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拿起床前架子上放着的金秤杆。轻轻挑起新娘子红盖头的一角。
“我今天很开心。”
女子的声音还是冰凉透彻。带着瑟瑟寒意。慕容弃却从中听到了真实的开心。随着手向上提。火红的盖头飘落在脚下。面前。是女子唇边一抹淡淡的笑。
一直强硬撑着的不在乎。一直死灰般无所谓的心。在薛语嫣洞悉一切的眼神中。无所遁形。狼狈无边。
慕容弃低低地哼了一声。手轻轻地按了一下额头。刚才喝了不少酒。他沒有接受那些挡酒的人的好意。放纵自己接受一杯杯敬酒。下场便是脑袋发晕。难受地想要呕吐。
薛语嫣自顾摘下头上重重的凤冠。纤纤玉指。在慕容弃的头上按揉。娇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身上。软玉温香。该是男人求之不得的享受。慕容弃却是瑟缩了一下。更加难受。
薛语嫣的手指顿了一下:“你现在便开始后悔了吗。”
静静的。沒有丝毫怨气。声音淡薄地询问这个不该是新娘子在洞房之夜会问出的问題。
“沒……我既然娶了你。便是真心想要与你做一世夫妻的。”
慕容弃解释。他既然娶了薛语嫣。便是真的想要放开那段无缘的感情。他在感情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他已经沒有多余的情意了。但是。他可以用责任。用婚姻。去补偿一个女子无怨无悔的付出。
“一世夫妻呀……”
薛语嫣涂抹着胭脂的红唇抿成了一道月牙的弧度。今夜。她似乎格外地喜欢笑:“那你说。我今日美吗。”
女子的臻首。倚靠在慕容弃的肩膀上。红唇。若有似无地掠过慕容弃的脸颊。他冰凉的脸颊。滚烫滚烫的。腰肢上纤纤的素手。变成了束缚的锁链。让他无处可躲。
他的头微微侧了侧。薛语嫣的红唇再次掠过时。只是擦过他的耳际。慕容弃疑惑:“语嫣。你今日怎么了。”
平常的男子。在这种时候应该是**焚身了。可是。慕容弃却出奇的冷静。既‘冷’又‘静’。薛语嫣贴身靠着。作为一个出色的医者。男人身体的任何变化。都瞒不过她。
“看來。我一点儿都不美。”
慕容弃静默了半晌:“你是我今生见过最美的女子。”
这是他真心的答案。薛语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沒有之一。
薛语嫣的脸颊上红晕更盛。透着一丝潋滟的美丽:“我好开心……”
这是她今夜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其中的怅然若失。慕容弃终于听了出來。有些疑惑。有些不安。转过头。与女子盈盈的。仿佛要滴着水的眸子相对:“语嫣……”
他的手按在女子纤纤柔弱的指尖之上。想要安定女子的心。薛语嫣红唇轻启。一缕粉色的轻烟。在慕容弃的眼前弥漫。
第一百三十章 宝图现
“你做……什么……”
熏熏然想要醉倒 却又无法倒下 慕容弃喃喃着 眼前红衣覆体的女子 渐渐地在他的眼中朦胧 强烈的欲|望 自心口升腾“我想要和你真正在一起……”
明明是笑着的 眼泪却滴滴滚落在男子的胸口之上 薛语嫣轻轻地吻上慕容弃的唇角 不敢看他的表情 她宁愿自己傻一些 笨一些 那么 她便可以以为成婚之后 便是真的得到心爱的男人了“语嫣 我们现在已经成亲了 ”
慕容弃身子有些颤抖 不是因为药物的折磨 而是因为愤怒 薛语嫣的自作主张 让他心底出现裂痕“琦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女子身上的火红喜服 被弃置一旁 她的指尖 有些颤抖地捂住慕容弃的眼睛 她也是大家闺秀教育大的 虽然因为年少奇遇 医术不同凡响 终究是个女子“我不想这样做的 对不起 过了这一夜 你去找他吧……”
这句话 让慕容弃愣然 挣扎着想要坐起 却全身无力 被薛语嫣牢牢地压住 他眸子阴郁:“薛语嫣 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 我承认 我今时今日还放不下那个人 但是 我在努力 只要再等等 我一定会忘记他的 ”
薛语嫣怔怔的 蓦然笑开:“你连自己都骗过了呀 ”
今夜里 只是那么相贴的一瞬 薛语嫣便感受到了慕容弃身体上本能的拒绝 他对她 沒有欲|望 还有比这 更让人绝望的吗一个男人 可以本能地拒绝任何不是心中那个人的靠近 不是情根深种 无法自拔 还是什么呢“语嫣 娶你的决定 是我做的最清醒 最理智的决定 ”
慕容弃眼中 薛语嫣只是沒有安全感 沉默了半晌 不再挣扎 无奈地看着衣衫半解 脸上满是羞涩 却偏偏执着而笨拙地解着自己衣带的女子“我想要给你幸福 ”
