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陵点头,说:“你猜测的不错,江氏也是这样分析的,所以唐德还是有救的,死罪可免吧!”
唐季惟立马起身,说:“我要去趟牢里,把你的衣服换给我,外面不定有人已经盯上了,我速去速回你不要离开!”
张陵紧张又兴奋的点头,这种危急关头生死一刻正是他在话本中看过无数遍的,现在能参与其中他觉得心跳砰砰的,好似随时就要胀出来一般。
唐季惟没有心思注意他的表情,动作麻利的和他交换了衣物,整理得当,戴上披风的风帽就出门了。
外面的马夫还奇怪这次爷怎么进去这么快就出来了,也没有怀疑他是不是老爷,就驾上马车走了。
“去北边的牢房!”唐季惟压低了嗓子说道。
在外面的马夫,寒风阵阵自然是听不大清楚的,只是听到去牢房就明白了,近些日子老爷经常去大牢他也习以为常了,立刻就在前面的巷口掉转了方向。
唐季惟知道,他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江天一已经在暗示他向他逼近了,皇上不急着处理他的案件唐季惟本以为可以拖延些时日,没想到出了唐德这一档子事情,江天一手上有一个巨大的情报网,唐季惟从此窥见可见一斑。
他心底隐隐有了计划,为了唐德的这一局,唐季惟是要被迫做出选择的,江天一大概也是在牢里待厌烦了,西南的势力估计也布置得当了,他巴不得早些判了他死刑,好诈死离去,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培植势力打进皇城,那时候谁能再说他是贼寇呢!
到了天牢,唐季惟拿出了张陵的牌子就进去了。黑暗幽深的牢房和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分别,寂静中的低声哀嚎也是声声入耳,在这样阴森诡谲的地方,江天一能待这么久,也算是他忍耐十足了。
而唐季惟更确信他已经做好准备了,要不是计划太顺利他又怎么会迫不及待的离去?
这天要变一个颜色,唐季惟也期待着,可它毕竟不是现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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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东西
唐季惟和江天一对立而视,两人都是出色的风姿,江天一即使在牢里待了许久,身上的凌厉之气却半分未褪,衬着牢里的阴森,倒是显得有些许悠闲得过分了。
“我跟你合作,你帮我救出唐德!”唐季惟一阵见血,单刀直入,丝毫不见掩饰。
江天一抱胸嘲笑,说:“这是你谈判的方式吗?皇帝没有告诉你们在对方还没有亮出筹码的时候不要把自己的老底儿抖出来吗!”
唐季惟是一等一的高手,自然是知道先示弱的必定占不了什么便宜,但是那套对付小人的方法,对于江天一,他倒是不屑用这些小招数。
“王爷和我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说话哪里用得着这些拐弯抹角的东西,我直白的说了,也不怕王爷不答应。”唐季惟负手而立,自信十足而风姿卓越。
江天一被夸得还算高兴,便放过唐季惟一马,说:“唐德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要想办法把我从这里弄出去,诈死或者劫狱?”
唐季惟轻笑,柔和的眉目之间带着冷冷的寒意,说:“王爷算盘打得太响可不是合伙人的态度啊,借刀杀人,王爷好手段!”
江天一轻挑嘴角,说:“我帮你救了你的堂弟,你用你的人救我出去,这不是礼尚往来么?”
唐季惟一早就知道江天一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若是劫狱,他手上上万的兵马,即使被皇上卸了兵权,但心腹总是不少的,要是单纯的劫狱绰绰有余了。
唐季惟想,江天一是怕他反悔罢,费尽了心思也要把他拖入这趟浑水当中,防止等他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去上报给皇帝,到时候西南的兵力人力也都要被韩缜的雷霆手段打压缩减许多了,他果然是只老狐狸!
唐季惟飞快的在脑子里算计了一遍,说:“我手上并没有可以相信之人,若你想让我救你出去就必须用你自己的人马才行,我只能替你筹谋!”
江天一眯着眼睛,逆着光打量眼前的男子,不过虚岁十八,却早已生得满腹的心眼,按理说对付这种嫩头青他是信手拈来,但是唐季惟却彻底的颠覆了他的认知,这个年轻人就像他长相一样能迷惑人心,像自己族里封地独有的罂粟花,致命而妖娆。
唐季惟不动声色的和江天一对峙,僵持了许久,终是江天一退了一步,“我可以把人交给你指使,如若你的办法失误或者泄露了本王的秘密,别说一个唐德了,你们唐家满门都逃不过一条死路了!”
