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巨响,临弦知跟赵福礼一齐看了过去,门外慕云悠用剑狠狠地砸了一下门,道:“临弦知,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胡说,我便撕了你那张嘴。”
“对不起,我错了。”说完临弦知闭了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不该胡说。暗想好在师父不在,不然又要被骂了。
赵福礼屁颠颠地跟了出去,没多久慕云悠便拿了行李,临弦知扒在门边,小心地道:“师叔要离开了吗?”
“……”
“师叔,您现在就要离开吗,你=您不与我们一道了吗?”
慕云悠看了过来,临弦知再次闭了嘴。赵福礼退了回来,指着临弦知的脸:“我说啊,你师叔不跟你们一起,你怎么还开心成这个样子,你看你这长脸,你眼睛笑得都要眯成一条线了,你还看得见东西吗?”
“我也没有特别的开心啊。”
“才不管你,我要跟着慕公子,他是个神仙。”
“啊?”
师徒二人在一片吵杂中上了马车,客栈老板的儿子跟着仙人跑了,说是要跟着仙人修炼法术斩妖除魔,老板让伙计都去找,可惜的是没能找回来,没人知道那仙人出城之后往那方去了。
临弦知悠哉地驾着马车,一边听着车里师父说话。净义道:“鬼王属下的十王中,有一位叫宣谷,这次一叶阁的事情是宣谷所做,的确与鬼王无关。”
“那为什么宣谷要建立这个一叶阁,要招弟子啊,鬼嫁又是怎么回事?”
“当初鬼界戾火叛变,而鬼王为了将戾火打入锁妖殿,牺牲自己与之一同堕入。而这次戾火趁着丰山动乱冲破了锁妖殿,他必定是要找鬼王跟鬼界报仇的,在人界迫害百姓招阴兵,只能是宣谷在为戾火养兵。”净义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坐到临弦知旁边,又接着道:“这是鬼界的事情,鬼王会处理,我想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一叶阁招弟子之事。”
“所以,鬼界十王中的宣谷这是倒戈,投靠了戾火了?戾火是谁啊?”
“鬼帝的另外一个儿子。”
“这些东西我都没有听太师父说过,在书上也没有见过,传言不是鬼王叛变吗?”
“书上怎会有这些详细的事情,而传言这样的事情,跟事实的确有着很大的区别。”
若不是这次去了鬼界,与鬼帝甚至鬼王交谈过,他也只会知道传言的事情罢了。
临弦知挪了下身体,靠到净义身上,问道:“鬼王就只说了这些吗?”
“自然还说了别的。”
“还有什么?”
“关于天帝之山你父亲的事情,以及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临弦知不满地道:“师父,你能说得详细些吗?”
“为师忽然不愿跟你说话了。”净义说完,闭上了眼睛。
临弦知躺在净义腿上,一边调整着寻找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一边不满地看着师父,他抬了手比出两个手指头,嘿嘿笑道:“师父,你不跟我说话,我就把手指插进你的鼻孔。”
净义不说话,临弦知缓缓将手抬高,直到手指碰到净义上唇,净义这才睁开眼睛抓住临弦知的手,拉高……
力道有些大,临弦知只能半坐了起来:“跟我说话啊,师父。说说嘛,鬼王有没有告诉你我父亲的样子呢,他是我爹的好友吧?天帝山是什么样,我在地图上也未看见这山在何处,鬼王有没有给你我爹的画像之类的东西,没有画像要怎么才能找到呢……还有我们还会不会遇到沁骨村呢,我看天快暗下……”
“……”
净义的视线定在临弦知不停开合的双唇上,他抬起手,捏住临弦知两腮。临弦知‘唔’了一声,被迫张开了嘴,净义弯下腰……
临弦知眨了眨眼,被轻轻触碰到的舌令他全身都软了,那感觉虽是羞耻却又极好,他正想闭眼感受,净义却退了开来。
净义还是不想跟他说话,捏着他腮帮子的手改成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临弦知再开口。
马车晃晃悠悠,车上的两人也跟着晃悠着,小蛇在临弦知身上绕了两圈,似乎是有些受不了这师徒二人间的气氛,自个儿游进了马车里,钻进包袱中盘成了一团。
……
第21章 二十一戏水
二十一
