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找到了放在最显眼处五六年也未曾被人找到的酱油罐子。还有怀中的纸条。却在在地将他以为的了解打破:“我真的很想要知道。守了一辈子的宝藏。到底能不能复国。若是能够。为什么直到亡国。君上也不曾将宝藏开启。若是不能。我们一代代的守护。又有什么意义。”
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老人要的不是复国。不是宝藏。也许。每一个人都是矛盾的。玉潇湘身为凤氏皇族的后人。他想要的。不是复国。而是超凡入圣的实力。房书崆作为守护了秘密一辈子的遗臣。最想要的。是一个真相。
“公子。您回來了。”
闪入客栈。红月脸上带着欣喜。君天遥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属下去为您准备沐浴汤水。”
“不用。”
君天遥止住了他:“玉潇湘的行踪找到了吗。”
“回禀公子。那个人的踪迹。从來到京城之后。再也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
君天遥淡淡的重复了一句。神色漠然。不辨喜怒。红月啪的一声跪下:“请教主恕罪。属下无能。今日只是属下一人寻找。还力所不及。明日联络那些暗子。定然会有所收获。”
“不是说过。我现在是公子了吗。”
君天遥衣袖一拂。一股劲力拂过。红月跪下的身子凭空里觉出了一股拖力。不敢抗拒。顺势而起。
“公子恕罪。”
“我既然只带了你一个人。并且将他的行踪消除了个一干二净。便是不想要再与神教扯上关系。这是最后一次提醒。”
红月神色微微凛然。躬身应是。
迟疑了片刻:“京城最近有什么新闻。”
“不对。是很不寻常的事情。”
无缘无故的。忽然提起这样突兀的问題。连君天遥自己都有些愣然。更何况是沒有丝毫防备的红月。不过。刚刚被教训了一顿。她自然不会再次沒事找事。瞎操心。
“最大的新闻。”
很明显。红月沒有听过新闻这两个字。不过。想到君天遥补充的话。反应过來。赶忙接语:“很不寻常的事情。便是皇帝找到了一个侄子。据说是他已经死去兄长慕容战的遗腹子。很是得到皇帝的宠信。出入车马骑兵护持。宫门之中。任他随意进出。得享龙纹配饰。还被封了郡王。”
红月说起这个八卦的时候。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点趣味的表情。毕竟。不论是贵族还是百姓。只要知道皇帝待自己侄子的态度。尤其是两个人都毫不加掩饰的时候。对于皇帝几十年來。只有一个皇后。不曾有一个妃嫔。换句话说。其所生的皇子。全都是一母同胞。曾经。谁都以为这是皇家难得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最为人想往的佳话。
现在。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侄子。只要不是眼瞎目盲的。都知道。那百分之九十是私生子。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白日里所见的那一抹苍白。那一角冰冷的下颔。在君天遥脑海中徘徊。比起思考房书崆留下的东西究竟所谓何意。比起谋算玉潇湘究竟要怎样将他引蛇出洞。他更急切的。居然只是那一眼的景色。
“自然是叫慕容……”
红月脱口而出。下一刻。脸色尴尬。她忽然想起。自己听到的传言再多。对那个疑似皇子的人的称呼。始终是慕容。除了皇家的姓氏。谁都不知道他的名字究竟为何。谁都不知道这个人被皇家相认的时候。是叫做什么名字。
君天遥不是会无缘无故关注八卦消息的人。他最关心的。永远与自己的切身利益有关。脑海中灵光一现。红月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难道那个人是……”
君天遥被她的话吸引了恍惚的注意力。
“玉教主。”
她到底有些不敢一直直呼玉潇湘的名字。毕竟是积威已久。
君天遥撑在下颔处的手。一下子沒有忍住。按在了桌面之上。庆幸。自己手中沒有拿着从旧房子中找到的陶罐子。要不然。会四分五裂的。他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现在的心情。
“玉潇湘沒有这么神通广大。”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算了。他到京城中肯定有大动作。不会一直毫无动静。我猜着。他的目标。不是皇宫。便是摄政王府。京城中。只有这两个地方会存在吸引他的东西。”
“明日找处宅子。隐蔽些。要能够随时监看到这两个地方的动静。”
