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愿意将这些话讲给徐清听,怕惹起他的烦恼,只说到:“他也算是撮合我们的媒人了,我就不该下手太重。”
那边赵承英见到徐清与萧逸两人亲昵地抱在一起,这温馨惬意的场景直刺痛着他的心,令他生出多少嫉妒心酸来,这时,这份悲伤之情如何还能再忍得住,鼻子一酸,眼泪顿时扑簌簌如断线的珠子般从眼眶当中滚落下来,只差没大哭起来。
那边的赵大见到两人抱在一起,已经叫嚷起来:“哎呦,我的眼睛要瞎了!”
赵二啐道:“光天化日,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真不要脸!”
赵大接口道:“没错,秀恩爱,死得快!”
然而话还没说两句,当注意到自己小弟的异状时,一个不由问道:“老三你怎么哭了?”一个关切说道:“三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徐清注意到了两兄弟的叫嚷,知道他们都被点了穴道,便对萧逸道:“萧逸,你把他们穴道都解开了吧,他们站得可都太辛苦了。”
赵承英穴道一解开,便立刻背对着几人,用袖子急匆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听到两个兄长都在询问他缘由,心中只觉得自己这样子异常丢人,再者也不愿意再呆在这个伤心地,只想找一个安静偏僻的地方好好呆上一会儿,消磨掉那份伤心,因此不管不顾他身后两个大哥的叫喊,也顾不上与他的徐大哥诀别,脚尖往地上一点,纵了出去。
“三弟,你去哪儿?”赵承光率先追了出去。
赵承义本还想再与萧逸打上三百回合,只是自家弟弟的安危却比打架这件事重要,便对清逸二人撂下狠话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两个!”说罢也追了出去,留下来的两人面面相觑,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怜赵承英的一片痴心暗恋终究只深埋在了心底,到底未让原主知晓。
见聚集的人接二连三地离去,两人稍后也从林子离开,继续赶路而去。去天魔教的路程并不远,两人自此之后,朝登紫陌,暮践红尘,携手而踏,潇潇遥遥,过了些绿杨古道,红杏园林,见了些啼鸦唤春,杜鹃啼月,渐渐地,便到了春末。若不是要事在身,着急赶路,倒也不失为一趟踏春之行。
两人自十多年前一别,到如今方才团聚,又消除了彼此的误会,表明心意在了一起,便越发地珍惜起双方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彼此包容谦让,相亲相爱,看似新婚燕尔,却又如老夫老妻,真得是一点隔阂也无,随着时日渐长,越发地如胶似漆,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两人都是一路上打听天魔教的近况及颜俊的下落,可惜有用的消息不多,行了数十日,等回到红梁镇上,便打算待上一两日,一则养精蓄锐,二则摸清底细,有备而战,即便打听不到颜俊的下落,也要戳穿齐修远的嘴脸,不让他继续祸害他人。
在无意之中救下一个被人追杀的中年大汉,经过多番接触,那满怀戒心的汉子终于吐露实情,原来他姓周名况,乃是天魔教中之人,因为遭齐修远的部下追杀,方才逃命到山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身入险境
原来数月之前,齐修远自称是颜俊打伤了他,并将教主推下了山崖,随后便大张旗鼓地在教中抓捕了许多人,称他们与颜俊是一伙的,暗中勾结,合伙谋害教主,一面纠集人马去山下搜捕颜俊。
不久之前,颜俊已被抓住,羁押在了天魔教的地牢里。之后教中又迎来新一轮大清洗,许多人都无缘无故地被扣上了叛徒的罪名,关押了起来,不日内就要进行处置。而周况也是在别人的掩护下方才逃脱出来,只是半路上仍被齐修远的爪牙追杀,险些丧命。
时值徐清因怕被齐修远的耳目发现,便易了容,再加上他掉落山崖后又改变了一些模样,周况自然认不出他,他也不认得萧逸,完全不知两人的底细。徐清和萧逸便将计就计,没有透露真实身份,只佯称自己与被抓住的颜俊有交情,说颜俊是被人诬陷的,现在朋友落难,愿助一臂之力。
周况本来就孤立无援,性命堪忧,他见有人肯相帮,病急乱投医之下也便点头答应了。徐清他没有武功,本来不该去赴这个险,可让他一个人呆在山下的客栈当中,萧逸又不放心,思前想后,两人最终还是打算一同前往。
夜晚一到,在周况的带领下,三人偷偷潜入了天魔教中,蹑踪潜行,避开了岗哨和巡逻之人,终于到达了天魔教的地牢入口。那守在外面的人既未听到任何声响,也未见到任何身影,便突然一个个倒了下去,原来是萧逸站在远处用石子击中了他们的昏睡穴,将这些人数息之间全都弄昏了过去。
他将这些人拖到一边掩藏起来,随后带着徐清他们进到了地牢内,贴在通道一侧的墙壁上,朝内小心观望,只见火光闪动中,有数十人看守着,可即便这些人当中不乏有武功高强者,仍是在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被人点住了周身的穴道,既无法动弹,也无法呼救。
之后萧逸巡视了一遍牢房,见危机已除,方才将藏身在隐蔽处的徐清接了出来。不要说这些在须臾之间被点住穴道的人眼露惊骇之色,便是周况本人看到萧逸的出手也极为震惊。想不到这个白发青年的轻功竟已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进入这防卫森严的地牢,如入无人之地,那些武功高强的汉子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他心中疑惑道:“什么时候江湖上竟出现了这样一位身怀绝技的年轻侠士?”
