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提心吊胆的时候,又听二夫人笑着火上浇油道:“不是有点像,是简直一模一样,儿媳刚看到的时候惊了许久,如果不是新媳妇右眼角下有颗红色泪痣,我还真以为是锦绣那丫头呢。”
老夫人责怪的看了她一眼,道:“锦绣这丫头再好,终归是个丫头,怎么能舀她跟大家出身的小姐比?”又和蔼的笑着道:“二娘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呀,就是口直心快。”
新妇杏仁美目弯了弯,温顺柔声道:“祖母宽心,自古只有婆婆说媳妇的不是,哪有媳妇说婆婆的?这岂非不孝?”
老夫人看她如此知情达理,更加满意,取下臂上的镯子,边为她戴上边道:“这是我出嫁时从娘家带过来的碧玉镯,不值几个钱,但也难得。我今天就把它交给你了。”
新妇急声道:“这么贵重的东西,珍娘怎么能接受?”
老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慢慢道:“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贤儿是我最放不下的心头肉,我就把贤儿交给你了。你既是他的妻子,夫妻同甘共苦。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他。”
赵珍娘眼中含泪,哽咽着说不出话:“祖母……”
“跟贤儿一样,都是傻孩子,”老夫人笑着道,然后拉过董贤的手,装作严厉的样子,轻斥道:
“以后要好好对待珍娘,莫要像你父亲一样,知道吗?”
“是,孙儿谨记祖母教诲。”董贤忍着鼻头的酸涩之意,瓮声瓮气回道。老夫人今天说话太奇怪了,好像交代后事一般,让他心生不祥之感。
“老夫人……”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一向伶牙俐齿的二夫人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夫人慈爱的目光转向她,道:“这些年家里都靠你操劳,辛苦你了。恭儿的事情……你心里有苦我知道,恭儿心里的结,还要靠你去解。只要有心,终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二夫人默默的低了头啜泣道:“娘——”自她嫁过来那天之后,这次是第二次开口唤老夫人娘亲,眼前的礼堂同自己成亲那日的重合,俊逸丰朗的董郎,笑意可亲的老夫人,她为自己嫁入一个好人家而暗自欣喜,却不料从第二日起,董郎便再也没有踏入过她的房间,只在偶尔的几日留宿。表面上恩爱的夫妻,却是分房而居,多可笑!满腔爱意渐渐冷淡,无人看到她的怨艾,今日突然被老夫人提出来,忍耐多年的委屈宣泄而出,泪水也忍不住源源涌上来。
老夫人叹息一声,对着一直站在一旁不语的董恭道:“恭儿,还须怜取眼前人呐!”董恭僵硬着身子颔首,老夫人环顾四周,欣慰的点点头缓缓闭上眼,拉着董贤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董贤心中一沉,不敢相信的抬头寻求答案,待看到众人红肿的眼,这才意识到,那个一直宠着自己、一直照顾自己的老人已经去了。
“来人,”刘欣站在窗前,望着渐渐变暗的天空,皱眉道:“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宫人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好老实道:“回陛下,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刘欣沉默了一会儿,摆手道:“算了,知会兰林殿一声,朕今晚去那就寝。”
“是。”
此刻的兰林殿,灯火辉煌,众多宫人穿梭其中,手捧珍馐佳肴按照次序摆放在食案上,摆放完毕之后便恭敬的退下。
“陛下,”虽然早有准备,董燕还是有些忐忑,自上次刘欣突然发怒离去后,她便对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多了些敬畏,少了些亲近。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俊美的面容硬朗的线条,散发着处于高位者的华贵与从容,如同罂粟一般,让人明知道危险,却还是不可自拔的想要沉溺其中。
心跳如同打鼓一般咚咚直响,红晕染上脸颊,董燕微微别过脸收敛心思强迫自己去看眼前的美味,却听到刘欣道:“容华在宫中可还好?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跟朕说便是。”
董燕忙回道:“回陛下,一切都好。陛下挂心了。”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正好与对面之人相视,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心思,董燕惶惶的忙垂下眼避开。
眼前的女子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自有一番清纯可爱的滋味,尤其是眉目间,隐隐约约跟那个人有些许相似之处。刘欣不由含了笑,松开手,随手端了案上的酒盏递过去,柔声道:“又不是第一次见朕,怎么还如此羞怯?”
