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对你们母女怎么样,也不屑这么做,只望你们不要再来扰我安宁,搬我是非就好。”
萧情的话一出,四周静默了下来。
“这是不是代表戏到了高-潮?”萌妃小声道。
棉袄妃白了她一眼道:“都快结束了,还高什么潮?”
“这么快就结束了,真没意思,我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萌妃手撑着腮无趣道。
“这又不是武打戏,不过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大将军的训练场,那里的打斗可精彩了。”道袍妃对她说完后,便抬头对着虚空招了招手,微微一笑。
萌妃和棉袄妃很有默契的闭上嘴巴,深有感触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第十章
山路上,缓缓行来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位身形瘦削,脸色憔悴,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咳嗽,另一名黄衣人瞧着心疼,把他抱进自己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担忧道:“刚刚不是很好的么,怎么一进到马车就咳嗽个不停?”
“可能是马车太颠簸了,有点难受,咳咳……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毕莘转头对外面的夜五道:“不要把马赶得太快,放慢一点。”
夜五表示很郁闷,他都已经让马匹放最慢的速度了,感觉马好像在溜达吃草一样,到底还要慢到怎样的境界,以这样的速度前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达山隐寺。要是晚上在这荒山野岭露宿的话,免不了又要受阁主的一番责骂。
这年头,当个侍卫也是挺艰难的,日夜奔波,勤勤恳恳不说,还要看阁主大人的脸色办事。一个月的俸禄就那么点,都不够请兄弟们去百花楼风流一夜。而且最重要的是不包吃住,早上啃馒头,晚上睡大树。偶尔有空的时候,才可以去酒楼来几顿好吃的。
要说阁主大人不压榨他们的劳动力,打死他都不信。
在这路上,夜五默默的在心里求遍了各路神仙大佛,保佑这匹好马宝马千里马幸运马顺利到达山隐寺。
可惜马是无辜的,路是长的,山隐寺不懂变身术,所以只能怪你咯。
毕莘扶着叶梓珞走下马车,让他靠在树干上休息,然后转头对夜五道:“你是怎么赶马的?慢得像龟速,本来一天就好的行程硬是被你拖成了两天。”
好吧,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夜五低头默默无语。
“把马车上的凉果拿过来,顺便去打些野味回来。”毕莘吩咐道。
“遵命,阁主。”夜五耷拉着脑袋应道。
叶梓珞身体不舒服,吃什么下去都吐,只能勉勉强强吃了几颗青梅和喝了小半袋水便昏昏欲睡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夜五捡了个大便宜,自己一个人吞了整整两只烤鸡。
夜五吃完后,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无意间瞥见自家阁主大人投来的不善意的目光,夜五咽了咽口水,僵硬的转过头寻了棵树,飞上去躺在树枝上守夜。
经过两三天后,终于到达山隐寺,毕莘扶着叶梓珞在外歇息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寺庙里面,一位穿着道袍的尼姑跪坐在蒲团上,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持着佛珠念念有词。忽然,一个小童跑了进来,对那名尼姑道:“观主,外面有好多人想要见你。”
尼姑无动于衷,仍默诵着经文,小童急得跺脚,大声道:“看他们的行头,好像是江湖人,个个背着大刀,凶神恶煞,似要过来取你的性命。”
尼姑终于睁开了眼睛,平静道:“你让他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那三人便出现在门口。叶梓珞对着那道背影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许是亲情的牵绊,叶梓珞挣开毕莘的怀抱,一步步缓缓的向那背影走去。
“施主,因缘命定,劫难有数,贫尼已了红尘之事,怕是要让施主失望了。”尼姑并未转身,淡淡的道。
听到久违的熟悉嗓音,和记忆中的那道声音重叠,起起伏伏,叶梓珞一时悲从心来,哑着嗓子喊了句:“娘亲。”这十几年来,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无数次念着盼着他的娘亲会回来与爹爹他们团聚。可惜,一次次的希望终究转成了奢望,在江湖中沉浮的他身不由己,本是为复仇却反被愁缚,更是爱了个不该爱的人,伤了身也伤了心。
尼姑听了这个称呼时身躯明显震了下,过了许久才转过身:“贫尼已是出家人,取名为忘尘,施主认错人了。”
