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尴尬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或者说,是大家都可以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但是司空翔的一句血刺呼啦已经印在了一众官员心中。
宫中举行宴席的宴客厅,其实就在太子布置的大殿后,边关将士分两边坐在席上,窈窕的宫女依次进入,手上端着时令的水果,琼浆,以及珍馐美味。宫廷的乐音响起,卢志涵等人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温暖的大殿,丝竹的声音,舞女窈窕的身段,还有不同与边关烈酒不同的温暖醇香,渐渐让众人的神经开始放松。尖利的嗓音传来,陈煜的驾到让殿内的众人纷纷起身。
“恭迎圣上!”虽然饮酒放松,但是将士身上的兵气并没有丝毫消散。整齐肃然的气氛立刻冲散了大殿内的欢乐气息。
陈煜踏上主位,嘴唇微微颤抖。挥手示意周总管,周成吉拿出圣旨,“皇上诏曰,诸位将士接旨!”
几人跨步行至当中,以夏侯因为首,陈笒居于左下,其余众人依次下跪,周成吉继续宣旨,除了夏侯因加封了爵位,赐为护国公,陈笒晋为郡公,其余人均得到了官升一级的奖励。喜气萦绕眉间,众将士在领旨谢恩后才真正放松下来。参军之人,除了那份守疆护土的热情,便是为了这军功和奖赏。
而随后,在夏侯因献上的阵亡人名单上,太子看见了常连庆的名字,太子面色微变,看看下面的夏侯因,嘴角浅笑。
陈煜再次嘉赏了这些阵亡的功臣,宴席继续。“明德,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陈笒手上的杯子出现细小的裂纹,躬身站起“谢父皇挂心,儿臣身子已经无恙。”自己有多少年,不曾妄想现在已经坐上皇位的那个人对自己亲近一些。
“你到底年轻,不知轻重,自己的身子要好好照料,先让太医给你检查一下。不然朕不放心。”陈煜的关心让明眼人看燕王的眼光更加意义深重,要说皇上不知道前殿发生的事,谁也不信,皇上的话明显是维护太子,却给了燕王皇子中最高的爵位,圣上登基三年,赐爵还是第一次。太子政事上的才能和母家实力可观,加上这些年大家和太子协同处理,基本上也算是站了队,但是燕王身具军功,在参军之前是前朝的三元及第,谁也不能说燕王在政事上就会比太子差。只是,燕王的出身,想到这点大家动摇的心又有些停止,前有太子,后有诚王,就连病怏怏的勤王都有个书香世家的娘亲,在这一点上就可以让燕王吃个大亏。毕竟皇上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一个根本控制不住朝纲的皇子。
退到偏殿,陈笒没有掩藏身上的寒气,刘太医捻着自己的胡子,遵照皇命给陈笒把脉。“边关到底苦寒,王爷在朝中休养一段时间也好。身上的残毒已经去净了,看来在边关的昏迷就是残毒的发作。”
“多谢太医,”陈笒微笑,“有劳太医回禀的时候跟父皇说一声,我有些不适,先行回府了。”
“定当转告。王爷放心,府内一切安好。”刘太医悄声禀告,陈笒没有回应,起身从侧门走出。距离回京不过两个时辰,新的一场大雪已经纷纷落下。
燕王府,书房的软榻上侧卧着一个美娇娘,下方的密室,陈笒坐在主位上,沈青立在后方,面前,是中书令季伟胜。
季伟胜给陈笒解读着当前朝内的势力分化,三省六部,任何一个变化都要通过他,但是他偏偏是最不能站队的一个,唯有不站队,才能帮到她的孩子。
“现在太子的势力在几个权臣上,基本上,”
“基本上整个内政,他都可以插手,我在这上面寸步难行。”陈笒眼睛中闪过趣味,起身站在中书令面前,深鞠一躬。
“老臣不敢!”中书令起身还礼,面带微笑“其实,殿下也不是寸步难行,只看殿下下一步准备怎么走了。”
陈笒没有说话,现在朝内人员的展读在他脑子里就好像一盘节节围堵的围棋,他要寻找一个夹缝,一点一点渗透进去。但是这明显需要时间,他耗得起。
“季叔叔,你可知道前朝的顾启渊?”陈笒扭头,岔开了这个话题。
“顾启渊,也是个人才,可惜,一念之差。”季伟胜摇头,“这人当时是殿试的头名,却狂傲不羁,惹怒了隋帝,被封了个从七品的散官就没了消息,不过听说早年间的一个文渊庄和他有些关系。只是这个文渊庄近些年变成了一个江湖草莽,想来顾启渊那样的人是不屑于再在里面的。”
季伟胜的话让陈笒轻笑“季叔叔,这文渊庄可和江湖草莽不同,他的情报网几乎遍布整个汉邦,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有他们的人。而这些年,他们通过贩卖情报所赚的钱恐怕比国库里的存银还要多一些。”
