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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行戈 (火棘子)


小赤没吓着,倔强地说:“我找师父!”
说着往里闯进来,迟衡一把将他拽住往外一扯:“你师父睡觉呢!”
“你让开!”小赤急了,惯性地想拔剑却发现剑没带,也不顾迟衡生得高大,提起拳头就往迟衡脸上招呼。迟衡笑了,哪里还怕他,抬手就挡,三下两下把小赤挡得滴水不漏。
小赤越发火冒三丈。
迟衡早想教训他一顿,正要回击,忽然听得背后一句:“欺负小孩你丢人不丢人!”
悠悠的站着燕行,大清早的,他一袭薄薄的白寝衣,头发散乱,嘴角含笑,有一种跟平常不一样的神情,旖旎且懒散。迟衡停下。
小赤趁机溜进房子,一下子将燕行抱住。
迟衡气得要踹人。
燕行也没什么力气推开,但笑示意迟衡别跟小赤计较。迟衡只觉得那两人抱一起的景象很让他火大,但又不能跟一个傻|子计较。恰好安错也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小赤怎么大清早的忽然起床了。
迟衡心情非常不爽。
他不是禽兽,不可能将燕行时时刻刻绑在床上只做那种事情。可燕行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就在教小赤练剑。迟衡平日也忙,在燕行初来的那几天已经懈怠了,待解决的事堆积了一案子。
他郁闷地翻阅着案卷,龙飞凤舞地批注完。
急匆匆地跑回去,谁知安错说今天小赤非要出府去,燕行就带他出去溜达了。迟衡如火上浇油,转身就走出将军府,才没几步,忽然听见笃笃笃的快马声。迟衡驻足,举目望着那匹俊逸的马飞驰而来,快到身边时,一个矫健的声影飞了下来:“迟衡,我回来啦!”
容越一身风尘仆仆,但不掩眉宇如飞。
迟衡欣喜若狂,二话没说将容越抱住了狠狠捶了两拳:“不是说明天到吗?”
容越一拍马背得意地说:“千里马,怎么样?”
不知道又是郑奕军哪个将领的坐骑被他拿下当战利品了,迟衡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说:“你小子,越打越精神了。”可不是,大冷天的不嫌冷,容越还是一件白衣绣蓝丝花纹,衣领半敞开,在风里极是放|荡不羁,潇洒得不行。
“你还不是?谁比得过你!”容越哈哈大笑。
当街站着也不是事。
迟衡与容越一起来到一处酒家,要了一盘鱼、一盘肉、烫了一壶酒,二人坐下慢慢聊。迟衡说起庄期,也说起他积劳成疾,容越果然皱眉:“我师兄一向如此,做什么都专心得不行,也不管受得了受不了。放心,我让他别瞎操心的,以后跟着我,我打战,他呆家就行了,打战就不是他能玩得了的。”
迟衡笑:“谁说玩不了?他只是没找着机会玩而已!”
容越问原因。
迟衡就说在自己的点拨下,庄期已经大有长进了,而且悟性很高,凡事都能出些不错的主意。容越凝眉一想,挠了挠头:“他肯定不能去打战,闲着没事出出主意能成。”
这酒家有个小两楼,二人正说着,迟衡坐在窗边,往下一瞧,愣了一愣。
却说他看见了谁?
就在楼下,小赤拽着燕行却不往人群里去,而是气呼呼地要拽着他走,燕行似乎不肯,二人争了几句。小赤忽然暴怒:“你为什么不肯回曙州,他欺负你!”
迟衡笑了。
乐滋滋地听下去,果然,燕行窘迫地说:“胡说,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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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小赤伸手在燕行的脖子上一抹,咬牙切齿:“你身上全是伤,是不是和他比武输了?哼,我现在就和他比试去!”
燕行哭笑不得,拉住了他。
二人当即纠缠了起来。
容越本是和迟衡聊天,忽见迟衡眼神移开了,还兀自乐了,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见是燕行,容越高兴喊道:“燕行?上楼来!”
眼看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索性就摊成宴席得了,一壶酒是不够用了,将军府离得不远,迟衡大手一挥,派小二去将军府抱一坛好酒来,算是为容越接风洗尘。
迟衡往正座上一座翻开菜谱。
知道容越嗜肉,他将那冻猪蹄、炖肘子、水晶火熏肉点了一气,让厨子先做着去,又指着菜谱道问燕行:“燕行,你爱吃什么?”
“小菜小粥。”
迟衡要了两份米粥和糕点,咂摸菜谱时,忽而欣喜道:“燕行,真是巧,这里有你爱吃的千层脆油饼和梅酱!”
燕行疑惑反问:“那是什么?”