三人搜出了打开牢门的钥匙,争分夺秒地前去营救他人。那些被关押在牢房里的教众早已听到声响,都拥在牢房门前朝外张望,他们中有许多人都认得周况,见到他出现,说是来营救他们的,自都喜出望外。
三人打开牢房,掏出化功散的解药给他们服用,让他们即刻坐下运功,恢复内力。徐清询问他们道:“诸位可知颜俊被关在哪里?”这些人一听,脸上都露出悲愤之色,有人叹气说道:“颜兄弟被关在左手面倒数第二间的牢房里,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徐清一听,与萧逸即刻赶了过去,只见黑乎乎的一间牢房,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光从外面看,看不出里面有任何动静,牢门一打开,一股潮湿腥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又有“簌簌”的响动,“吱吱”的叫声,原来墙角里老鼠乱钻的声音。
萧逸举着火把,牵着徐清小心翼翼进去,狭窄而黑暗的地牢被火把的光亮一照便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铺着稻草的一个角落里,趴伏着一条人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脚上都缠有铁链,听到有人进来,纹丝不动,也没有声响,也不知是死是活。
“颜俊,颜俊……”徐清见此情景怎不着急,若不是因为自己,对方或许也不会落到这个悲惨的下场,慌慌张张地便来到那人身边,一面焦心出声唤他,一面不顾那人身上的脏污腥臭,将人扶起来。
待撩开盖在他脸上乱糟糟的头发,看清楚那张双目紧闭,双颊削瘦,苍白如纸的脸时,徐清终于确认了他的身份,可悲痛之情也愈重。只见他破烂的衣衫上血迹斑斑,身上更是伤痕累累,甚至有几道伤口深可见骨,至今尚未愈合,因为没有及时地包扎治疗,都已经肿胀化脓了。
外伤都如此严重,亦不知内里有没有受损。他二人找不到打开手铐脚镣的钥匙,萧逸便用内力震断了那两副铁链,徐清见颜俊伤得这么重,又始终未醒,不敢耽误,急忙让萧逸去请左向南过来医治,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便被萧逸带了进来。
此人正是先前教中的大夫,他也因为颜俊之事被牵连了进来,和大伙儿一块关押在地牢里。他一看到颜俊那伤痕累累的模样也是满脸悲痛,他是不相信颜俊会杀害杨笑天,因为他太了解他了,这一向是个傻小子,将杨笑天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还重,怎么可能会伤害对方呢?
他请徐清帮忙和他一起将颜俊扶出牢房,这里阴暗潮湿,不适合伤患所待。徐清点点头,和左向南一起扶起了颜俊,转头对萧逸说道:“萧逸你去救其他的人吧,我这里不会有事。”
左向南一听到他的声音,便微微一愣,只觉得十分耳熟,然而一时半儿却无法将他记忆当中的人与面前的这张陌生的脸对上号。再者看他的身形也不太像,因此很快就将这件怪事丢下了。
萧逸随后和周况将剩下的牢房打开,其中一间正好关押着天魔教的几个不肯臣服于齐修远的长老,他们也早就听到外面的骚动,说有人来救他们了,等到牢门一打开,有人举着火把进来,几人一见着那高个子青年,只因他的模样古怪,都微微一愣。
唯有其中一个老者,六十来岁,半白头发,一见着来人的样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心里更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再度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越看他越像当初之人,不禁颤抖着嗓音惊呼出声道:“少、少主!”
众人都因他这一声惊呼而骚动起来,又再度将注意力放到了萧逸身上,纷纷猜测陈长老的这声“少主”是什么意思,那白发青年又是什么来头?萧逸将视线落到那出声的老者身上,仔细看了看,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似乎对他有点儿印象,想了想,不由问道:“你是陈琳陈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