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帝今天高兴,也不计较她失礼,招手让她端了过来,拿起一块吃了起来。随后点头:“香而不腻,爱妃用心了。”
莞贵人笑的温婉,刚要说话,却突然捂住胸口,干呕了一下。
“爱妃怎的了?”安庆帝关心问道。
莞贵人笑的羞怯:“不敢隐瞒皇上,臣妾怀了龙子。”
安庆帝顿时大悦,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一挥手,赏赐她许多东西,并许诺,若她真的诞下龙子,便升为妃位。
沈画端起酒杯举到唇边,微微侧目看沈林唐,果见他死死盯着莞贵人,手用力握起。
35来历
除了沈林唐,其余人反应各不相同,阮后觉得于己无关,因为沈画早就跟她通了气,说莞贵人是他安排的人,况且,这么多年下来,阮后早已对安庆帝死心,如今只一心一意盼望着沈画能够早日登基称帝,她也好结束这勾心斗角的日子。
太后也觉得高兴,虽然当初莞贵人入宫时她还担心了一下,怕她是第二个祸水红颜,只是观察了一段时间却发现,莞贵人十分识大体,平素为人虽然娇弱些,但无伤大雅,尤其今日,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又添一件喜事,还叫她刮目相看了一把。
其余嫔妃有的暗自搅着手绢,羡慕她的好运气,只是无奈,这几年安庆帝除了莞贵人,其余人都不怎么亲近,纵是有心争宠,也是没有用。
安庆帝没让莞贵人回去,而是直接让她坐在身边,阮后隔了安庆帝微侧头跟莞贵人说话:“妹妹是何时有了身孕,平日吃穿用度如何?可有短缺?不必拘谨,尽管跟本宫提请便是。”
“是前天诊出来的。”莞贵人笑道:“多谢娘娘垂爱,臣妾一应事物俱是不缺。”
“那就好。”阮后转而跟安庆帝道,“莞妹妹头次孕育龙子,想必会有些不知所措,皇上可是要好好陪陪她才是。”
安庆帝道:“还是皇后想的周全。”
沈陵自从从云南回来后,心眼不知道是被诸葛宸教的还是自学的,长了许多,他从头到尾看着,笑着对沈画道:“咱们父皇真是年富力强,这要诞生的小皇弟还没有我家儿子大,也不知道父皇会荣宠成什么样儿,这小孩子啊,到底比长大了可爱,也更可人疼。我现在可是不得父皇宠爱喽。”
沈画笑着举杯跟他相碰:“大哥,你也过了争宠的年纪了吧,跟一个未出世的娃娃较什么劲?他是咱们的幼弟,生下来后,咱们做老哥哥的也得宠着才行。”
“哈哈,太子说的是,干杯!”沈陵笑着,抬头一口饮了杯中酒。
沈林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身的气压让一向体弱的沈琰不太舒服,不禁往沈陌那边靠了靠,沈陌大咧咧道:“五哥,来,咱们换换位置。”
沈画心里真是爽啊,他如今就是故意气他,把他气疯了才好。
刚拿起一个肥美的大螃蟹要开剥,沈睿就默默推了个精致小碗过来,一看,里头放的全都是剔好的蟹肉。
沈画纵使脸皮厚,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睿儿自己吃吧,叔叔自己剥就成。”
沈睿没说话,伸手拿过沈画手里的那只,又开始剥起来。
“太子,你真是养了个好侄子,虽然不是亲生,却也跟己出没什么两样。”沈瑄道。
沈画笑眯了眼睛,拿起筷子美滋滋的享用起来。
宴席散了之后,安庆帝宿在阮后那里,沈画就领着沈睿沈佑回了东宫,先去探望了一下李姝月,才回去自己寝宫。
沈佑闹腾了一天,此时早早就睡着了。
沐浴过后,沈画躺在床上等沈睿,一边想着,怎么再刺激沈林唐一把。
六年了,他在这个宫里也呆的够久了,是时候,将他赶出去了。
莞贵人的身世有些悲惨,沈画初遇到她时,她正被她好赌的爹爹骗了卖进窑子里,那家妓院是沈画开的,遇见后就觉得她有几分面熟,仔细一瞧,这不是长的跟沈林唐有几分相似么。
当时,沈画心里就冒出了个计划。
于是沈画将她买下之后,就让人好生对待,先礼后兵,将她收归门下,让人调教她,从习字弄琴,到床上功夫,一一俱都教会了她,再在听到他父皇要南巡的消息后,让阮家派人将她送去安庆帝南巡的路上,装作偶遇。
当然,沈画是很怜香惜玉的,在做这些之前,先询问了一番。
莞贵人的生母早就被他爹卖给了邻村的人,后来她生母受不了虐待,想来带她走,却被她生父发现,扭送了回去,自然又是一阵好打,她生母受不了,跳井身亡。
她经此折磨,早就对情爱没了希冀,如今可以飞入宫中享尽荣华,她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因此,她只想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只是人并非一成不变,莞贵人入宫后,沈画为了避嫌,鲜少与她接触,平日传话,都是通过阮后之口,因此,她如今是否还愿意听从沈画命令,沈画并不敢保证。
因此,在计划实施之前,他得先见一面莞贵人才成。
36生辰
见莞贵人还是很容易的,让阮后先邀她品茶,自己再过去就成。
莞贵人一见沈画出现,就起身行礼,却被沈画拦住,笑着道:“你怀有身孕,就不必多礼了。”
“多谢太子殿下。”莞贵人此时低眉顺眼,与平日里那个娇滴滴的人差了许多。
“今日是太子要找你。”阮后道:“画儿,有什么事么?”