“不,你是我娘亲,我不会认错。这十几年来,我无时不幻想着能见再见娘亲一面,如今,终于让我如愿了。娘亲,跟我回去吧,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再也不涉红尘事了,可好?”叶梓珞哽咽着声音道。
尼姑悠悠叹了口气:“施主,请回吧,贫尼愿常伴青灯古佛,诵读经文,佑施主一世平安,福寿绵长。”
叶梓珞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凄然道:“娘亲,难道连你也不要我了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一一离他而去,就连好不容易盼来的娘亲也不要他了,到头来还是只剩自己一个人。
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得来的终究要失去,不曾得到的永远也没有机会拥有。他生来便是个孽障,被命运抛弃的可怜儿,受尽尘世诸苦,最终为尘所忘。
叶梓珞虚弱的身子本就承受不了太大的情绪波动,喘息开始变得艰难起来,眼前发黑,脚步虚浮。
“小珞。”毕莘惊叫了声,快步上前接住已然昏迷的他,看着他苍白如鬼魅,没一丝血色的脸,心里再度泛起波澜。
尼姑双手合十,闭眼道:“阿尼陀佛,愿施主能避此劫难,余生安度。”
“希望如你所愿。”毕莘冷冷道了句便打横抱起叶梓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岁月如梭,世事变幻,人生如同大梦一场,醒来时已是人事皆非。毕莘虽不知他娘亲为何选择那条路,但对于一个一生都活在悲剧中的女人来说,这也许便是她最好的结局。无悲无喜,无乐亦无忧,抛开尘世间的纷繁杂扰,大悟大彻后的心静如止水。
从此,烟尘散,了无牵挂。
马车上,毕莘用斗篷严严实实的盖住叶梓珞的身体然后把他拥入怀中,指尖触上叶梓珞的苍白的脸庞,淡淡的眉眼,眼里闪过一抹怜惜之色,可惜如此漂亮的一双眼睛却再也不会流出一滴眼泪了,即使悲痛至极也只能独自往心里咽。
故作坚强,不想依赖于任何人,把所有的苦与悲闷在心底,留着伤心的记忆不断的折磨自己,这是何苦?可曾心累?
“小珞,你知不知道你这人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悯,忍不住想要去疼惜。”毕莘抱着叶梓珞却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就好像抱了个破碎的瓷娃娃,仿佛自己只要稍微用力抱紧一些,怀中的人很可能会被勒得断了气般。
赶回行宫后,毕莘便派人着手调理叶梓珞的身子,用了许多名贵的药材,每天都给他灌下一大碗的补药,过了大概一个多月后,叶梓珞才悠悠转醒。
本以为他会提起他娘亲的事,但他却没有,而是对着虚空发呆,有时候一坐就可以坐上好几个时辰,累了就躺下歇息,话也比以前更少了。但是对于见惯他这幅模样的毕莘来说却没觉得什么,每次叶梓珞受到打击时,都会露出这种表情,不过这比之前好多了,至少眼神没那么空洞,也不是一问三不答的那种。
这种状况持续了大半个月,叶梓珞才踏出心底的那道坎,算不上完全跨过去,但心境显然变了好多,偶尔会到外面晒晒太阳,赏赏花草,有时还会主动和毕莘说上几句话,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让吃便吃,让睡便睡。
第十一章
“阁主,太子殿下又来了。”夜五上前拱手道。
“不见。”毕莘坐在案前看着最近新发来的情报,头也不抬的道。
夜五又道:“可是太子殿下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阁主您商量。”
“他能有什么事,只要不来给我添麻烦就得了。”
夜五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去,对萧霖昭说:“太子殿下,阁主经过了深思熟虑后,觉得与您江湖相忘更为妥当,所以……请回吧。”
萧霖昭仍站着不动,定定的盯着他看。
“太子殿下,我奉劝您还是不要太过痴心绝对,阁主大人他已心有所属。”夜五有点为难道。
萧霖昭黑着一张脸,绕过跨步向阁主那边走去,夜五忙追上去拦住他道:“太子殿下,请您高抬贵脚,放过小的吧,阁主千叮万嘱过不能让您进去,否则就要将我五马分尸。”
“滚!”萧霖昭推开夜五,径自走进阁主的书房,对着毕莘道:“阁主,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现在没心情听,”毕莘道:“你可以在一旁先坐着。”
萧霖昭走到他面前,把那卷轴放在桌案上道:“夜五说这是你送给我的?”
“嗯,有什么问题么?”毕莘翻阅着桌上一叠厚厚的情报,随口问了句。
“定情信物?”
毕莘总算抬起头来,对他笑道:“若是你这样认为也无妨。”
“父皇要我过来问你能否把叶梓珞带进宮来好让他们父子相认。”萧霖昭趁着他转移注意力的时候说出他今日来此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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