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容衡进城后,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百姓,那是一种带着胜利意味的眼神,沉默片刻,他提高声音,沉声道:“众位乡亲们,本王的铁戟军不伤无辜百姓,请诸位放心。”
百姓们一听顿时安静下来,连带着看慕容衡的眼神中都少了丝胆怯,接下来的时光里,他们果然没有受到压迫,一切就如战争从未发生过一般,只是这城中,早已易主。
听闻宿州被占领,慕容宇危险地眯起眼,他扫了眼跪在脚边的将领,猛地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怒声吼道:“废物!明知慕容衡起兵,为何不事先做好防守?”
被踢倒的将领口吐鲜血,即使他身材魁梧,也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更何况慕容宇存心要他死,这一脚更是使了全部的力气,鲜血从嘴角涌出,他伏在地上,胸口痛得像是要炸开一般。
“既然你做不好这将领,那便去死吧。”慕容宇越想越怒,他从一旁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双手握住剑柄直直地刺入将领的胸口,只见将领瞪大眼睛挣扎几下,便不再动了。
门内的响动震惊了门外的宫人,但是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很快那名将领的尸首便被拖了出来,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慕容衡与范虎等人商议好接下来的战略,回到帅帐中想要休息,谁知帐中烛火通明,他不由得有些疑惑,莫非他还未歇息?
内心漾起一阵温柔,慕容衡悄声走过去,见沈辞靠在床沿,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他伸手扶着他让他躺下,没想惊醒了他。
“你回来了?”沈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这番举动在慕容衡眼中,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一般,他当即坐到床边将他拥了个满怀。
“怎么了?”沈辞蓦地被他抱住,疑惑地问。
“无事,就是想抱抱你。”慕容衡没有放松手臂的力道,这些日子他日日在外,甚少有时间陪他,但是只要晚上回来看到他的面容,便觉得自己如此疲累,都是值得的,只有创造一个安稳的盛世,他们二人才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没有再说什么,沈辞任由他抱着,片刻后,他推着慕容衡,让他去沐浴一番,接着两人一同在床上躺下,帐中烛火熄灭,他靠在慕容衡的胸前,想了想后轻声道:“慕容,如今我们已经将宿州占下,慕容宇听闻消息后定会愤愤不平,我猜他定会派人来灭口。”
宿州并非军事重地,但是却是一块极为重要的地方,过了宿州再往上不多城池,便是京城,有古语说,破了宿州,便等于破了半个王朝,可见宿州的重要性,因此宿州被占领,慕容宇气急败坏是正常的。
“我知道。”慕容衡也想到了这一点,以慕容宇睚眦必报的性格,必会派人在两军交战之前,先将他杀掉,所以他早已做好了部署,以防慕容宇突袭。
“好。”沈辞轻声答应,抿了抿唇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目不能视,自然不能上战场帮慕容衡一起打仗,只能在背后默默地帮助他,想到这他有些丧气,半晌后认真说:“慕容宇虽然并不是领兵打仗的能人,但是心性残暴,你要小心。”
慕容衡闻言轻声应下,伸出双臂将他拥得更紧,他说的一切他都明白,也会好好地保护自己,不让他担心。
翌日,大军继续出发,如沈辞所言,在两军交战的时候,慕容衡果然遇到了想要突袭他们的几名暗卫,他早已做好准备,自然二话不说将他们诛杀。
杀了这几人后,慕容衡回到战场继续厮杀,他远远望见一名将领杀了他不少士兵,心中愤怒尤甚,策马过去,一剑刺向那人。
“慕容衡?你来的正好,受死吧!”此名将领名曰梁侧,乃慕容宇的心腹将领,此次出征,慕容宇许了他不少好处,只要他能够拿到慕容衡的人头,从此他一路高升,荣华富贵一辈子,因此他替慕容宇卖命,狠了心要杀慕容衡。
慕容衡听言也不回答,只是讽刺地笑了笑,他眯起眼睛,举剑迎上梁侧的攻势,两人的马擦身而过,慕容衡飞身而起,落在梁侧的身后,朝他身后砍去。
梁侧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闪身从马上避开,转过身与慕容衡面对面,两把剑呯的一声撞在一起,两人从马上打到了马下,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又打了一会儿,慕容衡借以马躲避梁侧的剑势,身体从马腹下滑过,来到梁侧的身下,猛地朝他的某处狠狠一踢,见梁侧吃痛地龇牙咧嘴,慕容衡纵身跃起,将剑横在梁侧的脖颈之上。
