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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春 (山石先生)


  郭氏,容貌不需细表也能明了她必是楚楚动人貌美如花,入了成国公府成为一名偏房妾室,若无有貌怕是难以服人。
  其父郭奎也算是读过几本书,能写得了几笔字的农民,或许圣贤话说不出一二,但这人生阅历也是有的,强出头的橼子先烂的道理自然懂得,虽然一朝攀上了富贵,也没有忘了本,与相邻和善,常有接济之事。
  这郭氏不但人长的美,言行举止也不似小民出身,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对事对人皆有章法,宛若贵人。
  育有一子名唤朱凤,这朱凤是成国公朱辅的长子,由于是庶出长子,在其生母教导之下,倒也没那个心思去争什么国公世子的名头,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过着寻常富贵人家的生活。
  这郭氏平常安分守己,知礼懂礼,谨守妇道,相夫教子自有一套。却不想飞来横祸一遭遇,自此天人永相别。
  那年盛夏南京城闹起了瘟病,这郭氏身在深宅,鲜有抛头露面之举,照常理来论也不太可能轻易得的了瘟病,然而事不可预知,命也不能轻定,郭氏还是去了。
  若言后世之人什么看法,想必此处应有疑问。
  这古代讲究的是八字一朝定,判官来消名,命理终归是有定数。
  相夫教子一十七载的郭氏就被那个阴曹判官勾了名,入了轮回,以郭氏之贤,想必来生能够圆满。
  郭氏去世,成国公朱辅倒也能够称得上一句有得担当的男儿汉,为这位谨守妇道宛若贵人的偏房小妾风光厚葬。
  对那位庶出长子朱凤也有倾心之举。
  事物或是人,怕的不是论,而是一个比字。相比于朱麟的浑,朱凤的清便显得格外耀眼。国朝人伦纲常之严甚于洪水猛兽,成国公对朱凤就是再有倾心,自身百年之后,国公位也是落不到他的头上,也只能无奈的教导嫡长子朱麟。
  成国公朱辅内心已有明断,可又不明言。若说后事之果,想必此间也是有那个因。
  人心之事若能谈古论今说将开来,怕是说上一整天也是说不完。
  这朱麟见其兄长颇得父亲倾心,这心下的不耐之感强烈,三番五次与朱凤不开心,自以为做的隐秘,又有家慈国公夫人的纵容,愈加过分。
  若言一屋之内的兄弟不和不为人知,那这个家里住的岂不都是无心人。朱麟所作所为府内家院、成国公也都一清二楚。
  朱辅听之不闻,视之不见,对此也无有说法,只是想来到底嫡庶有别,此时受些委屈,明了将来之路,或许好趁早绝了朱凤的他心,却没想到还有一个长幼有序之说?也没想到郭氏之贤教导下来的儿子根本没有那个心思。
  这朱麟圣贤之说学的不精,歪门心思举手就来,既然这郭氏已去,那这郭家之人没了富贵想必也会不习惯,此间种种或许也有那个计较可以算计一二。
  正巧这郭奎听闻女儿身死也不由气郁在心,没过几个月也就跟着去。
  独留孙儿郭竣。郭竣倒也生得一表人才,和其姑姑郭氏有那么几分相似。仗着姑姑的婆家势力,这郭家近年很是攒下了银钱,也在方山附近开办了几家客店,那时在军中也有了一份吃食,若能好好持家,这一辈子不会有什么辛劳苦短之虞。
  那朱麟寻着他道:“姨娘走了,我那个兄长平日也不怎么同你们来往,长此下去,你这店开得?你这房住得?你这田佃得?若随了我的意,他日成为国公,必有说法。”
  朱麟的意思很是简单,没了你那个姑姑给郭家当后台,你这个表兄弟也不怎么同你们来往,你现在的这些金银财富就和锦衣夜行一般,遭人下死手或许看在成国公的面子上不会,但麻烦你不去找也会来的,难道一有事你就去找公爷吗?
