮忙,却有没有一件事是为我而做?”
骆泽失神,呆立半晌,别过头去,不愿再看韩川:“你不是要报仇吗,我说了愿意助你。”
韩川哂笑,终是将拏风剑收回,他走出门去:“这一次我信你。”
雍王追出,似乎是不相信韩川所言:“师兄,你怎么能信他?”
韩川回头:“人之一生,总该有些所求。骆泽对亲人甚为在乎,我已经安排好,相信他不会轻易行差踏错,让骆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骆泽看着韩川警告的目光,摸了摸脖颈。韩川与雍王跃上屋顶,不见了踪迹。
骆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上沾满了血。
李世长道:“骆大人……”
骆泽苦笑,想着要怎么和骆月解释,脑袋顿时大了几分。
骆月一回来便听下人说,骆泽看书时被书页划伤了脖子,出了很多血。
她急冲冲走到骆泽卧房,横眉冷对道:“为什么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能出这么多事?!他们究竟要如何?!”
“大姐,息怒,若他们真想杀我,我早死了。”骆泽劝道。
骆月坐在床边,看了看骆泽伤口,皱眉道:“那就拿你当个玩意肆意戏耍吗?”
骆泽无奈道:“也不是这样,是我不太会说话,惹怒了他们。”
骆月审视骆泽:“你从来不是不会说话的人。”
骆泽轻笑:“撕破脸,好办事。”
骆月闻言,执起骆泽耳朵,骂道:“你呀!就你聪明是不是,每次你一聪明,到最后害的是谁?还不如笨点呢!”
“哎呀呀!”骆泽把骆月的手从耳朵上扯开:“姐,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骆月骂归骂,对骆泽却是又疼又气:“骆泽,你究竟打算如何?”
骆泽也是正色道:“韩川只是想洗涮冤屈,韩渊确实没有背叛凌夏帝,我助他平反,也算是赎罪了。”
骆月叹口气:“那你呢?助他平反,你能全身而退吗?”
骆泽揉揉耳朵,道:“大姐,你放心吧,韩川终究是念着旧情,不会把我怎样的。此间事一了,我就和你们一起回乡,过小老百姓的踏实日子。”
骆月惆怅道:“希望如此吧。”
骆泽颔首,眼神诚恳:“一定一定。”
骆月放下心,道:“你这么一弄,父亲又该担心了。我去打点一下,别让父亲知道了此事。”
骆泽笑道:“快去吧,一直在我耳边叨叨,我耳朵里都快生茧子了。”
骆月瞪一眼骆泽:“我走了,如果再出这样的事,我便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旁,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骆泽假装不耐烦的挥挥手。
骆月冷哼一声,甩门而去。
屋中顿时寂静下来,骆泽蜷身缩在被子里,苦笑一声,这次回来,躺着的时间比做其他的时间加起来都多,这床是让自己赖上了。
“咚咚咚!”有敲门声响起,骆泽蹙眉,大声道:“进来!”
莫问推门而入:“少爷,有您的信。”
骆泽将信接过,示意莫问退下。
骆泽拆开信封,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腊月二十七,未时,雍王府,后门。”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 啦啦 啦啦 啦啦啦
☆、新望 十六 腊月二十七
四天以后,腊月二十七。骆泽用过午饭,便独自出了门。
雍王府离骆府并不远,他未时准时到了雍王府后门。轻扣门扉,半晌,才有一个老眼昏花的老翁迎了出来,见了他也不客气,直接将他引到雍王府后院一座阁楼之上。
阁楼之上,一张小案两面,盘坐着韩川与雍王二人,他二人正在闲谈饮茶,好不惬意。骆泽伫立在旁,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自己要坐在哪里。
雍王似乎看出了骆泽困惑,指了指小案侧边:“骆大人便坐在那里吧。”
他两人面对面坐在小案两端,自己却坐在侧边,离两人甚远。骆泽有些哭笑不得,还是从善如流的提衣坐下。
骆泽道:“不知二位寻我来有何事?”
雍王笑道:“骆大人每次都要问上这么一句,好像我们没事便不会找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