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做饭吧,你休息。”越成手脚麻利地到厨房洗洗切切,锅里倒上油,不一会儿炒菜的香味就从厨房传了出来。
容青闻到那烟味,又干呕了一会儿,等越成把菜端上桌,虽然很饿却吃不下去,“今天我不在,马场那边来过什么人吗?”
越成在外面溜了一天,吃得倒是香,“唔……好像没什么人来,梁伯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这三年来他们靠经营马场为生,越成只负责养马,其他的事基本上都是容青出面,一来是越成最不擅长还价,二来是容青不想让越成接触太多的达官贵人,那些人当中就说不定有认识越成的,把他们的所在暴露了,恐怕就又要搬家了。
第二天,他们把马场的事情暂时交给梁伯,二人去风城接溯儿回来。
到了锦春堂,发现溯儿正站在门口伸着小脖子往外瞅,一见到容青马上就撞进他的怀里,“爹爹!爹爹!你们来接我啦!”
越成不满地把儿子拎起来,“几天没见,你怎么毛毛躁躁的,都跟义父学了什么?”
原本在容青怀里撒娇的溯儿一到了越成手上就老实下来,嘟着小嘴念道:“义父教了溯儿背《素问》,还教了溯儿要饮食有节制,起居有规律,不妄事操劳……爹,溯儿有全部记下啦。”
越成弹了弹他的小脑袋瓜,“你就是这点记性好,会背书当然好,可也要虚心跟义父请教,不许捣乱知道吗?”
“溯儿没有捣乱啦。”小孩儿扭了扭身子,“不信的话爹你问义父!”
越成抱着孩子进了内堂,“常大哥,这几天又麻烦你了。”
自从溯儿认了常锦做义父,他们就对常锦以大哥相称,常锦也笑道:“又客气了,我还得感谢你们给我这么好一个干儿子呢,学什么都会,听话又懂事,你嫂子都恨不得把溯儿藏起来不还了。”
越成道:“常大哥,这几天阿青总有呕吐,食欲不振,可否帮忙看看?”
常锦把了脉,嘴角渐渐上扬,抚了抚下巴上的小胡须,“哈哈恭喜二位了,阿青这是有喜了,已经有两个月,孩子非常健康。”
越成自然是非常高兴,容青可能是想到了那个失去的孩子,表情有些复杂。
“别担心。”越成搂住他的肩膀,“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溯儿好像是听明白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哇,爹爹,我是不是要有小弟弟了?”
越成捏他的小脸蛋,“也有可能是妹妹,你喜不喜欢?”
“喜旱(欢),爹胡(不)要捏偶(我)~”溯儿反抗着强权。
这时候外面进来了几个官兵,不顾伙计的阻拦就闯进了内堂,看了看座位上三个男人外加一个小孩,问道:“你们哪个是常锦?”
常锦站起来拱了拱手,“在下正是。”
那官兵说道:“皇上下令遍寻名医为瑞王殿下治疗哑疾,还请常大夫跟我们出一次诊吧。”
瑞王?
越成和容青同时皱了皱眉,老百姓最怕的就是无端卷入朝堂争斗和皇族纷争之中,常锦若是去了,遇到麻烦怎么办?
当今北定国皇帝萧泰只有两个儿子,萧瑞是齐妃所生,被封为瑞王,还有一位宫嫔所生被皇后抚养长大的萧桓,被封为桓王,现在握着北定国的兵权。这萧瑞听说长相极美,也很受皇帝宠爱,四年前却不知什么原因嗓子哑了,脸上也留下了一道奇怪的疤痕,皇帝陆陆续续地找了不少大夫也没能看好,自然也就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权力。
容青很想劝常锦推脱掉,这哑病看不好说不定会治罪,若是看好了,瑞王有了继承权,岂不是得罪了桓王?
常锦却坦然道:“医者父母心,既然有病人,那现在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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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锦被送到了瑞王府,正如传言,瑞王的确是个非常精致的美人,只是一道从额角纵深到脸蛋的疤痕破坏了整个脸庞的美感,平白给萧瑞增加了几分诡异。
望闻问切之后,常锦陷入了思考,最后站起来对萧瑞行了一礼,“瑞王殿下,您的病情有些特殊,在下可否与您单独谈谈?”
萧瑞点点头,摆摆手挥退了众人。
常锦看着萧瑞身边留下的一个侍卫,张了张口,那侍卫说:“我是瑞王殿下的贴身侍卫,不需避讳,常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
“那在下便说了。”常锦看向萧瑞,“殿下的嗓子或许是因为食用辛烈之物致哑,但经过调养,恐怕是早已痊愈了。”
“呵呵,果然是有神医存在的。”萧瑞突然说话了,那声音富有磁性,干净剔透,格外好听,“常先生,你道出本王装哑,就不怕本王杀你灭口?”
