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刺出,慕容衡将对方将领的手臂割出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他杀红了眼,恨不得当即杀了所有人救出他的阿辞。
又是一番激战,对方将领不支被慕容衡砍倒,他大喜,当即转头冲向囚车,落到囚车外面的木板上,用力挥剑砍断木头,与捆在沈辞身上的铁链。
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出来,慕容衡瞧了眼怀中人,柔声道:“阿辞,没事了,我带你离开。”说着他抱着他往外冲去,余光瞥到怀中人满是虚汗的脸上,不知为何那黯淡无光的眸中竟有了惊人的神采。
他下意识地感到不对,紧接着只见怀中人猛地抬头,手中寒光一闪,慕容衡抽气大惊,闪身一避,然而匕首还是刺入他的腹部,他连忙将怀中人一把推开,拔出匕首一连点了自己身上几处重穴,又抬头对上“沈辞”阴森的眼神,呼吸一滞。
糟糕!中计了!
第三十七章.反将一军
慕容衡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时候,心中第一闪过的想法,竟不是担忧自己面对呈包围之势层层上来的敌军,该如何全身而退,而是庆幸被抓的人不是他的阿辞。
他飞身跃向自己的马,转头看向那个所谓的“沈辞”,只见他缓缓揭去脸上精致的□□,露出一张与沈辞截然不同的面容,这人面色苍白如纸,眼神阴毒,慕容衡忽然觉得自己简直瞎了眼,怎会将这种人认错成他的阿辞。
他根本不配与阿辞相提并论!
然而现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慕容衡跃上马后,左右环视,飞速地在脑中思忖着脱身的方法,眼见着范虎带着自家将士们朝他这边冲来,他忍住腹部的疼痛,轻喝一声,举剑朝身边的敌军刺去。
虽然身上有伤,但是好在他及时封了自己的几处重穴,因此流的血也不多,但是他还是心急如焚,想要尽快赶回军营,亲眼确保沈辞平安无事。
不多时,范虎等人便冲散了敌军的包围圈,慕容衡借力跃起,剑风所到之处,不少士兵惨叫着倒下。
“王爷,末将来助您一臂之力!”范虎看到慕容衡被敌军包围,不顾自己的安危,策马冲过去,用力地砍杀着身旁的士兵,他杀红了眼,鲜血飞扬,溅上他的脸。
“别让他们走!”先前与慕容衡交手的将领见他们似乎有突围之势,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怒声吼道,话音刚落,不少士兵再次包围了范虎与慕容衡,战场上鲜血飞溅,尸首满地。
唰唰唰!正当慕容衡杀的起劲时,耳旁传来破风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偏过头,躲过直射而来的箭矢,不知何时,对方竟派出了一队士兵,个个手持弓箭,列成一排对着他们放箭。慕容衡猛地皱眉,看来,慕容宇是发了狠要置他于死地。
不过,若他这般容易便死去,那便白白重活一世了,况且他也不能死,他还要回军营去确认沈辞的安危,思及此,慕容衡跃下马,随手抓来一个士兵挡在他的面前,只听唰唰几声,不少箭矢射入身前士兵的胸口,当即毙命。
慕容衡回头给了范虎一个眼神,范虎立刻会意地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砰的一声巨响,信号弹在空中发出声音,这是他们军营的方法,只要放出特制的信号弹,便代表需要救援,军队中的弩兵便会全力赶来支援。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出现在战场之上,他们一字排开,手持极为精巧的□□,对准敌方士兵,为首之人一声令下,□□猛射而出,不少敌军士兵仰面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趁着包围圈渐渐散去,慕容衡与范虎一鼓作气地往外冲,己方士兵也趁着敌军士兵散乱之际,突破重围,一举斩杀敌人。
死伤惨重,敌军将领带着活下来的士兵,仓皇撤兵离开。
慕容衡本想追上,但顾及到还要回军营查看沈辞的情况,便掉转马头,往军营奔去,他提着一口气,到了军营之中,正巧看到沈辞从帅帐中出来,见他平安无事,身上干干净净一点伤痕都没有,慕容衡顿时放下心来,身体的疲惫与伤口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上来,他蓦地一闭眼,从马上直直栽了下来。
“慕容?”听到众士兵的惊呼声,沈辞这才得知慕容衡竟是负伤归来,他焦急地跟在士兵身旁入了帐中,站在一旁,紧张得满手是汗。
良久,军医收回手指,拿出药箱中的药,揭开慕容衡的衣裳,上了药后将伤口妥善地包扎起来,好在刀上并没有下毒,伤口也不严重,及时封穴大大的减少了出血量,只需修养数日,待伤口长好便不碍事了。
包扎完后,军医下去煎药,沈辞让所有人都退出去,自己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摸索着将慕容衡宽厚的大掌握在手心里,感受到那手掌中的虚汗,沈辞心疼不已,微微垂眸。
听士兵说,慕容衡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受的伤,他看到了一个和他极度相似的人,将他错认成了他,这才一时不慎,中刀受伤,好在躲避的快,封穴也及时,没有什么大碍。
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沈辞亲吻着他的手心,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他快些好起来,不知何时开始,他心中竟也有了这种小女儿心思,会为了在乎的人担忧,所以这便是喜欢啊。
半个时辰之后,军医送来一碗浓黑的药汁,本想留下帮助慕容衡喝药,但沈辞抬手让他出去,他的爱人,他自己能够照顾。
然而当军医走后,沈辞端着药碗开始发愁,他的眼睛看不见,万一勺子没有对准位置,喂入慕容衡的口中,岂不是浪费了药汁?