迟衡一怔,没吭声继续往下看,问:“燕行,冰雪冻豆腐,如何?泞州特有的豆腐,在泞州山的一脉冰泉里冻过的豆腐,味道特别不一样。”
燕行点头。
小赤忽然说:“我也要冻豆腐!”
迟衡斜了小赤一眼,忽然想这也是个十五六的孩子,跟他计较没意思,遂道:“卤汁腌鹌鹑也不错,要不要?”
“我只要冰雪冻豆腐!”小赤执着地重复。
一字一句生怕别人抢一样,容越乐了:“豆腐金火腿也不错,咱们来个豆腐宴怎么样?哪里的小孩,就你那小样还想吃谁的豆腐!”
小赤:“师父的!”
燕行先笑喷了,迟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燕行,一股莫名的难受涌上来。小赤是个小破孩,屁事不懂,但不知为什么就有种不安感。
桌子底下,迟衡握住了燕行的手。
燕行不明所以地看他。
迟衡凝视他的眼睛,手指慢慢地抚摩他的手背,千言万语,就是说不出来。
一旁的容越见他俩脉脉相对,不耐烦地抢过菜谱,嘟囔了一句:“腻腻歪歪的,还让人吃饭不,小二,酒怎么还不见来?”
一路小跑的小二气喘吁吁来了。
把酒往桌子上一顿:“这是将军府的管家让拿的。”
迟衡接过酒坛,揭开壶盖,甘冽之气满溢,喜上眉梢道:“燕行,你最喜欢的白炉酒来了。”
容越奇道:“燕行也喜欢喝这么烈的酒?”
白炉酒是元州烈酒,喝下肚有万川归海的烈性,燕行微微颦眉,一旁的小赤却朗声说:“才不是,师父最喜欢曙州的枯藤酒。”
容越能豪放能收敛,竟也能和小赤说两句,说起战场上的趣事气氛十分活跃,连带小二进来时都喜上眉梢。
酒过三巡,每个人均是微醺。
借着酒劲,迟衡微微倾身向燕行:“热闹吧!容越是我的好兄弟,过两天破荆也回来,好好介绍一下……燕行,别回曙州了留在乾元军里吧——不喜欢打战也无所谓,呆在将军府就好!”
说罢,按住了燕行的手。
问得温柔但动作却不容抗拒,众目睽睽之下,燕行难免尴尬,诚实道:“我最近练的剑越来越有杀气,怕伤了别人。”
迟衡揽住他的肩膀,眼波灼灼:“地方足够大,就不会——将军府有的是地盘。”
蓦然被打动,燕行凝目。
那两人双目含情,一旁的小赤一副被雷劈了的木呆样子,嘴巴张大了,想说说出话的样子。
容越最受不了这种腻歪劲,怒夹一块炖肘子放在小赤的碗里,嘿嘿一笑:“小赤,别看得这么认真,眨眨眼睛小心长针眼,吃饭,吃饭吃饭。爱要有人谈,饭要有人吃,各司其职,别白白糟蹋了粮食!”
小赤置若罔闻盯着二人。
面对迟衡的热忱,燕行终于垂下睫毛,微笑:“你怎么那么在意这种小事……你和我之间,又何必在乎是在哪里?”
“哎呦不行了!”容越捣乱戏谑道,“交杯一个,交杯一个!”
不由分说给他们各倒了一杯。
迟衡哈哈一笑举起杯,真的要和燕行来一个交杯。忽然,砰的一声,小赤豁然起身,大睁着眼,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整个身体都发抖了,而后牙根一咬,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举座皆惊。
燕行急忙将小赤抱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浇冷水,谁知小赤的脸越来越乌,手足冰凉。
这可是要出人命了。
三人连忙往安错那里送,安错刚一诊脉,立刻捏起针扎穴位。
最急的时候已过去,燕行脸色苍白,魂不守舍。迟衡抱着他安慰了又安慰,还问小赤的来历。过了好久,燕行软软地靠在迟衡肩头,开口道:“自从玄赤剑丢了之后,我就懒于练剑,直到小赤来到燕府说要和我比剑。”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不谙世事,愚愚痴痴的,问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就爱跟着我,赶也赶不走。虽然笨,但练剑特别有灵气,我只要练一遍他立刻能记住而且幻化无端。”燕行忽然凝视迟衡,“遇上你之前,我一直很孤单,一个人练剑一个人琢磨。”
迟衡拥他入怀。
燕行却坐直了看他的眼睛:“迟衡,你总是很忙。但我没法不想你,即使在一起不说话不做那种事,也很满足。”
迟衡动容:“燕行……”
“不过你不练剑也不习剑,我总觉得没有人与我一起,缺了点什么。”燕行苦恼地说,“你不喜欢小赤,可我也只有他一个伴啊!”
迟衡心里跟漏风了一样难受,闷声闷气:“总觉得你会被那臭小子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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