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这些日子以来他都不曾休息好,所以熟睡之后竟然发出了鼾声。
闻声,展修侧过脸望着傅佑元,竟觉得此刻打着呼噜的傅佑元很可爱,但是也略微有些心疼,只想将他拥在怀中好好呵护。
缓缓的朝傅佑元伸出手臂,试探的碰了碰他的腰身,发现他并无任何反应之后,展修这才大胆的往他那边挪了挪。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半臂到紧紧相贴,展修这才闭上双目,稍作歇息。
在展修与傅佑元安然入睡的时候,病重的皇帝却是因为在无意间望见一颗亮晶晶的星星从夜空坠落下来而越发焦躁不安。
虽然陨石坠落本就是天体运行的自然现象,可是对于信奉神明的人来说,这种天象却是大凶之兆!
于是乎,原本就不愿意面对现实的皇帝,这一次更是变得惊恐不安。
人一旦陷入某种惊恐之中就会变得愈发疑神疑鬼,甚至是暴怒,从而会做出一些极不理智的事情。
“大尧的江山是朕的!是朕的!”皇帝双目无神,反反复复的叨念着这句话。近侍见了,却是惊怕得去唤了太医。赶来的太医想要替皇帝把脉,却被皇帝一把推开。
唰——
宝剑出鞘,剑锋直指太医,皇帝手里抓着剑,整个身子摇摇欲坠,他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大胆贼人竟敢谋害朕!朕的江山是不会落入你这贼人之手!”
太医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跌倒在地,近侍慌忙将太医扶起,担忧道:“陛下他……”
太医摇了摇头,却是不敢言明。这样的症状,分明是油尽灯枯之兆。而且之前还卧床不起的皇帝,现在居然还有力气拿着宝剑四处走动,这是在耗尽最后一口气力。
近侍自然是明白太医的意思,他对皇帝的死活并不担心,他担心的只有自己在新帝跟前是不是能够得宠。可是这新帝究竟会是谁?近侍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却是不动声色的退将下去,悄悄的去了皇后那处。无论新帝是何人,这皇后还活着呢。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近侍给皇后行了大礼。
皇后不悦地皱起眉头,天才刚亮,这不知礼节的阉货居然就来打扰她。心中虽是不满,可皇后还是得端着慈母的架子。只见她和颜悦色道:“你不在陛□边伺候着,到本宫这儿来却是作甚?”
“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他……陛下拿着剑在寝殿乱砍,就连太医都近不了身……”
皇后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便晓得这皇帝怕是时日不多了。“本宫晓得了,你且回去吧。”可是皇帝却不能现在驾崩啊,这帝位由谁来继承他还没立下遗诏呢。而且那女人的儿子还没有除掉。
“是,小臣遵旨。”近侍又跪拜了一下,方才施施然的离开。
皇后细细琢磨了一番,却是让亲信去唤了皇长孙。一大早被传召的傅鸿轩匆忙赶来:“孙儿给皇奶奶请安!”
“轩儿过来,让皇奶奶好好瞧瞧。”皇后拉过傅鸿轩的手,越瞧这孩子越像自己那苦命的儿子,她忍不住叹一声道:“你父王若是还在就好了。”
“皇奶奶,莫要伤心,鸿轩会好好孝顺皇奶奶。”
“真是乖孙儿。”皇后又道:“你皇爷爷近日情绪不太稳,你莫要去看他了。况且听闻你十三皇叔也入了宫,现下,也理应给他们父子相处的机会。”无论是皇帝失手砍伤砍死傅佑元,还是傅佑元伤了皇帝,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好事。
傅鸿轩脸色微沉,小叔进宫的消息他已经获知,明明自己已经将j□j都告知了,他却为何还要“深入虎穴”?而皇后的弦外之音他自然是听得明白,老皇帝眼下病糊涂了,真是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与皇后想的差不多,只不过傅鸿轩却是要是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九皇子。
“皇奶奶鸿轩不会去打扰皇爷爷养病的。”傅鸿轩心中已经在盘算着该如何诱引九皇子去见老皇帝。思来想去,却只有一个法子。只不过这个人选,却是极为重要。傅鸿轩从皇后这里知道了那个近侍。或许那个近侍是个值得利用的好棋子。
陪皇后用过早膳之后,傅鸿轩便让人去找了那个近侍。几番试探下来,傅鸿轩才决定就用此人。
“本殿下却是有事想要你帮忙。”
“小臣诚惶诚恐。能够为皇长孙殿下办事,是小臣百年修来的福分!”
