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简单,私盐
第二天陆家夫妇就带着一家老小来登门拜访了,陆父看着很是憨厚拘谨,倒是陆母还要随和大方一点,带着家里的一些大包小包的礼就送上来了,碰上萧氏一口一个老姐姐叫得很是亲热。
萧氏让人把唐老爹的牌位擦拭了干净,瓜果贡品的也都摆好了,唐季惟便随同陆原一同给唐老爹的牌位庄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陆氏夫妇在外面和萧氏交谈之间连连点头,欣喜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唐季惟站起来,看着陆原诚挚的说:“以后你也是唐家的一份子了,荣辱与共,我和娘亲必定待你如亲生,你也要善待府中诸人才好。”
陆原向唐季惟施了一个大礼,诚恳的说:“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唐季惟笑出了声,把陆原拉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感觉像是武林中人一般,何时沾染了这些江湖习气?”
陆原顿时羞恼的说:“我也不知如何说来着,恰好前几天和小妹一起去听了书,照搬着学来的!”
“这些虚礼就不必了,出去给娘磕几个头吧,她很是高兴呢!”
陆原点头,和唐季惟一同出去了。
青衣扶着萧氏坐在上位,正正经经的受了陆原的大礼。萧氏给陆原封了个大红包,很是吉利的数字。
“你这就算唐家人了,昨儿也给你打扫出了一个空屋,就挨着你哥的书房,距离近一点也好拉近感情,你学业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尽可问他去,不要拘谨!”萧氏笑着说。
陆父看着陆原红着脸没有吭声的样子就急了,上去就是摁着脖子再磕了一个响头。陆原平时也是机灵聪慧之人,反倒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些许抹不开面儿,显得有些木气。
“哎哎,可不带这样的,往后都是一家人这磕来磕去的累得慌,小原面儿薄,不能来硬的!”萧氏连连阻止,陆母也起身把陆父给拉回来。
陆父到是个明白人,很是老实不好意思的说:“攀上贵府真的是小儿三生有幸了,昨日要不是府里的小管家一同来家里,我们都觉得是这孩子出门撞邪说了梦话了,我们家穷没什么可表示的,他娘做了一点糕点和酱香的牛肉,大姐千万要收下啊!”
萧氏笑得腰疼,这一家都如此憨厚却又让人莫名的发笑,她要是拂了他们的意不知道该如何下台呢!
“看你说的,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过来的,没有谁比谁高一阶的。我是看着小原这孩子老实讨喜才有此想法的,季惟看中小原,想提携他,我这个做娘的顺水推舟就送了一个人情,往后要小原自己努力学业多长见识多学习才是正道,才不枉今日这一遭呢!”
陆母牵着陆小妹的手连连点头,说:“就是就是,老姐姐说的才是正话,小原该是如此的!”
唐季惟在这客套之间视线游离,他更喜欢发现些不一样的,一侧眼就看见了一旁规规矩矩的陆小妹了,即使阅人无数的他也不得不赞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陆小妹才如此年纪就样貌不凡,恐怕以后像唐宓一般的糟心事少不了。
正想着,陆母就给萧氏跪下了,萧氏被吓了一跳,青衣连忙把人给扶了起来。
萧氏惊讶的说:“这才说了不可行此大礼,怎么转眼间你就来这么一出了呢!”
陆母尴尬的求着萧氏,把陆小妹给拉了过来,说:“小女年岁渐长,得老天庇佑长了个好模样,可这样的样貌在我们那个地头可就是个日夜难安的事儿啊,这才十二就有人上门提亲逼婚了,我们势单力薄的以后难免信错了人,我斗胆求求老姐姐把小女放到府中给您当个小丫鬟吧,有您在有唐大人的身份在,小女的清白也可保了啊!”
萧氏没有女儿,对养女的娘亲心里的担忧却也知道几分,可这陆家兄妹都在唐家的话,萧氏难免有些不舒服,这陆原进府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这陆小妹这一出完全就是被看碟下菜给逼到这里来的,萧氏为人剽悍和善,不忍拒绝慈母之心,但也心里膈应得不行。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唐季惟只好出声打圆了,对着陆母说:“我有一友人,可保小妹安全,若您放心的话就把小妹交给我吧!”
陆母有些犹豫,说:“这,不知是何人?”
唐季惟自然是不会说的,只说必定是可靠君子,不会贪图小妹美貌之人。
陆母无法,萧氏不肯接这个烫手山芋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也欣然接受,现下也有好去处,就忍痛把小妹交给了唐季惟。
陆母是想着交给唐季惟这个状元爷,总比交给那些流氓地痞要全乎得多,君子相交,唐季惟的友人大概也是可以信得过的人了。
“那就麻烦大人了,小妹,快过来给大人磕头!”陆母说,又对着陆小妹招手给唐季惟磕了一头。
唐季惟不像是萧氏这样平朴的百姓,自然是受得起的,况且他自己也觉得解决了别人家的一大麻烦,他也的确是受之无愧!