唐季惟笑得明媚而风雅,“王爷尽管放心,一条船上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但总得相互扶持,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江天一至今都没有想出唐季惟倒戈的原因,新科状元,风靡一时,且深得皇帝的器重,前程大好一片怎么就能跟随自己这个“逆贼”了呢!
只奈江天一阅人无数老谋深算,也算不出唐季惟葫芦里卖的什么毒药,张陵那个小呆子倒是把他夸得跟朵儿花似的,也就更没有理由说明他叛变的初衷了!
江天一道:“我可以信你,唐德的事情你也可以说个章程出来,我尽量帮你解决掉!”
唐季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有点怕被这个毒蛇给反噬一口,能以这种条件交换他也算占尽了便宜,即使,这次他真的要当一次乱臣贼子!
唐季惟随意坐在地上和江天一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想清楚了,江天一既然能够有一手的消息必然也知道里面的水深水浅,只要让江天一的内线找出这次私盐贩卖的头目,他就可以和唐德里应外合说是他派去侦查此事的密探,为了掩人耳目才和一般商人混在了一起,这样,堵住了百官之口又洗清了唐德的罪名,即使瞒不过皇帝也总算是有所交代,这样小的瑕疵,皇帝是不会不给他一个台阶的!
江天一同意了唐季惟的方法,现在把唐德摘离出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借力打力,做戏干脆做个全套,也不忙乎着中途去把他救出来,然后花大价钱去堵住别人的口了。既是密探,那大家“误会”也是很正常的!
江天一口述了联络点的地址,并撕下了他一小片衣服的边角布料。那是王府特有的丝质材料,特地没有上供到国库,他的心腹若是看到了自会听从唐季惟的差遣吩咐。
江天一也另有算计,这一局,他想考考唐季惟的能力和决心,面对一支强大而秘密的队伍,动不动心就看他能不能把持得住了!
唐季惟戴着风帽从牢里出来,抬头就看见转角处的人影了,唐季惟眼睛一眯,没有说话,快步走向了马车。
“去唐兄府上,我刚才落下了东西!”
马夫点头,挥鞭驾车回状元府。
张陵已经把萧氏哄得笑得合不拢嘴,连青衣也在一旁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唐季惟便真觉得张陵长了一张妇孺孩童皆爱的面孔,看着极有亲和力。
“事情办好没?”张陵看唐季惟回来了,立马晃过去低声问道。
唐季惟点头,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张陵向萧氏告了罪就乐颠颠的跟出去了,他很少有能帮到唐季惟的地方,比唐季惟要大上几岁的他却总是充当着被照顾的角色,他也很过意不去。
“放马过来吧,我决不推辞!”张陵拍着胸膛说。
唐季惟轻松的笑了出声,说:“不是什么大事,要不了命的,你这样的行径倒像是要上山下海一般危险了!”
张陵摸摸鼻子,拍落了掉在肩膀的梅花,笑得清新淡雅兀自风流,说:“那是何事,你吩咐便是。”
唐季惟收敛了笑意,藏不住眉眼中的柔和,他不想把张陵弄得太过紧张,这本不不是他该掺和的事情,连累了他唐季惟觉得很不好。
“让你的马夫驾车跟着叶生去给唐德送一封信,只要唐德不露馅,此事便可过了!”唐季惟说。
张陵疑惑:“一封信就可解决吗?”
唐季惟不想让他掺和到自己和江天一的交易中来,点头说:“一封信即可,唐德看了便知道怎么做了。”
张陵放松的抖动肩膀,轻松的呼了一口气,说:“原来如此简单,倒是我想得过于复杂了,既是如此,那我将人借给你便是。”
唐季惟说:“不必,你今日就悄悄带着叶生进府,趁着夜色让马夫送叶生去找唐德,他们现在应该只是协作官府办案,私盐这一块儿地方的官员也不轻易抓人,毕竟那些商家也都是有脸面的人物,没有证据他们一贯装聋作哑,就怕皇上那边会有动作,我自己不便出手,要麻烦你一趟了。”
张陵深感任务艰巨,严肃的点点头,保证一定会讲信安全的送到唐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