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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绶束花 (荷包)


“我不会走。”李见碧抓住他的胳臂,“你也不能走!范平秋,你千里迢迢将我从河阳救京城,还记得当时你自己说过的话吗!你说要为我洗冤,助我东山再起!现在不过一个郑蔚儿,就让你怕了?!你为了救我,多大的罪都犯下了,却在这节骨眼上跟我说你要走?!”
范安深深迷恋着李见碧,但两人心之所往,终究千差万别。
“我明白了,你不会跟我走。”范安长叹了一口气,许久轻笑一声,“其实我早就明白……是我累了,不想再在这官场上继续走下去。我知道你回到京城后,还与其它人见过面。是你的旧友还是以前的同僚,或者是其它乱七八糟的关系我都不想知道。我只知你没有了我,必然还可依靠其它人。李见碧,我知道你心中从来没有我,我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忘了你,也忘了这京城。他日你东山再起,也不必记得范平秋这个名字。”
他看着李见碧,隔着细密的雨珠,眉目朦胧。为了这个人,已经在泥沼中陷得够深,再不狠下心,很快连同口鼻都要淹没了。范安啊范安,色字头上一把刀,适时收手防陨命阿。
“李大人……经此一别,后会无期。你多保重吧。”他慢慢放了手,转身欲走。李见碧从不曾见过他这样的眼神,绝决没有一丝留恋。他能清楚地预见,范安这次若走了,绝对不会再回头了。
快刀斩乱麻,但这一刀落得太快,毫无预兆,刀风落在李见碧身上,不及躲避,一下要将他的心脏给剖成两半了。
“你不能走!”李见碧道,“你走了我怎么办?!”范安看了一他的手,道:“你若不知道怎么办,可以跟我走。”
李见碧道:“我不!”范安面色不变,道:“好,那你留下。”他说着挣开了袖了,往前而去。李见碧突然上前抱住了他,道:“你别走!”
这一抱措不及防,范手身体一倾,手中的竹伞落到了地上,大雨淋漓,一下子便将两人浇得透湿。“李大人……”范安苦笑道,“我与你一起时,总是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范平秋,你救过我那么多次,现在就打算这么走了!你说过要为我掏心掏肺,我从前不信,为什么等我相信的时候你又反悔了?!你就当为我娶了郑康之女又如何!哪个朝廷官员不拉帮结派,还有比这更平常的事吗?你为什么不肯!”
范安笑道:“对,我就是不肯。”他心意已决,抓住李见碧的手道:“你放手吧。”
李见碧愣了一会,“范大人……”他突然放开了手,却后退两步双膝一屈跪了下来,他抬着头,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范大人,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不知如何是好,你叫我怎么办……”他说到最后,语音哽咽,范安低头,第一次看到李见碧的眼里盈着泪水,雨光闪烁,可堪温柔。
李见碧道我求求你了,别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
范安站着,李见碧的哀求字字如刀凌迟着他的血肉。范安静站了一会,许久后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雨伞,“对不住……李大人,珍重。”他咬着牙道别,转身慢慢牵了马往远处走了。
李见碧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天地无声,只有茫茫无尽的黑夜。