“此事你若是办成了,好处不会少了你。本殿下也不会亏待与你。不过,若是办不好,可是会有性命之忧。”
“小臣拿自己的脑袋保证,自会办得妥妥当当!”
“甚好。”说罢,傅鸿轩便招招手:“你且附耳过来。”他对近侍耳语了两句,近侍微微点头,记下了傅鸿轩所交代的事情。不过,他却还是有些担忧:“万一陛下清醒过来了,该如何是好?”
傅鸿轩笑道:“此事你就不必担忧,只管按我说的去办。”
“好,小臣这就去办。”
“不必着急,你晚上半日即可。”
带近侍走后,傅鸿轩立刻回自己那儿将事情都告诉了他的母妃,并询问道:“母妃,可有什么东西被人吸入体内之后,可使人失去理智?”
☆、第六十一章
“不要!”
傅佑元被恶梦惊醒,他坐起身来,冷汗涔涔。下意识往身旁摸去,却发现展修躺着的那处早已经“人走茶凉”。回想起梦中的情形,傅佑元心有余悸,他就这么坐在床上,出神地望着被褥。
少顷,只见展修提着食盒走了过来,他见傅佑元呆坐在那儿,便将提盒放下,走上前唤了他一声:“殿下。”
“嗯?”傅佑元回过神来,抬眸望向展修。
展修见他脸色不好,精神也不佳,猜测或许是因为这宫中太过压抑。于是便道:“殿下,今日随我一同去外头散散闷吧,听说皇城新开了一家酒楼,里面的饭食不错。正好可以用过晚膳,再悄悄回宫。”
沉默片刻,只见傅佑元从榻上起身,将落在胸前的青丝拨向脑后,道了一声:“也好,我随你去瞧瞧。”
“嗯,殿下先用些早膳吧。”展修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放好。
傅佑元转身走到黑漆雕镂屏风后面换好了衣衫才出来,洗漱了一番这才坐下用膳。他端起粥正想问展修要不要一起用膳,却是见展修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也端起了碗筷。
傅佑元低下头没有做声,不过心情却是好了一些。两人用过早膳之后便悄悄地离开了灵芸殿,也不知是展修这时辰掐得恰到好处,还是怎的,他们一路走来竟是没有遇上禁卫军。
展修带着傅佑元出了宫门,他将食指屈起至唇边吹做一记口哨。正当傅佑元疑惑的时候,却是见展修那匹良驹朝着他们这边奔驰而来。
马儿在展修身旁停下,不停地用头蹭着展修,展修拍了拍它,已示安慰。随即,他翻身上马,然后微微俯身对着傅佑元伸手。
展修轻声道:“带你去个地方,离这里有些路程,上来吧!”
傅佑元毫不犹豫,但见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展修的手掌上。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对方掌心的那一瞬间,傅佑元觉得很温暖。
展修紧握住傅佑元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将他拉上了马背。他手握缰绳将傅佑元圈入自己的臂弯之中:“殿下坐稳了。”
说罢,展修双腿轻夹马腹,手中的缰绳一甩,马儿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傅佑元猜惊觉自己有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策马奔驰的豪迈。只是,他们这般招摇地“横冲直撞”会不会引起麻烦?
“你就不怕被人看到?”傅佑元扭头对着展修大声喊道。
展修却是没有回答,这些天宫里头将会有大事发生,傅佑元留在宫中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而现下他们在城中招摇过市,为了只是脱开嫌疑。况且,皇帝命不久矣,也无暇顾及自己这个“罪人”。
等了半晌却不见展修回应自己,傅佑元以为他没有听清,便又喊了一声。展修将速度放缓,道:“无妨。”
傅佑元倒也是个聪明的,展修这么一说,他便想起皇帝的事情,点了点头,说道:“虽是如此,却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嗯。”展修应了一声。
马儿驮着他们二人慢悠悠的在街市上晃荡起来,傅佑元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是说要带自己取个地方吗?怎转来转去都在这街市里?
“我们究竟要去哪?”实在忍不住了,他便问了一句。
“我们喝酒去?好不好?”
“啊?”傅佑元一愣,他们似乎才用过早膳呀!“吁——停下停下。”他忙从展修手里夺过缰绳,意图让马停下。
展修顺着他的意思将马停下,只见傅佑元拍开他的双臂,顾自下了马。仰起头望着他,眼中尽是质问。
“说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展修再三斟酌之后,却是委婉地道出了原由。傅佑元听罢,想了许久,才对他笑道:“你不是说这边有家酒楼很不错么?就去那家吧,我请你喝酒。”
展修盯着傅佑元的脸看了一会儿,明知他这会儿是在强颜欢笑,却也不好道破,只得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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