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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流风》作者:沧夜落弦
文案
荡剑问鼎,乱世扬风。一个是心怀社稷的将军,一个是飘摇江湖的神医。
他三顾茅庐,他却逃之夭夭;他欲以此身撑起天下,他却弃天下之如敝履。
漫漫长夜,寒影逐风。他笑把天下相赠,而他,又用什么来交换这万里河山?
他长叹,我愿做你的棋子,以性命为筹码,只赌你对我的一丝情意。
他轻笑,我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棋盘之上,唯有理字可以信任。
是爱是恨?皇城一步步的逼近,当初的约定犹如枷锁一般禁锢着他。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心意,就不能为我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是耶非耶?即使你将天下握在手中,即使你拥有世间所有繁华,你也无法改变我的宿命。
我并非不懂,只是有些事情我宁愿历尽折磨,也绝不能对你说破……
主CP:帝王攻×腹黑受,小虐怡情,不乏轻松搞笑,HE亲娘
☆、序曲:秋月寒
《秋月寒》
半轮秋,消残酒。
剑影重,凉初透。
霓裳无意舞云袖。
疏草摇槛茱萸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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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白)
【楚:狂澜既倒,残灯将尽。你还对这江山有何留恋?或者你要学伯夷叔齐不成?】
【兰:不然,天下谁家本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做个普通人,把酒东篱罢了。】
【楚:笑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到哪里寻找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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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黯淡,散乱几许尘缘。
烽火相欺,古道弥漫狼烟。
一曲黍离,九转断鸿声里。
残阳凋敝,红药桥边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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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将琼瑶踏碎,琼瑶依稀,
蛱蝶翩跹却是梦中人语,
吴戈犀甲交错白骨戚迷。
细把秋风来数,秋风几度,
青石菊影摇落一城苦香,
瘦马枯藤仍对旧时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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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白)
【楚:你为什么要走?眼看攻破都城,你却要走?】
【兰:炊烟变狼烟,清池成血海。都说是爱江山,却来把江山糟践。我说过,我早已不属于这里。】
【楚:若我求你留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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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殇唱罢,何必忆起往事无瑕。
对月一樽,还酹当年阆苑仙葩。
斜笔勾画,江山无改王者谁家?
看罢金甲,袖手归来独赏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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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尽今宵,且尽今宵酒。
闲花几点,闲花几点愁。
枯荷雨声,枯荷雨声骤。
念君曾记,念君曾记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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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白)
【兰:(独语)霁月难圆,弦琴易断。这无尽寒夜,你,终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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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冤家路窄
☆、第一回 三顾茅庐
“将军啊,我家少爷尚未回来,这么等也不是办法,您能否改日再来?”老管家踱步上前,给候在厅堂已久的来客斟茶。
悠悠的茗烟在空中晕开一缕苦香,一袭黑裳的来者看着眉发花白的管家,莞尔一笑,捧起茶盅细细品味着,似乎很惬意于目前的状况。须臾,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急,我可以等。”
“这……”老管家却有些坐立不安,“我家少爷外出采买,今日也未必能赶回,只怕误了将军的政事。”
“呵,”那人依然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细长的眉眼带着几分笑意,道,“请兰神医到军中执掌即是目前最重要的政事,我可是做好三顾茅庐的准备,多候一时又有何妨?”
梁上的鹦鹉也插嘴道:“又有何妨,又有何妨!”
老管家暗自叹气,只好说道:“那还请将军多有见谅,容小的先到后堂照顾一下煎煮的药汤。”
管家深深作揖,走入内堂。那人依然兀自把玩着精致的瓷杯,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的微笑。
“幽兰轩,一个医馆却有如此上好的碧螺春,似乎并不简单呢。”
“将军,恐怕今日兰公子也不会露面。”一个低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子墨,你说他能躲到几时?”
“……”门外人继续沉默,似乎决定对主人孩子气的做法不予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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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内堂的屏风再后深入,满植兰草的庭院铺满春日的阳光。一袭青裳的兰漱风正斜倚在庭院的藤椅上,闭目凝神。听到管家的脚步,轻叹一声道:“怎么,他还不肯回去么?”
老管家颇有些无奈,道:“少爷,我看他今日也不会走了。”
兰漱风瞪着大大的眼睛,秀眉斜挑,“本公子到底是哪里招到他了,请人出山用得着这样日夜堵在家门口么?何况比起卧龙,我更愿当水镜。刘卿,记住,以后一定要提醒我,千万不要给军队里的人看病!”