常锦并不畏惧,“医者不对病患隐瞒病情,这是师门训诫,也是行医的准则,在下既然来了,自然要对殿下坦诚相告。在下的师兄极擅整容之术,他给过在下一些药方可以淡化疤痕,殿下若是……”
“这个本王不用,本王把自己划丑了,当然不需要治回去。”萧瑞的神色有些捉摸不透,“本王有自己的苦衷,希望常先生理解,常先生可否用自己和妻子的性命来发誓,今日与本王的对话,不向任何人透漏半分?”
等常锦发过誓,萧瑞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常先生是当世神医,可否告知魂魄进错了身体是否有办法医治?”
作者有话要说:4号到6号是期末考试啦,所以要复习啦~~
这几天估计不能保证日更了,跪……考完试争取双更补回来
另,作者是瑟瑟发抖的小弱受,盗文的、看盗文的、不给花的都是大渣攻啦~渣渣……渣攻~
☆、明水马场
常锦从瑞王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神色如常,并未提及在府中与萧瑞所谈之事,只是让春蓉准备房间,给越成和容青留宿之用。
容青见天色已晚,此时启程回明水村已经是不可能,再加上有孕时身体疲累,也就不加推辞,决定在锦春堂暂住一晚。
好不容易把溯儿哄睡着了,容青向床里挪了挪,让越成和他一并躺下。
三年未曾接触权贵和朝堂,幽居在小村落里过着养马放马的日子,对于容青来说其实已经很满足,可是他知道越成的身份不一样,三年的时间让他发现越成的很多想法还是与他不同,真若卷入了北定国的是非,他不知道是否还能与这人长相守,也不知道凭他的能力是否护得了溯儿和腹中孩子的周全,“越成……睡了吗?”
越成睁开眼睛,偷偷在他耳垂上啃了啃,“没呢,你怎么还不睡,乱想什么呢?”
那湿热的舌头挑逗得容青有些气息不稳,但是孩子还在身边睡着,由不得他们胡来,推开那人毛茸茸的脑袋,瞪了一眼,“别闹,小声一点,不知道溯儿在睡吗!”
越成心想也没出多大动静啊,怎么就生气了,他也没想怎么样,只是看到那耳垂精致圆润,忍不住啃了两口,没想到就把这人的火气挑起来来了,“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也早些休息吧,折腾一天肯定累了。”
“别用这种哄女人的语气哄我。”可能是怀孕之后脾气有些古怪,容青是个心思比较多的,今天碰上瑞王这事,又免不了做一番打算,“越成,若是有一天,你有机会和北定王父子相认,你会不会抛下我和溯儿去做这北定国的王爷?”
越成被他问得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扯到这里来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再被翻出来本就不可能,就算真的有一天我认回了生身之父,又为何要抛弃你和溯儿?”
这等于是没回答,容青却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不想再问下去了。那个北定王昏庸无德,听信谗言使得越成母子背上骂名离乡背井,可是从小未得到过父爱的越成其实对于父亲还是有所希冀的,素未谋面的生身之父就在眼前,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失去理智去相认。
不过还好,他给自己和溯儿留了一份保障,当初没有告诉越成或许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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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明水马场被告知将会有贵客来选马,容青只觉得来人必定是达官显贵,便让越成在家呆着不要露面,自己带着梁伯接待客人。
他猜中了来者必定名头不小,却没有猜到来选马的竟然是北定国仅有的两位皇子,桓王萧桓和瑞王萧瑞。
事情却也巧合,瑞王的坐骑前些日子病死,萧桓为了显示做兄长的关怀,寻了不少名马给瑞王府送去,萧瑞却都不满意,只说都不如他从前的寻夜。萧桓派人一查,才知道萧瑞曾经那只名为寻夜的黑马是出自明水村的马场,这才把人拉到这来,让弟弟亲自来选。
二人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因此容青一眼便认出了容貌清俊美丽额角有一道伤疤的是瑞王,而走在他旁边宽肩窄臀、体态略显魁梧的应该是桓王。
梁伯在前面引路,萧桓对着马指指点点,他手握兵权,上过战场,见识过的马比较多,因此说得也多,还时不时地征求萧瑞的意见,萧瑞口不能言,更懒得搭理他,回话的多半都是他旁边的那个贴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