董燕低着头,怯生生的欲接过,却不料对方突然收回,诧异之下抬头看去,却发现刘欣正笑意盈盈看着她,董燕顿时脸上如火烧般滚烫,不用看,也知道定是红彤彤的。
刘欣上前揽过她的腰身,跟她并排坐了,神情自然的端详着手中的酒盏悠闲道:“人常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原来是这么个意思。燕儿,你说呢?”
两人相隔甚近,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一声“燕儿”又唤的极为亲近,董燕心中的那点敬畏逐渐被小女儿心态取代,带着几分羞涩几分不解道:“燕儿愚昧,不知陛下所说何意。”
“是吗?”刘欣收紧了揽着她的那只手臂,黑眸紧紧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加深,道:“美人在怀,美酒在侧,岂不是人生一件乐事?”
“陛下——”
看着怀中面带娇态的人,刘欣哈哈一笑,端起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浓郁醇厚的烈酒入腹,顿时热气上涌,全身舒畅。
酒盏一空,立即有宫人上前斟满,刘欣凝视着眉目如画的女子,心中突然一动,含了口酒便低头渡了进去。淡淡的脂粉味在唇齿间缓缓荡开,刘欣微微皱了皱眉,不期然的想起另外一个人清新淡雅的味道,虽然当时只是突生玩弄之心想要戏耍一番,现在想想,却是让人回味无穷。思及此处,刘欣心头蓦地涌上一阵烦躁之意,兴致全无,倏地离开柔软的双唇,端起案上的酒盏一杯接一杯饮下,仿佛这样便可冲掉沾染的脂粉味。
董燕不明所以的望着眼前俊美如斯的男子,刚刚那一吻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就在紧张的喘不过来气时,却感觉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刘欣闷不吭声喝酒的场景,转变之快让她心生不安,犹豫着拉了拉刘欣的衣角,轻轻开口唤道:“陛下——”
“嗯?”刘欣转头,漆黑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波澜,淡淡道:“何事?”
刚刚还柔情蜜意,转眼间便平淡如水,董燕顿时有些慌乱,慌乱摇头道:“没……没事……”
刘欣也不再理会,只自顾自的接着喝酒,董燕在一旁看的忧心忡忡,却又慑于威严不敢劝说,只好吩咐锦音去做醒酒汤。
眼看着两坛酒被喝的干干净净,董燕再也忍不住,鼓起勇气劝道:“陛下,饮酒伤身,还是少饮些为好。”
刘欣微微侧头醉眼朦胧的看了她半晌,唇畔突然现出笑意,丢了酒盏,长臂一伸揽她入怀,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眉眼,细细描绘了一番,便打横抱起向内室大步走去。
董燕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惊呼一声,遂紧紧勾住他的脖颈,炽热的气息呼在耳畔,董燕微微颤着闭上双眼,随着那人的动作半推半就的应了。
衣衫件件被褪尽,些许凉意侵袭肌肤,滚烫的身体随即紧紧贴上,夜色正浓,室内一派春意盎然。
情浓缠绵之际,刘欣紧闭双眼低低的唤了一声,然后便倒在一旁沉沉睡去。
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了什么,董燕顿时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手脚僵硬呆愣在当场。良久,方找回自己的神智,紧紧咬着下唇,缕缕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恨恨着掐着手心,董燕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圣卿,我——的——好——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o^)/~
由于作者这个二货记错了时间,于是,晚上还会有更
默默的爬下去码字了 tat
28第二十八章此章倒V,看过勿买
宿醉的后果便是一大早醒来之后头疼欲裂,甫一睁眼看到陌生的床顶,刘欣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想起了昨天的事情,转头看向身侧,果然美人在旁犹自沉睡。
伸手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刘欣索性放开了心思掀开被子下床,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早在计划中的事情,不如就此顺水推舟,也许会有想不到的效果。
抬手招了宫人侍候着穿衣,转头又看了眼床上之人,刘欣压低了声音吩咐道:“小心伺候着,休要怠慢。”
“是。”宫人帮他系好衣带,双手垂在两侧恭敬应着。
刘欣微微颔首,大步踏出内室。没有看到的是,身后之人在他离去的那刻蓦地睁开了双眼。
“小姐,”锦音屈膝恭送刘欣,回过头来看到董燕转醒,眼里闪现欣喜之色,忙上前为她穿衣。
董燕半坐起身,微微摆手道:“不急,先去端杯茶来给我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