纠结了一会儿,沈辞忽的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将碗中的药汁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手指摸索到慕容衡嘴唇的位置,俯身趴在他身上,以口渡药。
一口喂入,沈辞脸色红红的离开他的胸前,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眼下只有这种方法,又喝了一大口,沈辞俯下丨身像方才一样贴上慕容衡的唇,正想将要渡进去,忽的感觉到身下人一动,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辞一愣,猛地一口将药汁吞入自己口中。
啊,好苦!
“阿辞?”慕容衡缓缓睁开眼,看到沈辞面色红红地坐在床边,唇边好似有什么东西,他疑惑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苦,又抬眸看了看沈辞唇边那抹水光,心中豁然一亮。
“慕容,你醒了。”沈辞忽然十分庆幸自己是看不见的,否则非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可,既然他醒过来了也好,他索性扶着他坐起来,将药碗递给他,听着他慢慢喝入口中。
慕容衡喝完了药,虽然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是心里却如吃了蜜一般甜,他爱的阿辞,竟会为了他,做出这种事,他是该仰天大笑呢,还是该下床蹦几下?
“伤口还疼吗?”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着这些,沈辞轻声问道,接着,他的手便被慕容衡牵住,搭在他的小腹上,缓缓磨蹭着。
“疼,所以你快安慰安慰我。”慕容衡故作疼痛地嘶了几声,果然引起沈辞的紧张,感受到他温润的手掌在自己腹部抚来抚去,他的身下忽然起了一把火,由内而外地烧出来,热的他恨不得跳入冷水中降降温。
抬眸看到沈辞一脸担忧,慕容衡忽的坏笑一声,他收紧自己的手掌,紧握住沈辞的手,将他带着往下摸去,放在某处,“阿辞,这里也很疼,你快安慰安慰它。”
沈辞一开始不明所以,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然而当他的手隔着亵裤触摸到一个滚烫之物时,再傻也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他一把将自己的手从慕容衡手中抽出来,脸色爆红,瞪起眼睛怒道:“慕容衡,你下丨流!”说完,他起身想跑。
“哎哎哎!”慕容衡见状连忙捂着腹部惨叫起来,果然看到沈辞犹豫着停下脚步,朝他看过来,他故意叫得更大声,眼中有着清晰的笑意。
“你再戏弄我,我就走了。”沈辞轻叹一声,回到床边坐下。
收起玩闹的心思,慕容衡靠在床沿,与沈辞低声交谈起来,如今敌军将领被他重创,而他也负伤卧床,但是战事却是一日也耽误不得。
“慕容宇的军队死伤那么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想了想,沈辞认真说,接着他抿唇思考起来,半晌后忽的脑中一亮,抬眸道:“往西十里是不是有个很大的林子?”
“是啊,怎么了?”慕容衡行军之时特意避开了那片林子,因为那林子中常年不见阳光,毒气弥漫,早已不是人能进的地方,况且里头各种毒虫遍地都是,他不敢靠近那里,拿几万铁戟军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你猜,慕容宇知不知道那个地方?”又思忖了片刻,沈辞沉声问。
“应当是知道的,正因为那里遍地是毒,就算他们来到那里,也不会进去的。”慕容衡仔细分析道,西边那个林子虽然不有名,但是一般人都知道。
“并非要他们去那个林子。”沈辞一字一句地说道,“让我们的士兵事先吃下抗百毒的药丸,这样进了林中便不会有事,然后去抓那些毒虫,抓到后放到白杨坡后的那个林子里,使计引他们进入林中,再把毒虫放出来,便能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