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泽心中轻哼,慢慢走向他。
严云启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心里大惊,又隐约带着愤怒。
怎么办?要犯上吗?
严云泽的手摸上他的腰。
严云启一把将他的手拨开,脸上已经是十分恼怒。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和他弟弟是那种关系吗?!
他扶着浴池的壁,沿着台阶摸索着走上去,心里已经是十分焦急。
严云泽并不阻止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腰。
突然,他的眼神像鹰一样。
腰上的胎记竟然还在!
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找了人掉包,也不可能把胎记什么做的完全一模一样!
身体一样,性格却完全不一样。
就好像这个是他弟弟的身体里住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的心里猛地想到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反而给自己一股很强烈的四弟的感觉。
他的心里有点慌乱。
这个世界上的事,千奇百怪。
难道四弟真的遇到了什么怪事?
他从浴池中走出来,看着严云启穿衣服。
严云启皱眉道,“臣弟想起李府里还有要事,就此退下。不敢再叨扰圣上。”
死不死,他现在管不了了。
严云泽高深莫测道,“如此,朕不再挽留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是对我大舜忠心,我念你有断狱之才,自然会放你一马。
严云启倒是有点惊讶。
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连发怒治罪都没有?
只听严云泽对外面吩咐道,“护送和王回李府。下旨,李府的事情由和王全权负责。”
李府这次的事情你若是处理好,就饶你一命。
若是处理不好,你对我大舜无用,再想怎么对待你。
严云启心里虽然纳闷的很,却实在求之不得,三拜九叩之后,匆匆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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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天,二更时分,严云启冒着一身冷汗回到李府。
宁无心一听说他回来,在门口就把他接住了。
他一边扶着他往回走,一边问道,“见了皇上如何?”
严云启不敢搭话。
他在皇宫里被迫沐浴,让皇上看了全身,被摸了一下还似乎差点侍寝。
这句话,他不敢说出口。
他含糊道,“还好。”
宁无心皱眉,什么叫见了皇上还好?
不过,他其实并不太关心这件事情。
他把严云启扶回房间,让其他人退下了,帮他把斗篷和外衣脱下来。
他立刻发现严云启的头发湿漉漉的。
“头发怎么这么湿?”宁无心凑近他的身体嗅着,“你洗澡了?”
严云启含糊道,“宫中浴池好,就洗了澡才回来。”
“这么湿的头发,怎么睡觉?”宁无心拉着他的头发,让严云启坐在床上,拿起梳子梳理。
严云启反手把宁无心抱在怀里,狠狠的亲吻。
刚才实在把他吓坏了。
突然好想这个人。
两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长吻不止。
闻着怀里人的香味,握着他纤细的腰,严云启觉得欲念丛生。
他忍不住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面慢慢抚摸。
宁无心的呼吸急促起来。
今天好主动!
怎么运气这么好!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下被顶了起来。
他的头脑像炸开一样狂喜。
……现在?
严云启对自己十分恼怒。
为什么自己要这样没有控制!
现在不是时候!
他做着深呼吸,拼命压制。
他们两人中,只有自己有控制力!
绝对绝对要忍住!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清醒起来,轻轻把瘫软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推开一些。
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你这里调查出来什么情况?”
顶着自己的东西正在消失当中,宁无心觉得一阵不舍,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的出现和消失都那么迅速。
他怨恨的盯着身前这个人,不说话。
严云启尴尬的咳一声,“等这次的案件结束后,我们找个好的地方再……”
宁无心的声音冰冷,“再什么?”
“再……好好相处。”
“我们现在就相处的很好。”
“再……进一步。”
“什么叫进一步?你这句话……”
严云启有点恨恨,这人就是要逼自己说清楚。
他有点恼怒的打断,“再好好插你!”
宁无心“嘤咛”一声,满脸通红,扑在他身上。
你说的我好羞涩……
严云启的声音传来,“你这里调查出来什么情况?”
宁无心定定神。
现在破案成为他第一夜的先决条件。
他觉得十分有动力,干劲十足。
严云启果然很懂得权人之术啊。
他帮严云启梳着头发,把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娓娓道来。
李奉先在外的名声很好,妻妾也不多。
正室廖氏,育有少言和默言二子。
侧室戚氏,育有慎言一子,本来是妾,生了慎言之后才被成为侧室。
妾田氏,育有一女,名唤箴词。
正如严云启所料,那天晚上进出内院的人很多,完全无法知道每个人的踪迹。
这些人在李奉先喝醉后,都曾经进去李奉先的卧室看过他。
但是,他们去探望的时间却都不是记得很清楚。
那天晚上太忙,周正又病了,没有什么人一直守护在李奉先身边。
出来进去的人也太多,几番询问之下,大家对那晚的记忆都有些混乱。
装石灰的推车倒是找到了。
找了不少人问过后,有人的确记得有一个包了头的人推着车子走,车上有一个席子,下面盖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至于银霜,大管家说,她是三年前有人安排进府的,但是不知道是谁。
她进府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封信,信上有李府的盖章,请大管家给她安排一份差事。
这种推荐的事情其实还很常见,有时主子不想让人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人,就用这种方式介绍进来。
进府之后,大管家给她在李府安排了两个名誉上的父母。
这两人都是贪财之辈,领着银霜的月银,却对她十分不好,什么活也叫她做,有时还打她。
银霜失踪的时候是差不多四个月之前。
当时她失踪,根本就没有人管。
李府里的人都不敢说太多,只有一位老仆人大胆说了一句话,“丫头过一两年就失踪一个,大家都习惯了,也没人敢问。”
严云启心里有点暴怒起来。
舜国律例,主人对买回来的下人有生杀大权,杀了人只需要出银子安葬,并不犯法。
就算是丫头失踪,主人不过问,自然没人敢说。
如此说来,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血案,到现在为止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宁无心道,“李奉先死的这么难看,到底谁能获益啊?”
严云启皱眉不答。
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
他死的这么难看,谁能获益?
严云启道,“明日去银霜父母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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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严云启和宁无心从房间里一出来,就听到不远处的院子里热闹的很。
他们连忙赶过去,只见院子里搭了一个台子,上面有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在拿着剑,正在疯疯癫癫,手舞足蹈。
不少人都围着,一边看,一边交头接耳。
宁无心“扑哧”一声,他对这种东西,倒是丝毫不信。
两人找着管家,把银霜的父母找了来。
银霜的父母大约有五十几岁,两人并无生育,从年轻时就是李府的仆役。
两人一见到和王,连忙跪下磕头。
严云启问了几句银霜失踪前的事情,两人连忙你一句我一句的描述。
银霜是戚夫人房里的丫环,绣工很好,针线活在李府数一数二,尤其喜欢绣梅花。
失踪之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严云启听见这二人讲话吞吞吐吐,觉得一定有事情隐瞒。
他缓缓道,“李将军已死,凶手乃是为银霜报仇。最有嫌疑的,就是身为她父母的你们二人。现在再不说,只怕以后没有机会啊。”
银霜之母钱氏连忙叫起来,“我们虽与那晦气的小蹄子名义上是父母,却并无感情啊!请王爷明鉴!”
宁无心冷哼一声。
银霜之父老钱头狠狠的骂道,“笨蛋!蠢妇!”
他清清喉咙,“小的愿把所有事情说出来,请王爷为小的做主。”
接着,他道,“银霜来到府里三年也不曾让老爷注意。一日在府中行走,路上不小心摔了一下子,却摔倒老爷身上去了。老爷看上了她,当天就差人送了我们百两银子,和我们要人。老爷要人,我们岂有不给的道理,却又怕她不从,将她迷昏,当晚便送入老爷房中。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