“母后,我想将沈林唐赶出宫去。”沈画看了看莞贵人,并没避讳的说出。
阮后先是一愣,然后道:“画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成了年的皇子,除去我这个太子,本就该开府出宫,他却在这里多住了四年。”沈画轻轻一笑,道,“不合规矩可是不行。”
阮后瞧了瞧莞贵人,发现她一直安静听着,也有些捉摸不透沈画的意图,就道:“你心里有主意就好,不过务必小心谨慎些,免得惹火烧身。”
“母后,我晓得。”
沈画对莞贵人道:“孤没拿你当外人,只是今日叫你来,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此事过后,你我就算两清,只要你于我无碍,任你如何,孤都不会再管。”
“可是奴婢行事有差错让殿下不满意?”莞贵人着急,作势要跪下,“奴婢自从被殿下救后,一心以殿下为主,从不敢有二心,还请殿下明鉴。”
“孤自然是信你的,不然也不会叫你来帮忙。”沈画让她起来,道,“只是想着,父皇如今宠爱于你,若是再有一子傍身,地位便是万人之上,将来我这弟弟长成,封王开府,将你接出宫奉养,你若还自称奴婢,称呼孤为主子,可就不美了。”
沈画这话的意思可是颇有含义,表面上是为她着想,实则敲打,意思是说,若她一直老实安分,将来他登基为帝,必然会保他们一世荣华。
莞贵人低着头听着,道:“多谢殿下成全。”
“孤要你做的事情,并不复杂,只是有些危险,你要保护好自己。”沈画看着莞贵人,道,“孤要你时常来跟母后请安,与母后交好,另外,碰到沈林唐的时候,要毫不留情的讽刺他。
“他这人自尊最强,几次之后,就难保不会对你动手。因此你得留心,若是他动了手,定要保存好证据。
而且,他极有可能,会嫁祸给母后。”
沈画一直记着,当年沈林唐将他母后赶下后位,就是用的这一招。
“祸乱朝纲,谋害皇嗣,为母不慈,为后不贤。”这句话,是安庆帝废后的理由,沈画一直都记得。
沈画后来看了这本书才知道,那个小答应,是沈林唐的骈头,入宫许久未能得到君王宠爱,一时寂寞难耐,沈林唐稍稍使了手段,就被勾引了,只是小答应不慎怀了孕,沈林唐未免事情败露,便使计让他父皇去睡了一晚上,几个月后,小答应不知怎么触怒了皇后,被皇后暗害,母子皆亡。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沈林唐一手策划的罢了,只是安庆帝对他们阮家看不顺眼,便趁机发作了一通,可怜他母后,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百口莫辩。
沈画之后也想找到那个小答应,本想着观察一下,然后可以抓住她跟沈林唐偷情的证据,捅给他父皇知道,不过这一世许多事情都改变了,那个小答应,并未入宫。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就让你动手,看你如何能在宫里待下去。
“你,可愿意?”沈画问道。
莞贵人闻言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孤会尽全力保你无事,而此事过后,你也会得到补偿。”
莞贵人低声道:“不敢欺瞒太子,此事奴婢一时没有主意,还望殿下宽限几天。”
沈画道:“你好好想想,若真是不能,孤也不会勉强你。”
“多谢殿下垂怜。”
莞贵人走后,阮后笑着沈画道:“画儿,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怎么把我也牵涉其中,有你这么坑害母后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