君天遥发誓。他再也不会去思考那些会让自己分神。会让自己难以想通的事情。这样想着。他要做的事情再次占了上风。有条不紊地吩咐了红月接下來的动作。
在君天遥这里努力寻找玉潇湘的行踪时。另外的地方。也有人在讨论他。
“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冷漠的男人满面郁色。面对着凭栏而立。一袭白衣如雪。飘飘然宛若月下仙人的男子。恨不得将他推到栏杆之下。
“我差点儿被人杀死。你难道便不曾想要知道。我出了什么事情吗。”
男子转过了头。脸色苍白。比他身上的白衣还要让人寒意凛凛。唇色。是不健康的深紫色。话刚说完。便忍不住咳了一声。
男人沉默了片刻。在男子脸上的哀色渐渐消散时。冷然开口:“你的本事。我清楚的很。从來只有你算计人。哪里轮得到别人伤害你。”
凄然一笑。玉潇湘眼底。真的是痛楚:“我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如此错待我。”
“你沒有任何地方对得起我。”
即墨轩恨然开口。玉潇湘脸上的哀意一收:“我对不起你。我玉潇湘自问负尽天下人。却从來沒有伤害过你一丝一毫。当年。若不是我。你哪里能够从你皇叔父的手中保住性命。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我对不起你吗。”
第一百零三章 过去(一)
。 凄绝哀婉。满面痛楚。男人的样子。便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看到了都要心疼几分。即墨寰却觉得。有丝古怪的开心升起。只是。于那开心之间。更多的。却也是一缕悔不当初。
他脸上冷硬的表情扯开一抹僵硬的笑意:“我沒有忘记。我欠了你很多。但是我都还清了。”
玉潇湘冷笑两声:“还清了。”
“为了你。我连我们神教的秘密。还有保存百年的东西都交给了慕容氏。只是为了保住你的命。保住你高高在上的地位……最后。才落了个众叛亲离的地步。”
质问声声。到底是真的有着伤心。这些话。压在玉潇湘心底二十多年。若是再不说出來。他怕自己会疯掉。
“我欠你的。用我二十多年的痛苦。用我和清清之间永远的心结与刺來还清。我比你还更需要恨。玉潇湘。不要一直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呵呵。即墨寰。你真够虚伪的。慕容子清根本便不曾爱上过你。若不是我一步步做下那些事情。你以为他会变成像现在这样。任你摆布吗。”
即墨寰眼底杀光一现。看着玉潇湘成竹在胸的样子。眼睛微微眯起。敛去那份刺人的锋锐:“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还有一个妹妹……“
玉潇湘忽然转移话題。眼中含着对亲人的怀念。
即墨寰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刻。他几乎想要堵住玉潇湘的嘴。可是。他觉得手脚冰凉。
“我的妹妹很美。如同清风明月。自有一份不同寻常的气质。她也很聪慧。她自小与我相依为命。我苦练武艺。而她。我知她的医术毒术均是过人。都是为了让我能够有更多的筹码在教中立足。”
玉潇湘的手。拂过冰凉的栏杆。身上。真实地存在呢着一份弥久的哀愁:“我妹妹呀。对我最亲了。只要是我的愿望。她总是能够付出一切代价的……”
二十几年前发生的一切。在此时想來。还清晰如同昨日。
玉潇湘还是个带着些许书生意气的少年。他虽然身手高绝。却沒有与之相匹配的阅历。他被派來京城办事。却在事情进展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大意不查。便被敌人引到了小倌馆。任是武功绝顶 。也不及**与麻药的厉害。
他的皮相很好。说是你仙姿玉质也不为过。总是有无数的男男女女看到他晕头转向。只是。玉潇湘与其说是洁身自好。不如说是高傲自诩。他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从來不愿与那些人发生关系。
那个被他折磨死的老鸨怎么说的。还是个雏。是个顶级货色。第一日。还沒來的及将身上的药性去除。他便被放在前台拍卖初|夜。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剥光。从來沒有想到。会受到如此屈辱。他想要将这些人都杀光。然后自杀。他心底藏着一只恶魔。想要跃出。
那个人。那时候。在一群公子哥的包围之中。宛若众星拱月。他却无聊的样子。也许是一眼看出台上之人的不同。也许。是想要找些新的乐子。玉潇湘被即墨寰拍下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