原来数月之前,驻守榆州首府萱城的士兵们得了一种怪病,一个接一个的持续高烧,全身瘫软。军医们用了各种方子却毫无起色,最后连大夫本人也倒在病魔脚下。统领榆州的楚大将军楚陌寒急发诏令,在城中遍寻良医。这时,作为亲信的年轻将领凌子墨从士兵那里得到消息,言有一医者在街上救起了巡城时倒下的战士,并治好了他的怪病,便依战士的描述找到了幽兰轩主人兰漱风。这兰大夫乃是当地名医,不仅医术高明,亦是待人亲切,举止优雅,又因堂中遍植兰草,人送雅号“君子兰”。是日,兰公子应凌子墨的邀请来到军中,为士兵看诊,楚陌寒在一旁细细留神,愈发觉得此人聪慧机敏,绝不像市井之人,便重礼邀请兰漱风出任军医。谁知那兰公子却一口回绝,竟无一丝留恋之意。楚陌寒更是奇之,便亲自来到幽兰轩请他出山。兰公子也一反从容之态,赌气一般的在庭院中避而不见,结果楚陌寒空等了三日,兰漱风亦是三日无法出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边是凌子墨,一边是刘卿,只好默默叹气,各自感慨于主子们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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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卿,”兰漱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一下子从藤椅上跳起,“我要搬家!”
“啊?”老管家刘卿一时间反应不及,愣了半晌才说出话来,“少爷,您何苦……直接谢绝他的话,也不至于僵持不下啊。”
“对付一般人当然不用,”兰漱风抄起一旁的折扇,恨恨的在手中敲着,“然而,那个人不会轻易罢手的。不然我又何苦避他三日?啊对了,整个榆州都是楚陌寒的地盘,不行,我要搬出榆州!”
老管家默然无语,少爷看人一向很准,何况自己看楚陌寒,的确不像是正常人……
“好了,今天晚上还和往常一样把他送走,我们收拾好东西从暗道出去。”兰漱风眯起眼睛,勾起一弯媚人的浅笑,“反正消失几日后自有父亲的人来收拾这里,所以留给楚大将军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可是……”老管家看着少爷脸上恶作剧一般的笑容,不无担心的问道,“少爷,你该不会又要做什么……”
兰漱风笑眯眯的摇着扇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刘卿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好。唉,恐怕又没什么好事……老管家摇摇头,转身去收拾随身的行李。总觉的以少爷的这种性子,早晚一天会惹出麻烦。
是夜风紧,凌子墨令手下依然寸步不离的藏在医馆外面,并无他话。
☆、第二回 逃之夭夭
第二天,楚陌寒再次拜访幽兰轩。朱门虚掩,偶有丝丝的风声从缝隙中溢出。楚陌寒轻车熟路的扣了三声,推门而入,后院断续传来煎煮药汤的嗞嗞声,而前堂中并没有人守候。不过经过三日,楚陌寒早已习惯了无人接待的情景,自顾自的在前厅走动。
“又有何妨,又有何妨!”梁上的鹦鹉叫了几声,扑棱棱的飞到楚陌寒身旁的小桌上,一点都不怕人的样子。
“呵呵,”楚陌寒不禁笑道,“你这鹦鹉亦通人性乎?之前见到的鹦鹉,关在笼中总欲逃跑;你在外面却愿与人亲近么?”
那鹦鹉梳理着华彩的羽毛,忽而抬头叫道:“心不可移,心不可移!”
楚陌寒一愣,俯下身子,“你家主人教你的东西不少嘛。”
半个时辰过去,既无人接应,亦无人添茶,花哨的鹦鹉也和主人一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楚陌寒干坐半晌,只觉后院的嗞嗞声伴随着一缕焦糊的药味,愈发浓郁。
“刘老板?”楚陌寒试着呼喊,却没有回应。
“奇怪,难道不在?”他眯起眼睛,审视屋内的动静。
“昨夜守在这里的士兵说,并没有人出去。”子墨的声音低低响起。
“不对!”楚陌寒幡然醒悟,快速向屋内走去,“子墨,随我来。”
穿过前堂的房门,整洁的内厅空无一人,药柜书架井井有条,一张硕大的屏风遮住通往后院的小门,浓郁的药味就是从那里传来。楚陌寒与凌子墨绕过屏风,植满各种兰草的庭院现于眼见。一边快要熬干的大锅发出筋疲力尽的喘息,另一边的藤椅上垂着一条白色的绢带,似乎有点点墨迹于斯。楚陌寒走近,拿起绢带,只见飞扬的行草书道:“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吾愿曳尾泥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