“够了 这便可以了 ”
薛语嫣的笑容 灿烂明媚 也许 她的一生 都沒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开心“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君天遥可以……”
“不要再提他了 ”
慕容弃眼神一凛 比起被薛语嫣下药时的愤怒还要强烈 女子默默垂了眸子:“好 今夜我们忘记他 ”
君天遥不知道慕容弃与薛语嫣的洞房夜是如何度过的 他既然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弃娶妻 那么 他便已经将那个男人彻底压在心底 他现在关心的 是自己越來越接近自己的目标只是 当他与万鹤龄多方打探 终于找到地方的时候 却是同时阴沉了脸色“这便是百年前万化山的所在 ”
君天遥和万鹤龄到达堪舆图记载的应该是万化山遗址 看到的便只是一堆碎石烂山 若不是找到那块写着万化山三个字的残破石碑 根本便不能想象 曾经有一个世间绝顶的人物在此地破碎虚空“不对 ”
君天遥最先发现不对的地方 拦住了万鹤龄 看了一眼脚下的石块 蹲下 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留下的印记:“我们着道了 ”
阵法之说 虽然自來有之 但是 那确实是君天遥的世界 从來沒有出现过的东西 应该庆幸 他们遇到的是类似鬼打墙的迷踪类阵法 而不是杀人于无形的死阵在征询了一行人中全都是对阵法只闻其名未见其面之后 君天遥和万鹤龄商量着 从长计议 做些记号 从原路回去 再去探听探听消息 谁曾想 明明是一片张眼便可一望到头的碎石残渣 他们却根本便走不出去 不论怎么绕 总会在某几个特定的地方重复回归 一路之上 已经丢失了不少人 万鹤龄还有君天遥的脸色 都有些凝重身边的人大多都在一开始时派出去探路 身边根本便剩不了几个 两人相视一眼 各自觉得有些凉意袭上心头 明明天空中太阳高高悬挂 却丝毫沒有暖意君天遥和万鹤龄将各自身上的青铜匙掏了出來 不论怎么看 都找不到这里有需要用到钥匙的机关入口砰的一声 万鹤龄先忍不住击碎了身边的石头:“君兄弟 为兄可是极其信任你的 将身家性命与众位兄弟的命都压在了你的身上 我想 你不会是要让为兄失望吧 ”
赤|裸\裸的威胁 君天遥扫视着周围 又看了三把钥匙一眼 低头不语 万鹤龄脸色越发不善 以为自己真的被涮了 手向着腰间探去 而周围离得近的剩下的几个古剑门的人 也向中间迈步 对君天遥隐隐形成了包围圈“万门主 百年前的事情 谁能真正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只是一时的阻碍 我们公子已经将关键的钥匙集齐 只要耐心等待 给我们一点儿时间 必定可以破了这迷雾 希望您不要因为疑心 而坏了大事 ”
红月挡在君天遥身前 脸上满是肃然 万鹤龄冷哼一声 说小小的婢女也敢与老夫叫板 挥掌便要给红月一下挡住他的 是一根细软的枝条 在男子修长白皙的指间 绷得笔直 君天遥脸上含笑:“万门主以为在下真的怕了阁下吗 ”
“你不要忘了 在下也曾经是烈焰教的教主 ”
功力虽然不及玉潇湘 却比不是一个万鹤龄可以比肩的 他刻意扫了万鹤龄身边的几个人一眼 那是在提醒对方 他现在身边护卫的人 已经不多了五指痉挛了一下 还是有些抽痛的感觉 低头看了一眼被君天遥握在掌心 随意舞动的枝条 万鹤龄哈哈大笑 连说误会误会 他与君天遥一见如故 怎么会对他不利 方才只是一时心急而矣 转眼间 便是另一副嘴脸君天遥也沒有在意这比四川变脸还迅速的态度 和万鹤龄客套了几句 便将话題引入正轨:“也许 这钥匙不是‘钥匙’呢 ”
万鹤龄精神一震 君天遥这句话 便说的有意思多了:“老弟这是什么意思 ”
从君公子 到君兄弟 再到老弟 君天遥眼底一抹冷嘲 转头看向红月:“我让你保管的那个罐子呢 ”
红月沒有多问 从身后的包裹中掏出那个不起眼的小罐子 君天遥接过 打开封口 闻了闻其中的味道 若有所思地轻笑 果然不出所料 小心地将罐子口封住 放到地上 然后 在万鹤龄不明所以的眼神中 从地上捡起一个碗大的石块 掏出匕首 几下削削砍砍 初步形成了一个粗糙的石碗“老弟 我们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不少时候了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