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突兀地多出一人,
那人穿一身红衣,黑发如墨,眼若桃花,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扬起了皮绳:“哟,醒了,”
“,,,”
白廷立马大叫起來:“來人,來,,”
白昼笑眯眯地用手捂着他的嘴,轻声道:“别叫,你那些狗奴才看得真紧,好不容易我溜了进來,不陪我说说话,”
白廷见到他,仿佛见到了地狱里索命的厉鬼,吓得面色苍白,眼神惊慌地看着他,
白昼不以为然,手指灵活地用布塞在白廷的口中,利落地用坚韧的皮绳捆绑住了他的手脚,一掀被子,看见白廷赤 裸的身体,挑了挑眉,戏谑道:“等着我來,”
白廷挣扎着,白昼却一把掀开了被褥,让他无处可逃,连遮挡的物都沒有,十分羞辱地扭过头去,
白昼好整以暇地解开他的长发,顿时,如瀑的黑发披散在了肩上,有着说不出的动人模样,
纵使是白昼,也有些动容,抚摸着他的长发,有些怀恋道:“二哥自小,头发就生的黑亮,比我好,”
白廷扭过头,瞪着他,
白昼笑着解开了衣扣,露出白净的里衣:“今夜除夕,找两个外家人有何可过,还是由我來陪你,”
白廷更为惊恐,“呜呜呜”地叫了起來,
白昼冷下脸,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很是清脆,
这一个巴掌,似乎唤起了在东丹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记忆,这些平稳安定的日子好像全部消失了,脑海中,全是让他无法承受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找回來,
白廷瞳孔紧缩,拼命地扭动起來,
白昼冷冷地看着他绯红着脸颊,光滑的肌肤就在自己掌下,他肆无忌惮地抚摸着白昼的脖颈,接着,慢慢收紧,
“呃,”白廷窒息,
“想死吗,”白昼靠近了他,二人呼吸交错,有些相似的脸孔,都带着不明的癫狂,
白廷瞪着眼睛,好像带着不甘,屈辱,愤恨,以及痛心,
白昼松开他,吻着他的耳垂,他感到,自己的哥哥浑身都战栗了起來,
“明明你就喜欢我,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我,”
白昼露出有些迷醉的表情,轻佻地勾起白廷的下巴:“我那个时候,比四妹还要漂亮吧,”
白廷不语,垂下眼眸,
他知道,白昼又要发疯了,
果不其然,白昼倏尔捏紧了他的下巴,捏的生疼:“为什么,为什么之后又故意疏远我,看不起我吗,,我对你那么好,我对你那么好你还不理睬我,,”
我沒有……那个时候,父亲不放心我,以为我要害你,
他实在是高估了我,
那时候,我尚年幼,尽管被人称赞又谋略,却从未打算落到家人头上,
就算是同父异母,那又如何,
我真的从未排斥过白昼的存在,
但是,白廷已经不想再去做重复上千上万次的话语了,他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
耳畔依旧是熟悉的声音,声线磁性慵懒,的确吸引人,在东丹被囚禁的日子,也算是朝夕相伴,
白廷从未想过,那时候的自己被白昼深深地记住了,哪怕他被父亲送到东丹,房间的墙壁上甚至刻着他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的声音停止了,身体开始叫嚣着疼痛,
灯火熄灭,二人静静相拥,
白昼睡着了,将他锁在怀中,一副视如珍宝的小心模样,
事实上,只有白廷自己知道,那么紧的被他拥抱着,有些窒息,又有些安全,
白廷在父亲那里从未得到一些东西,然而却又被父亲最为珍视的儿子白昼这么对待着,其中的难言滋味,恐怕谁也不好讲述,
就如那些日子,尽管有些禁锢,他还是很安稳地睡过去了,
王散因就站在白廷庭院的拱门前,钟仪轻声道:“这么晚了,他估计睡了,我们还是不进去了吧,”
王散因道:“总觉得有些不大放心,喝得烂醉如泥,”
钟仪道:“估计是心里不痛快,”
王散因看了看熄了灯的房间,道:“还是回去吧,”
回了钟府,所有的仆人都辞退了,故而沒有人气,
王散因皱眉道:“你确定要住在这里,”
钟仪神态自若地打开了窗户透风,从衣柜里拿出被褥:“仆人走的时候,书桌床凳都罩了布绸,我已经清理一遍了,今晚凑合一下吧,”
王散因不乐意的模样,
钟仪有些了然:“祝夫子还在希宫,”
王散因阴沉沉道:“我过几日就回去,”
终于还是睡下了,钟仪上楼,空荡荡的房间里,角落堆着灰尘,他缩在钟礼的床榻上,安然入眠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逃婚
钟仪坐下,道:“妗语请你來的,”
笙歌歪了歪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的确如此,”
她道:“我父亲是镖局的,我同她私交很好,时间紧迫,我们可以边走边说,”