“慕容衡,你耍诈!”梁侧胯丨下剧痛,眼神愤怒。
“兵不厌诈,你不知道么?”回以他一个痞子般的笑容,慕容衡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拎到高处,敌军见自家将军被抓,顿时慌了手脚,军心散乱乃打仗之大忌,不多时,便呈了败势,不得不撤兵离开,留下被俘虏的梁侧。
收兵回营,慕容衡脱去身上的铠甲,洗去一身灰尘,这才来到看守梁侧的帐中,见他不冷不热地看着自己,慕容衡微微一笑,走过去坐在他的面前,沉声道:“梁侧,别的话本王也不多说,只要你投降,慕容宇许诺给你的,本王一样能给你,并且只多不少。”
他家阿辞早已摸透了这人的脾性,不过是个贪图名利之人罢了,只要给他足够多的利益,策丨反他并不是一件难事。
“此话当真?”话音刚落,梁侧的面色果然出现了一丝崩裂,他低下头思忖片刻,本想答应,但一想到一家老小都在慕容宇的管制之下,又犹了豫。
“本王可以帮你救出你的一家老小。”见他还没有下决心,慕容衡又加了个筹码,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梁侧没有说话,他盯着地面,眼神转了几番,最终轻叹一声,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是要走的更高罢了,臣服于谁,并不那么重要,只是他的家人……想到这他认真道:“答应我的,你必须要做到。”
“本王说话算话。”慕容衡说完起身离开。
不出三日,慕容宇得知梁侧被俘虏,他当即派出另一名将领出征迎敌,另一面又杀了他一家老小,以解心底的愤怒。
慕容衡听闻敌军再次来袭,便带领大军出动迎战,待他离开后,军营中便只剩几队士兵留守,看管军营。
此时此刻,军营之中有一人见左右无人,便偷偷来到看管梁侧的营中,与门口的士兵打了个照面,他眼神一凛,将他头骨扭断放倒在地,走入帐中,看到梁侧躺在床上休息,他眯起眼睛,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朝梁侧的胸口狠狠刺下去,他竟敢背叛皇上,所以必死无疑!
谁知匕首还未刺中,梁侧便睁开眼,手如电一般地伸出,捏住他的手腕,他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道:“谁让你来的?”莫非是慕容衡,他说话不算话?
“梁侧,你背叛皇上,死有余辜!”一句话便道明了事情的缘由,王二见他不松手,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把迷药洒在他的脸上,接着抽回自己的手,狠狠地朝梁侧的胸口刺去。
帐内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外面巡逻的士兵,王二听到声音连忙往自己身上划了一道,随即倒在地上,紧接着一队士兵冲入帐中,看到床上的梁侧没了呼吸,他们他们不敢置信地问道:“王二,这是怎么回事?”
王二捂着伤口,装作不支地从地上爬起,哑声道:“我本想进来看看这人的情况,没想到门外士兵与梁侧都已经被杀,我本想出来通知你们,那人忽然从暗处现身,我一时不察被他划伤。”
由于是同一个军营的兄弟,他们并未怀疑王二的话,为首一人眯起眼睛,道:“军营中有贼人入侵,快搜营!”
军营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巨大的动静传到了沈辞所在的帅帐中,他走出帐外,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公子别出来。”守在门外的士兵伸手拦住他,王爷说过要他好好保护公子,他不敢懈怠,正在此时,他看到平日里有些照面的王二走过来,手臂上有血迹,不由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被贼人伤了。”王二故作疼痛地回答,又装作走不动,让他帮忙取一下药,见他有些疑惑,便大咧咧地道:“我就在这儿等你,再不去老子就要死了!”
由于是同一编制的弟兄,守门的士兵想了想,见王二脸色惨白,便快步去取药,谁知待他离开之后,王二迅速收起脸上的神色,冷漠如冰地走入营中。
“你是谁?”沈辞听出脚步声不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别说话,跟我走。”王二冷笑一声,拿出袖中的匕首横在沈辞的脖颈上,逼着他往外走,外头忽然开始下大雨,两人身上衣裳湿透。
沈辞感到脖颈上一凉,有轻微的刺痛传来,他僵了僵身子,明白是军营中出了内贼,挟持他好威胁慕容衡,他不敢轻举妄动,配合地往前走去。
搜营的士兵与守帅帐的士兵同时过来,看到王二挟持沈辞,顿时吸了一口冷气,一面派人去通知王爷,一面将其团团围住,道:“王二,你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