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让慕容衡来见我!”王二瞪着眼睛,手下一用力,沈辞的脖颈之上便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很快便被瓢泼大雨给冲走。
且说慕容衡在战场上听闻军营中发生异变,连忙撤兵回营,一入营便看到王二挟持着沈辞,他双目爆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王二,放开他!若你伤了他,你今日便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要我放了他,可以。”王二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笑得丑陋无比,他手下用力,无意外地看到沈辞露出痛苦的表情,脖颈上的伤口再次加深,对上慕容衡心疼的眼神,他大笑道:“只要你斩下自己的头,我便保他不死!”
话一出口,沈辞浑身大震。
第三十五章.悉心照顾
漆黑的夜晚,大雨磅礴,慕容衡浑身湿透,他站在雨幕里,心比身体上的寒凉还要冷,看着沈辞脖颈上的血丝被雨水冲走,他恨不得当即冲过去夺下匕首,把王二杀了,救回沈辞。
然而他不能这么做,他看得出来王二是存了必胜之心的,若是没有看到他斩下自己的人头,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沈辞,这么想着,慕容衡抽出腰间的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王爷,不可!”身旁的范虎一声吼道,他瞪着虎目,握紧拳头,雨水从湿透的发顶流下来,让眼前一片模糊。
“别说话。”慕容衡瞧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握着匕首的王二,凝声道:“若我砍下自己的头,你便说话算话,放了他。”
“自然。”王二扬起首,话虽这么说,他的心中却不是这般想的,他早已计划好,待慕容衡自尽之后,他便以沈辞为要挟,全身而退后再将沈辞灭口,回京邀功。
慕容衡一死,铁戟军无首,自然也便成了一盘散沙,如此一来皇上便能派兵剿杀他们,待这些人都抓起来,他王二便是功臣!千古留名!
沈辞站在王二的身前,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凭听觉去感受周围发生的事情,听到剑出鞘的声音,他的心猛地一提,下意识地出口:“慕容,不要!”他是王爷,怎么可以为了他而死。
“别说话!”王二见他喊出声,怕慕容衡反悔不肯自尽,连忙往里收了收刀子,怎料到刀子一次次往里割去,一时之间竟伤到了喉间脉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大雨也冲不干净。
“你别伤他!”慕容衡见状,眼中溢出心疼之色,他看了看王二阴狠的面容,又与暗处某视线交汇,接着,他挥剑,往自己的脖颈处割去!
王二紧紧地盯着慕容衡的动作,高兴的松了些手,浑身如同僵住了一般,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人,可以想象接下来的鲜血喷溅,然而——
“啊!”不知何时,一根羽箭竟从暗处飞来,直直地插入他的后心,他瞪大双目,浑身脱力地往前倒去,目光不离慕容衡,眼中带着震惊。
慕容衡见计谋得逞,扔下手中的剑冲了过去,将沈辞拽了过来,不顾众人眼光搂在自己身前,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脖颈上的伤口,转头吼道:“传军医!”
“啊,是!”范虎等人也是傻眼,片刻后便回过神来,一人去请军医到帅帐,其余的人则去处理那个该死的王二。
慕容衡横抱起沈辞往帅帐冲去,他现在没空理会这个王二,到了帐中,军医也恰好赶到,他将怀中人放在床上,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急声道:“快替他看看。”
军医在军中多多少少听说了二人的事情,明白沈辞对于慕容衡的重要性,因此也不敢怠慢,让慕容衡移开手,仔细查看其沈辞颈间的伤口。
须臾之后,他松了口气,一边处理伤口,一边低声道:“王爷且宽心,沈公子的伤没有大碍,只是喉咙受伤,怕是要修养一阵才能大声说话,否则定会影响以后的发声。”
听他这么说,慕容衡心中的大石才算是放了下来,他握住怀中人的手掌,两人湿漉漉的身体贴在一起,尤其是他,一身铠甲还未来得及脱去,等军医处理好了伤口,他才慢悠悠地起身去拿干净的衣裳,帮自己和沈辞都换上,最后坐在床边,凝视着不知何时已经睡过去的沈辞。
“还好你没事……”慕容衡握住沈辞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微凉而温润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他目光片刻不离地瞧着沈辞昏睡的模样,声音暗哑。