第66章 夜雨

范安这一次去意决绝,打定了主意不会回头。但他料不到,他前脚刚离开范府,后脚便有人来拜访了他。
尚中喜赐婚的圣旨是下午申时宣的,不过几个时辰,朝中的大小官员都听闻了这桩喜事。既然听闻了,自然要道贺,幸得这日天色已晚,这婚赐得突然,多数人没有准备贺礼,否则这会儿的范府怕早已门庭若市。
但晚归晚,终挡不住几个热心的。首先赶来的就是兰台的御史中丞秦海儒,前任御史中丞半个月前被抓进锦衣卫去了,这人新官上任,家里早准备了些滋补的礼品要来孝敬范安,正苦于找不着机会来亲近呢,这会儿听说了,忙叫家奴把礼品搬上马车,二话不说便往范府赶。
不想他来得这样早,还是扑了个空。范府门开着,元珠站在门口,赔着笑说:“对不住秦大人,我们家大人出门去了,不知何时会回来呢。”
范安是朝中有名的“难巴结”,平时在府上,也总借口不在,这事秦海儒早有耳闻,见怪不怪。“无妨无妨!”他笑呵呵地看着元珠,说,“元姑娘,我听闻圣上刚给范大人赐了一桩喜事,特来道贺,既然范大人不在,我也不便多扰,只是这一车薄礼总该收下,你让我的人搬进去罢。礼到了,我马上走。”
元珠犹豫着,为难道:“大人不在家中,我做不了主呢……”
“这有什么做不了主的!”秦海不容她再说什么,转头便招呼人把贺礼搬出去。秦府的几个家奴手里捧着裹锦绣花的盒子,点头哈腰地往府里去。伸手不打笑脸人,元珠虽有为难,却也没拦。
这几个人也极识趣,安安静静将礼品放在了偏厅便出来了。反正这东西都堆在那了,还怕范大人不知道是谁送的么?秦海心放得宽,笑呵呵地拱手,说这回我可欠姑娘一个大人情,我这就告辞,不多扰。若范大人回来了,姑娘替我问个安。
元珠福了福身子,说奴婢不敢。他站在门口,看着秦海带人走了,刚要转身回府,大路拐角又有一顶暗紫流苏的马车隆隆往范府驶过来了,元珠远远看着皱眉,刚想说别理了,把门关上。不想那马车驻在门前几丈处,陈以勤撩帘从车里下来了。
陈以勤是郑康的义子,此行坐的是都尉府的车辇,黑马开路,旁边四个佩刀的带甲卫兵。这排场不大,气势却是凛然。元珠犹豫的功夫,陈以勤已慢慢走到了阶前。他双手一起,宽袖流锦,淡薄的夜色下,微笑轻浅。“元姑娘,下官陈以勤,欲拜见范大人,麻烦通报一声。”
毕竟是桓王府里出来的讲师,举止极有礼数。元珠展了眉,出来低了低头,说对不住陈大人,我们家大人不在府上,有事明日再议吧。陈以勤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有要事与范大人相商,麻烦姑娘通报一声。”
“奴婢没有骗你。”元珠道,“大人真不在府上。”
陈以勤静看着她。“哦?是么。圣上不是刚赐了婚旨,这时辰他去哪里?”他见元珠不说话,又笑着道,“两个小公子在家吧,贵妃送了些点心到桓王府,我出来带了些,给两个小公子尝尝。”
元珠道:“两个公子也不在府上,这几日都在城外书馆读书呢。”
“京城里的书馆多的是,怎么跑到城外去读呢?”陈以勤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在翰林院给他找个学士,专门给教两个小公子读书。”元珠道:“两个公子本来就是翰林出身的老先生教的,前日大人才令他们出城读书。”
“哦……”陈以勤静了一会,面色不变,道:“可我确有要事相商,你家大人临走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不如在此等他。”
元珠面露难色道:“陈大人且回去等吧,这天很快要落雨了。我家大人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陈以勤笑着,拱手说知道了,我改日再来。
他转身进了马车,刚坐下,哗然有风吹过帘前流苏,陈以勤心中一紧,莫明有些惴惴不安。那马车往西南都尉府走了半里,他突然出声叫停,下车翻身上马,道:“你们先回,我往城外去一趟!”
“大人,天快下雨了,有什么事明日再去吧。”那卫兵劝了他一句,但陈以勤如若未闻,一打马便往城外西郊方向去了。
那卫兵说得没错,天很快落雨了。陈以勤才出城门,浑身已被淋得透湿。时近戌时,夜入得深了,风雨之中只有极淡极冷的月光。
陈以勤穿过坊市,往西郊去的路上没什么人,他打着马,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往自己这边而来。他以为是雨天赶路的行人,起先没有在意,直到与之擦肩而过,借着月光一瞥,依稀辨出那人是李见碧。他连忙勒住了马绳,下来喊道:“修远!”
雨中的李见碧转过头来,陈以勤看他着了件薄衫,面色苍白,显是在雨中走了很久。“你怎么出来了,这下雨天要去哪里?”
“陈以勤?”李见碧才认出他来,面上似有惊喜,几步过来抓住他道:“范平秋逃了!快去帮我把他追回来!”他说话间气息紊乱,一口气要喘不上来似的。陈以勤抓住他的肩膀道:“你别急,范平秋去哪里了?他来找过你?”
“太后懿旨要他娶郑康之女,这人不愿,便收拾了包袱准备逃官了!”李见碧说到此处心口绞痛,抓着陈以勤的胳臂似要哭出来一般,“他去意坚决,我拦不住他,我……我想起来应该去追他回来,但他走得太快,我找不到人了……”
陈以勤从不曾见他这般无措虚弱的模样,连忙脱了外衣袍给他披上,安慰道:“你别急,,他还有两个儿子在城外读书,肯定没走多远。他若要远走,必过城外水口,我现在去都尉府调人,一定堵得到他。”他扶了一下李见碧,半抱着他倚到了马肚上,“我先把你送到西郊,你身体本不好,怎能这样淋雨。”
“是,是,他一定会过水口……我真是糊涂了。”李见碧拍了一下额头,直起身子道,“那你快去,一刻也别再耽搁了。”他拉起陈以勤给他的外袍半遮在头上,催道:“你快去调人!我在水口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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