“这,殿下是如何得知?”季伟胜到底是一届文人,对于朝堂之事他可以洞察,但是对庙堂之外的江湖,他可谓知之甚少。
“我和那文渊庄,也算有些交情。”陈笒并没有细说,一是知道季伟胜对这些不会马上理解,二是,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季叔叔,我有十成的把握这个顾启渊就在文渊庄,他的势力不比庙堂之上要小,故而,我想求叔叔一件事。”
“殿下但说无妨。”季伟胜拱手,燕王甚少有事求他,若非重要,燕王也不会在这里说。
“文渊庄现在的庄主叫顾云悰,乃是二十余年前顾启渊抱养而来,我想请叔叔帮我查一下,二十一年前,十二月初七,或许他是当天生日,或许,这个日期是顾启渊将他抱回来的日期。顾云悰这人对我有大用,烦劳叔叔了。”说完,陈笒就看见季伟胜一脸回忆的样子。
“二十一年前,正是顾启渊殿试拔得头筹,然后被外放的时候啊,难道二十一年前他们就已经有了势力?”季伟胜咂咂嘴,确认“我记得那年京中事情很多,只是当时我还是个小京官,有很多事情触碰不到,不过那年隋帝在前朝十七皇子降生的时候大赦天下,我还是有点印象的。”
“十七皇子?”陈笒听见这个称号瞬间起了疑心,不过很快季伟胜便否认了“十七皇子现在还在慈云寺,在前朝国破的时候他便出家了,日夜有人看管,不会有差错。”
“要说值得怀疑的事情,也就是淮南王当年,似乎丢过什么东西,听说是个玉砚台,在京城挨家挨户的寻找过来着。还差点没杀光京都里的乞丐。”季伟胜的线索很准确,陈笒敲击着桌面“淮南王是前朝的王爷,却不战而降反水到了咱们这边,依他的本性,不该有这么大的动作啊。”
可以说,淮南王是前朝的一众降臣之中最早的一批,淮南王生性暴虐,却胆小如鼠,可以说是个废物点心也不足为过,现在养着他不过是为了体现仁德。现在看来,他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季伟胜也察觉到了陈笒话中的意思,面带严肃“我回去查一下,有事让刘太医给你回报。”
“好。”
儿子
十日后,赶在新年之前,红鸢公主在宫人的祝福下登上了轿撵,前面骑马的是一个她听都没听过的人,但是比起还在宫中有着和亲危险的姐妹们要幸运的多了。至少,自己还在京都。
燕王府,陈笒看着接回来的孩子,“过来。”
孩子蹭在丫鬟的怀里,蜷缩着不敢靠近。陈笒笑笑“我是你父王,过来。”说着上前两步想把孩子抱过来,结果还没靠近,就听见孩子哇哇的哭声,只片刻便面色青紫,喘不上气来。“怎么会这样!”
丫鬟连忙跪下,一边给孩子顺气一边解释“王爷,小世子几年没有见过您,有些怕生。”
“莲姐姐,回家,回家。”孩子紧紧的抱着丫鬟的脖子,不断的扭动。
陈笒无奈“抱回太子那吧。”说完,便离开了屋子,里面还能传来那孩子呜呜咽咽的哭声,嘴角上挑,看来太子还是挺会照顾孩子的,让你从小就艳福不浅啊。
“王爷,要不要去看看世子?”沈青在一边提醒,陈轩那小鬼比这个孩子不知道聪明多少,想来王爷会喜欢的。
“不必,太子会让我见到的。”陈轩挥挥手,步入书房,沈青也没有再劝。事实证明,陈笒总是能说对一些人的想法。大年三十,太子带着几个孩子出现在皇宫,一见面,太子妃便将那孩子带给陈笒“轩儿,这是你父王,快叫父王。”另一边,真正的陈轩看着比画像中更真实的父王,紧咬着下唇。
太子的长子陈景走过来,“铮弟弟,走了。”
“陈轩在干什么?”陈铮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极了,陈轩,轩,是他父王给他的名字,而不是铮,当他知道陈轩才是属于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对那个软趴趴的陈轩就充满了不满,他配不上这个名字。
“四王叔回来了。他这个寄养的软蛋自然要回到四王叔身边。要是四叔知道陈轩长成了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多失望呢。”陈景到底年岁长些,知道父王是在养废陈轩,只是,陈轩毕竟有个征战沙场的亲爹,影响恐怕没有那么深远。接下来的事就出乎陈景的意料之外了,他竟然看见陈轩哭啼啼的跑到自己父王怀里,而父王还慈爱的抱起他来,这一幕看的陈景小脸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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