方才他故意做出要自尽的举动,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一名侍卫躲在远处,扬起了手中的弓箭,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底气,他才放手一搏,救下沈辞。
帮床上人紧了紧被褥,慕容衡忍不住俯下丨身去,在沈辞干燥的唇边轻轻一吻,他又陪了他一会儿,才起身去处理那个吃里扒外的王二。
到了营中的地牢里,灰暗的烛火忽明忽暗,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呼呼的凉风从耳边吹过,令人不寒而栗,慕容衡大步走过长廊,来到最里面,只见王二被绑在木架上,身后的箭矢还未取出,他的脸色极其苍白,如同鬼魅一般。
“本王不会追究你为何背叛本王。”沉默良久,慕容衡沉声道,他只会以最残忍的方式,让他受尽痛苦死去,谁叫他千不该万不该,伤了他最爱的人。
“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王二不屑地冷笑几声,扭曲的五官在昏暗的烛火中看起来有些恐怖。
“你倒是条汉子,可惜了,没有眼光,慕容宇那个窝囊废,凭什么值得你这般为他卖命?”慕容衡见他一副想杀就杀的模样,并不生气,他有的是时间和他慢慢耗。
王二闻言并不说话。
“也罢,本王其实不想知道。”慕容衡说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接着面上表情转为阴狠,他伸手拿过一把匕首,走到王二面前,猛地反手一刀扎入肩骨之中,只听王二惨叫一声,面上冷汗涔涔,慕容衡又抽出匕首,丢到一边,冷冰冰地道:“王二,怪就怪在你伤了他,只能死,没的活。”
话音刚落,身后便有士兵走过来,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慕容衡走到一旁坐下,端着杯茶若无其事地喝着,耳边不断传来王二如同鬼嚎一般的声音,显然是受尽痛苦,然而他目不斜视,全然没有让士兵停下的意思。
敢伤他的阿辞,就要付出代价!
一盏茶后,各式刑具都在王二身上试了个遍,用刑的士兵下手很有分寸,既让王二痛不欲生,又不会直接了结他的命,早在动刑之前,他便在他的口中塞了一团破布,为的便是不让王二痛极时咬舌自尽。
慕容衡一杯茶也正好喝完,他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王二面前,对上他极度虚弱的眼神,忽的冷笑一声,唰唰几下,便将他的手筋脚筋通通挑断,又故意拿了把钝了的刀子,在王二的手腕处碰了碰,漫不经心道:“方才便是这两只手碰了他,是吧?”
王二听着他的话语,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寒凉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比愚蠢,怎会觉得这个恒王爷是个没用的蠢货呢?这分明是头嗜血的狼啊!但还未等他想更多,手腕处忽的剧痛袭来,只见慕容衡用那把钝刀,生生地砍下了他的两只手掌!
“啊!”仰天哀嚎,王二猛地挣扎起来,剧烈的动作使身后的木架摇摇作响,他浑身湿漉漉的,脸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雨水,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眼见着慕容衡见视线移向自己的两条腿,以为他要将自己做成人彘,王二浑身哆嗦起来,忍不住求饶:“王爷饶命!饶小的一命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听他这般求饶,慕容衡挑眉看他一眼,手下用力一挥,将他身下某物割去,又在王二的哀嚎声中,在他的喉管上用力一割,鲜血喷涌出来,王二的声音顿时发出沙沙声。
他害得沈辞险些失声,因此慕容衡也用这种方法让他去死,喉管被割,鲜血喷出,不消片刻王二整个人便软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眼前越来越看不清楚,最终一切归于寂静。
处死王二后,慕容衡心情大好地回到帅帐去,他始终记得阿辞和他说过的话,要一个人害怕你,并非要凶神恶煞令他胆怯,而是云淡风轻地下狠手,从薄弱处出发,摧毁他的意志,必能折其风骨!
回到帐中,慕容衡洗净身上的血腥味,在床边坐下,见床上人的脸色稍稍有些潮红,慕容衡伸手一探,果然是有些发热,他连忙让外头守卫的士兵唤来军医,诊断一番后,军医下去煎药,他则坐在床沿,将沈辞裹着被子抱在怀中,替他发汗。
半个时辰后,浓浓的一碗药汁被送进来,慕容衡一手抱住沈辞,一手端着药碗,将药碗凑到怀中人的唇边,沈辞许是烧得有些渴了,十分顺从地便将药喝了进去,虽然期间皱了皱眉头,好在没有吐出来。
喝过药之后,慕容衡又让士兵搬来两床被子盖在沈辞身上,将他裹成了一个蚕蛹,两刻钟后,沈辞的身上开始渗出细密的热汗,热度也渐渐退了下去。
不觉中已是深夜,慕容衡耐心地帮沈辞擦去身上的汗水,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搂着他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