  郭竣看了看自家客店悬挂的江宁知县傅海的拜帖,吞了吞口水。这拜帖花了他五十两银子求来的,不过是简单的两个字:海拜。有这么一个拜帖,寻常地痞自然不敢在来骚扰,而有能力骚扰占便宜的,却又顾忌着成国公。
  如此开在方山脚下热闹地方的客店稳如金汤,犹如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这南京城内第一号的酒楼金陵居挂着成国公的一张名帖,价值万两,若按后世比价简单的算也有三百万人民币,若按实际购买力,翻一番都是有可能的。如此的天价只为了一个字,稳。
  不过是成国公府内的下人拿着这么几个字的拜帖去店中投上一投,就能收万两白银,而出这笔钱的商家所求的,就是免外侮之患的能力,若按更为准确的话语来说,即是通过递交给有能力的人“程仪”得到一张吓退豺狼猛兽的虎皮。
  说到程仪也是奇妙,明代亲朋好友之间有送路费的习俗,打着这么一个旗号行贿,别人也没什么好说,属于潜规则。说到此处也不由插上一句题外之话,后来那位手握权柄的严嵩严阁老的拜帖,已经是极其昂贵的三千两白银,这成国公不愧是与国同休,再这基础之上,还能翻上几倍。
  既然这中间有如此道道,那么能够攀上未来的国公,郭竣也是心花怒放,对其言听计从,甚至鞍前马后,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心中的邪戾之气也是相合,在郭竣有心攀附之下,朱麟也对他很是满意。
  这一来二去的,愈发张扬轻狂也就可以理解。在朱麟有心的操作之下,郭竣时常有机会见到成国公,适时行诋毁之能,朱辅见他相貌堂堂,又是郭家人唯一的后人,说的话自然要听听。
  可怜朱凤毫不知情便遭了算计。
  ……
  走马村内有一户刘姓人家,祖辈就是县衙的解户,所谓解户,就是押送钱粮进京的差役,时人常道:民所患苦,莫如差役。说的就是这类人。
  到了这一代的解户刘节在江宁县当差,当时还是主簿的吴鸿命他去往应天府解银,再到北京,一行数十人人吃马嚼之下这钱都需要先行垫付。
  刘节缺少盘缠便同郭家好人郭奎借了这个私债,足借本银百两,来年报销过后足额归还,若有拖延,日复一息。
  一走就是耽搁一年,还好平安无事的归来。吴鸿与他兑的路费并不足额只有九十余两,刘节心下一寒,县衙主簿主管钱粮,这事儿若要深究,必然也讨不回公道。
  还好恰逢风调雨顺落了一个丰年大熟,粮食打下来,粜(tiao卖粮)银十几两,合着吴鸿的兑银到还能余下些银钱度日,遂足额还给了郭奎。
  郭奎见他如此,特地留下招待饭食,不巧刘节家中有事,喊他回去。郭奎也被官府主簿叫去完粮,两个人在急忙之中,一个忘记写收据,一个忘记取收条,就此拜别。
  不想过了五年,郭氏郭奎父女俩相继去世,郭竣当家,他查看账簿之下发现了这么一个亲笔的借条,陡然起了昧心,便叫人去刘节家中讨要积欠五年的银两。
  刘节为人很是认真,听他下人来讲,一开始也并没有什么急躁和否认的心思,毕竟有了些年数,淡忘很正常。
  在他思忖了许久后才回道:“五年前尽数归还,债岂有讨要第二次的道理?只因郭老先生有急事,我又归家急才没有写下这个收据,这是天理人心,你且回家告知,昧心事是作不得的,举头三尺有神明。”
  下人只好回去告知郭竣,郭竣也并不心死,几次三番之下差人上门,这刘节毕竟快人快语,见他这般也只有闭门不见。
  道:“你家伤了天理,就是父母官上门,我也不该还你这第二次。”
  郭竣听他这么一说,冷笑道:“他一开始记忆不清,那么就弄假成真罢了。”
  告状人郭竣,年二十在籍良民,告解户刘节蒙骗之事。我家苦治农田积攒下这足银百两,谁料刘节解银送京,称缺少路费,蜜言哄骗家祖,尽行借去。约至本年归还,不料禽兽之心无厌,自京归乡公然延期已有五年,今日扬言已还。银有百两,身家所系,文契在身,铁证如山。恳祈大人,追讨欠银活我全家。
  一纸文书便告上了江宁县。
  所谓一字入官衙,无赖不成词,这个状纸便是最好的明证。谁都知晓郭家近年发家,怎会全家活路都落在一百两银子身上呢?
  知县大人傅海早就知其与朱麟有交,受理此案过后便差人拘押刘节,前来应诉。
  刘节只能愤道:“这种平空欺天之事大人怎能轻信。郭老爷与我只因都有忙碌,没有立下字据,五年来从不追讨,只因郭老爷去世,这郭竣便起了黑心,望大人明察啊。”
  傅海的心思不在于此,没有那个所谓,道:“既然借过郭乡绅的钱,那么就是事实。怎么会有还了银钱不立字据,也不找一个证人的?休得抵赖,延你半月连本带利归还郭家一百五十两白银。当堂具结。”
  可怜刘节一家老小妻子儿女被这昏庸知县,被这无良郭竣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破家的知县,明证。
  冤枉的刘家良田被郭竣所占,绝望的刘节气绝之下一命呜呼。只留老父妻子,与那个十几岁的女儿。
  若说此事到此而完,那么这案子粗看涉及郭竣朱麟,细瞧之下,那吴鸿似乎也有身影,虽说前任知县傅海已经调往他处,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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