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把你的脏手拿开,放了他,并交出冥王的解药。”皇甫没有一丝迟疑的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身后的下属们都面露吃惊之色……没想到皇甫将军居然会妥协!
冷御云笑道:“一当然是要你退兵,二则将你攻打下的所有城池交还,三是滚出南乾永不再犯……这四嘛……我要你跪在城下给我磕三十个响头!每磕一个就说一声自己是胚种,怎么?你愿吗?”
“你可别太过分!”皇甫还没出声,他身后的月幽就吼道。
这条件也太苛刻,不就相当于他们这一年的征战全都打了水漂么!?
“怎么?皇甫岚萧……你是要顾及到你所谓的家国荣誉,你的将军之位,你北凤的天下江山,还是为的美人宁愿放弃一切?选择权可是在你的手上!”冷御云见皇甫低头不语,出声催促。
皇甫不语,只抬起眼看向城头,满眼都是阴翳的冷色,似乎要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就像饿狼一般凶狠的眼神,看得冷御云都微微吸了口气凉气。
“说话呀,皇甫岚萧,你怎么选的?”为了不漏底气,冷御云又沉下语气补了一句。
皇甫依旧沉默,他很想救他,甚至一冲动就要答应,但失去理智并不意味着他是傻瓜……就算答应了那条件,冷御云真的会放人吗?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天夜里,他的话似乎在耳边回响了起来……我,还是天下江山?
不要后悔……
衡……我到底该怎么做……?
冷御云见皇甫依旧沉默,便也没了耐性,扯住玉衡卿披散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上拉了起来,他的脖颈被迫往后扬起,一双眼隐在了凌乱的发中,嘴唇微微张了一些,微弱的呼吸着……
风全灌在了耳朵里,周围的声响嗡在脑子里,什么都听不真切,冥王一次次的发作,浑身内力尽失,烧灼般的疼痛遍及全身,他早已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任着冷御云摆弄。
冷御云用手抚摸着他白皙的脖子,捧高他的下巴,用一只大手轻轻的托举着他的头,在后面缓缓吻了一下,留下一点殷红,然后挑衅的看向皇甫:“没想到啊,皇甫岚萧,你居会对一个男人陷得那么深……他跟了我这么久,我都还没来得及尝尝他的滋味,就被你捷足先登了……在等你的这会儿,我突然有了兴致,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个销.魂的尤物……”
“把你的脏手拿开!”皇甫在下面咆哮。
“那就快告诉我你的决定!我可不介意让你我的下属们看一场春.宫大戏!”冷御云将手探入了玉衡卿本来就大氅的衣服里,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在他大片如玉的肌肤上游移,从胸前到了腰间,再到大腿……
玉衡卿在浑浑噩噩中厌恶的闷哼一声,这感觉并不是皇甫……实在是太陌生……他摆动着身体想要躲开,却被冷御云更凶狠的扯住,冷御云毫不犹豫的一手扯松他的腰带,探入,抓住了……
“呜……哈啊……”玉衡卿早就变得敏感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这突然的动作,猛地一颤,却微微有些清醒了过来,死死咬住了牙关……
城楼下不仅有北凤的岚军……还有他手下的枭凌……所有人的视线都静默的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却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现了这样的丑态……皇甫那不可置信而灼灼的目光,让他心底一根绷紧的弦砰然断裂……
皇甫看到了他的眼睛,透过散乱的长发,他的眼带着细碎的光辉,夹杂着屈辱与不甘,似乎再一眨眼,就会有什么从眼角滑落下来……
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是高崖上俯瞰众生的冰雪之花……他捧在心尖上发誓要宠溺一辈子的人!姓冷的畜生!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敢!!??
皇甫岚萧蓦地抽出一支羽箭,对准了冷御云的脑袋,拉开一个满月:“冷御云!信不信我杀了你!?”
冷御云巧妙地把全身的要害都隐在了玉衡卿的背后,讽刺一笑:“那你就放手啊!看看你会先射中谁!”