鬼王说过会给人界一个交代,一叶阁的事情自然是不用再操心了,临弦知也不愿再去多想这些,比起一叶阁,他更关心的是天帝山的事情。
在沉默了许久的车上,摇摇晃晃中,临弦知闭上双眼睡了过去。净义扯了袈裟盖到它身上,今日没有太阳,现下又是在深山路中,有些阴冷。
鬼王与他说的事情也并不多,净义甚至觉得鬼王只是将弦知不想听或是听不懂的对他说了一遍罢了。不过他是真没想到这小子真的是神兽,初时听那蛇妖叫他神兽大人,虽觉惊讶但并无奇怪,这会儿想来,倒也能解释为何师父不让弦知修行法术。
神界在几界之争中获得胜利而后高居九天之顶,设立结界与几界隔绝,因与人类有着些许的关系,便余下四方神兽镇守大地。
而镇守西方的神兽便是弦知的父亲,净义在书中见过,他曾是凶兽,祸事之神,出现必定引起一番大乱,后虽被驯服但却难掩一身暴戾的气息,临弦知初到寺中时身上便是一身的戾气,即便只是个初成人形的婴儿,但实则也是在某处积聚了多年灵力的神兽之子。
所以师父只是让弦知学习佛法并未让他太多地修行法术,其中便是跟弦知身上的灵力有极大的关系,弦知身上的暴戾跟狂躁虽有压制但有时也极为的明显,法术需要催动灵力,而弦知的灵力比想象中的强大,他们都没有那个足够的灵力,能够让临弦知学会去控制自身强大的灵力,或许连清迟也并不知晓弦知体内过强的灵力来自何处……
盘腿坐着的净义闭着双眼,双手将怀里的临弦知抱紧一些,免得这山路过陡而这人被晃下去。去天帝山之事还是得让师父知晓才行,到了下一个镇子便修书送回寺中。
这次丰山动荡,要说调查其实也不过是师父被青丘山那位激了才派他下山,金龙寺可比不上青丘那些大派,这次名为调查实则游历除妖罢了。净义甚至都能想象青丘那位在信中说了什么,才让师父那般生气地表示他坐下的弟子也并不是呆在寺中不作为的。
净义睁开双眼,看向眼前弯弯曲曲的道路,这几日怕是都得在山林中过夜了。
——
在山林中风餐露宿了几日,师徒二人总算是见着了开阔的地方了,这日太阳还未落下,被夕阳渲染了的镇子,简直就像是长了两只手,挥舞着金色的丝带欢迎着招呼着师徒二人一样。
临弦知在车里哼唧了一天,这会儿也不哼了,从马车上爬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镇子直想流口水。
净义先将临弦知安顿到了客栈,这才又去了钱庄。回来时,却不见临弦知在房中,便问了小二,才知临弦知沐浴去了。
这几日都在深山之中,临弦知是没能睡好,山中蚊虫过于凶悍,他们之前都未曾想过要带驱蚊的药水,净义有灵力倒不怕这些蚊虫,而临弦知虽也有灵力,可却无法持续太久,一旦睡下便没了效果。让净义抱着可以享受不被蚊虫叮咬,却又很热……
净义虽是和尚,但也是个有钱的假和尚,住客栈自然也是选的最好的上房。这客栈极大,浴房是后院独立出来的温泉房,现下里根本无人用这温泉,一来这是上房的客人才能进入的地方,二来这个季节人们更希望到河里沐浴,而不是在温泉中。
净义走进浴房,一阵热气迎面扑来,便听得里间传来临弦知的笑声,以及那稀里哗啦的流水声,定是在自娱自乐地玩水呢。
绕过屏风走了进去,果然见临弦知光溜溜地在池子里游来游去,身边那小蛇也跟着一道,细长的身体在水上滑出圈圈细小而好看的涟漪,都被临弦知给搅了个乱七八糟。
“师父,快下来,这里可舒服了。”临弦知抬手冲着净义挥了挥,仰着身体游了开去,在对面坐了下来。
许是为了告诉净义这样的确很舒服,临弦知双手抬起向后搭在池边,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水只齐他锁骨处,一双光洁的肩膀露在水外,左肩光滑的皮肤上有着一圈牙印,不过却不是上次被蛇妖咬下的,而是被净义咬的……
这痕迹是昨日才留下,小屁孩闹了脾气,净义被闹得烦了心,却又不忍打他,只好用力咬了一口,没想到现下还有印记。
净义缓步走近,临弦知仰着头,后脑勺都碰到池边的地面了,喉咙中发出惬意的哼声,他抬手拉住净义的僧袍下摆,扯了扯:“师父,下来一起洗。”
“嗯。”净义应了一声,却只是蹲下了身,手指抚上少年圆润的肩头,被水打湿的身体是湿热的。
临弦知抬起手,用手指碰了碰净义的鼻尖,净义拉着他手,问道:“从我离开客栈就开始泡了?”
“嗯,本来想沐浴之后休息的,但是这里实在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