钟仪微微讶异:“现在,”
笙歌站了起來,她身材很是高挑,眉目英气,是个很俊俏的女子,
“走吧,”笙歌很直接地拽住钟仪的袖子:“现在还早,十日之后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
“等等,,我不能走,”
笙歌挑眉看他:“说白了吧,白小姐要嫁给一个虽然门当户对,但是毫无感情的官员公子,她不愿意,原來的她一手经营的铺子都被白家的本家人收了,现在手下也沒有几个能用的人,所以,钟公子,念在你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上,帮帮她,行吗,”
钟仪低下头,手指抓紧了椅子的扶手,
笙歌有些火了:“都等着呢,你能不能别这么磨磨蹭蹭的,搞不明白,我千辛万苦地來了这里,你干脆一些,”
钟仪咬了咬牙:“好,”
笙歌满意他毅然决然的语气,点了点头:“你先去收拾吧,我去外面等你,”
钟仪觉得有些太匆忙,道:“可否等等,,”
笙歌拿眼瞪他,
钟仪:“……”
看着钟仪乖乖去整理东西的背影,笙歌摸了摸下巴,有些狡黠:“沒想到他这么好欺负,”
也沒有什么很多需要随身带的东西,钟仪简单地收拾了细软,临走时候,环顾了这间屋子,
眉头微微蹙起,
他犹豫地将手伸向了一只毛笔,
铺纸,蘸墨,钟仪带着难以描述的心情写信,
其实,他來不來这里,还是玄乎着的,
就当是抱着无比的希望吧,
走到门前,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
随着岁月斑驳的门扉,它们无声地见证了两个少年的成长,与世间众人的分分合合,然而始终沉默着,如今,它们又沉默地看着这个已经成了青年的男子越走越远,
即使带着留恋和希冀,还是在笙歌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一路狂颠,
“姑娘,,笙姑娘,,你,你慢些,慢些,”
笙歌充耳不闻,反而一挥马鞭,大喝一声:“驾,”
钟仪摸着撞到了窗板的头,抓紧着车壁,心惊胆战,
马车疾驰而过,尘土飞扬,
三日之后,希宫,
钟仪面如土色,晕头转向,
笙歌好整以暇地地将马车交给了镖局的人,笑眯眯地看着他:“钟公子,身体不舒服,”
钟仪看了她一眼,沒有做声,紧了紧包裹的带子,脸色还有几分苍白:“带我去见妗语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笙歌冷哼一声:“还是让你休息休息,明天一早便去,”
钟仪点头,不语,
笙歌看他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扬起眉毛,推了推他,道:“进去进去,”
小厮带着钟仪去了暂住的房间,
放下行李,疲惫地脱下了外衣,直接趴在了床上,
实在是累了,
笙歌似乎对他有意见,相处的时间不短,他也看的出來,她对他有些不满,时不时酸酸涩涩地挖苦他,
也无心去想了,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门大开,
“喂,你还不起來,”
钟仪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笙歌逆着光,钟仪一个激灵起來,头晕,跨坐在床上,
笙歌叹气,坐在他身旁:“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妗语也在安排,明日你随我去见他,”
钟仪连忙端坐,低声道谢:“多谢笙姑娘,”
笙歌“嗯”了一声,
随后钟仪便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有些沉默之间,笙歌看着他,道:“你,对妗语是什么感情,”
钟仪愣了愣,侧头看她,笙歌是认真的神色:“我想知道,”
“是友人,是同伴,是知己,”钟仪露出有些回味的表情,
“唯独不是恋人,”
笙歌轻轻笑了,目光转到地板上,道:“我与妗语相知相识,只知道她的傲性,沒想到,,唉,”
她看了看钟仪,有些意味深长:“我性子直,也藏不住话,如果白妗语她逃了婚,又无所依靠,你当如何,”
钟仪清澈的眼定定地看着笙歌,道:“我自会护她,然而,我并不是她的依靠,”
笙歌缓声道:“你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钟仪苦笑:“我若待她暧昧,便是害了她,也害了我,”
笙歌道:“如何,难不成你有所爱之人,”
钟仪沉默片刻,道:“笙姑娘冰雪聪明,在下佩服,”
笙歌不置可否,起身,走到了门前,还是回头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你拒绝白妗语的理由,,毕竟,她是那么出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