某人心底很奸猾,谁叫他们刚给便宜老娘找了不痛快。
陆家夫妇带着儿子女儿回去收拾收拾,前脚刚出去,后脚张陵就匆匆的进门来了。
唐季惟对于他每次这样急匆匆的来,又笑眯眯的回去已经不以为意了,萧氏折腾一圈也累了,打过招呼就回屋歇着去了。
唐季惟和张陵进了书房,张陵还神秘兮兮的把门给捂严实了,然后又附耳到了门边,听听有没有动静。
“你这是干嘛?天还没塌下来呢!”唐季惟给他倒了一杯茶。
张陵听着确实没有异响才放心的喝了几口茶,顺了气之后又愤愤的说:“我好心帮你探听了消息你到如此嘲讽的口吻,跟牢里那位大爷怎么一模一样啊!”
“大爷?牢里的?你说江天一啊!”唐季惟有些惊讶,“江天一确实比你我大了十岁有余,可也不至于到了大爷的辈分吧!”
张陵才不管,近些日子都去牢里“审”了一下江氏,没有感觉虎落平阳被犬欺,倒是觉得自己像个傻狗被人家玩儿团团转,自然在年岁上揪住把柄不肯轻饶了江王爷!
“你说探听了消息,你有何消息可以探听来啊?”
张陵才想起要紧的事情还没有说,立刻忧心忡忡的说:“你那个弟弟这次惹了大祸了,你赶紧想办法救他吧!”
“惹大祸?他就欠了人家五百两银子算得上大罪吗?”唐季惟不解了,正襟危坐的说:“你细细道来,我怎么有些糊涂!”
张陵喝了一口茶,说道:“你以为他真的是贩卖丝绸吗?那船为何沉了,丝绸却打捞不上来?就算是江水湍急也不会全部没了吧,你那个弟弟不像是会骗你的,大概是你的二叔二婶给瞒了下来。”
“你说清楚,不是丝绸?”唐季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沉船打捞不上来又治罪的东西?唐季惟想了一番,能让张陵如此惊慌而来必定要往大了猜测。
“私盐?他走私私盐?”唐季惟皱眉惊呼。
张陵竖起了食指,说:“嘘,嘘,小声一点哪!你这府里也不是完全安全,皇帝的血滴子到处都是,你还是小心为上!”
唐季惟扶额,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要是一般的欠债不过还钱就是了,二叔也不至于漏液前来,大概是前一晚确实要告诉唐季惟真相,可能是回去斟酌一番觉得唐季惟要是胆儿小,出卖了唐德可不得了了,于是就第二日去他家的时候隐瞒了下来。这种事情唐季惟不用猜也知道,绝对是他那个二婶的馊主意!
唐季惟眉毛锁住,右手捏成拳头,无奈的说:“这几日朝上动荡,皇上才查处了一批贪官,势必马上就要清理私盐这一块儿,唐德算是撞上了!”
“可不是嘛,沐休这几日我都去了牢里,江氏虽然在牢里信息倒是充足,若不是他告诉我你弟弟的事情,我也来不及提醒你了。”张陵叹气,说,“我们考取功名不易,朝廷上更是尔虞我诈得厉害,你已经是水深火热了,要是被有心的知道你弟弟走私私盐的话,你也难免不被牵扯进去,你还是自保为上吧!”
唐季惟怎会不知道张陵的意思,李徽礼和安远侯像是疯了一般死盯着他不放,朝上其他的官员也看不管他年少得势,平时小打小闹的都要给他按上个欺君媚主的恶名,要是让他们抓到这个送上来的把柄,唐季惟不被弹劾成筛子就算命大了!
唐季惟有些奇怪,说:“江王爷怎么会让你来通风报信?他怎么说的?”
张陵实话实说,“他说前几次看你还算个有志之士,不想让你这么早就被清理掉,就帮你一把咯!”
唐季惟心下一紧,这是江天一在提醒他趁早看清形势作出选择,只有张陵这么单纯的人才会真的以外江天一是在怜悯他的才华。
唐季惟沉吟了片刻,说:“为今之计还是要把唐德从此事摘离出来的,他还小,要是因为私盐就葬送了命太不值当了。”
“你打算怎么做?现在口风还很紧,估计皇上已经知道了,毕竟那不是一艘船沉下去的,皇上接下来肯定有动作,你该如何?”张陵忧心的问。
唐季惟疑惑的说:“不止一艘?也就是说这一次是有计划的行动了?唐德不是要犯,可能只是被诱惑了入了一部分的股,那么皇上要办的肯定就是大头,是那个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