玉衡卿的眼死死的盯住他握着弓的手,拇指和食指压在箭羽上,唯有用力到指尖都泛白才能制止住手的颤抖。
玉衡卿缓缓闭了闭眼,扯出一丝释然的笑……
☆、第二十七章 失踪
他松手了,那一瞬,背后响起无数的呼喊……
他听到了月幽吃惊的大喊,贺遥曦愤怒的吼叫,但他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死盯着那只羽箭离弦,“嗖”的一声,向着城楼上破空而去。
冷御云已把使人一击致命的部位全部隐在玉衡卿身后,那是箭的死角,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真的敢把箭射出来,完全没有做好躲避的准备。
箭尖穿过了玉衡卿的左胸口,然后直直的没入冷御云的心脏。
皇甫再深吸一口气,搭弓射出第二箭,那箭射断了绑住玉衡卿手的绳子,城下的人清楚的看到玉衡卿叠着冷御云往后倒了下去……
城头上霎时一片混乱……
“皇甫岚萧!这混蛋!”贺遥曦看见这一幕,气的浑身发抖,冲上去就给了皇甫左脸一拳。
皇甫的头盔被那一击打的变了形,嘭地一下飞出去老远,他被打的偏侧着头,呸的吐出一口血渍,竟有一颗后牙混在了血里从他口中飞出来……
他面无表情,整块脸都泛着黑色,眼底阴翳渐起:“攻城。”他一字一顿的命令。
贺遥曦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你还有心思攻城!?你可知道!将军这一生就只掏心掏肺的在乎过你这么一个混蛋!你居然……你居然为了这场战役的胜利,亲手把箭送入将军的心脏!?你个畜生!他们说的对!你就是个无情的畜生!!”
风夹杂着他声嘶力竭的怒吼,每一句都如响雷一样炸在皇甫的耳边,他抬起眼,冷冷的注视着贺遥曦:“你想让衡的痛苦白费么?攻城!”
贺遥曦被他事不关己般的态度激怒了,哪里还能冷静,几乎是拔刀就要往他身上砍,谁知刀刃却被中途插进来的萧白截住了:“曦!冷静!”
“我哪里还冷静的下来!?他背叛了将军!!”贺遥曦双目眦裂,眼仁里泛着血红。
萧白制住他把他往后拖,帮着命令身后一干早已吓呆了的兵士道:“还不去攻城!?再晚几分钟你们玉将军就真的没救了!!”
贺遥曦被这一句话砸懵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皇甫执起长刀,带着所有的士兵喊杀声震天的往寻城攻去。
贺遥曦扯住萧白的手,声音颤抖的问:“你那句话什么意思?将军还活着……?”
萧白微微叹息:“他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来杀了他……那只箭,巧妙的避过了玉衡卿的心脏,只从肌腱薄弱的地方穿了过去,却借助那穿透力射中了冷御云……也许,这是这种情况下最有利的选择了……”
“但他也不能……!”怎么会忍心伤的了自己的爱人!?
“你觉得最痛苦的是你么!?他对于玉衡卿的珍惜谁没有有目共睹!?玉衡卿已经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又要被冷御云那样当众**,换谁能忍受得了!?皇甫明白自己的立场,明白玉衡卿的立场,他在强迫着自己冷静做出最有利的判断,其实他比任何人都痛苦!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贺遥曦抬头往战场上看去,那一瞬,他忽然明白了那男人称号中修罗的含义……他竟然不顾身体的负荷,大肆的释放出来内力,徒手将厚重的城门击开!他的双掌已经血肉模糊,城门的横木承受不了他一招招的打击,从中间断裂开来,轰然落地,城门被洞开的那一瞬,寻城便迎来了他的噩梦。
这是贺遥曦头一次见这男人疯狂的模样,那个从来都主张战俘缴械不杀的男人,如今却对着每一个挡在前面的敌人干净利落的下了杀手,他杀红了眼,每一刀下去必要带上无数的亡魂,他一路果断的往城楼上攻去,月幽几人紧紧跟在他身后,每一道阶梯上都躺着敌人的**残臂,四处都是被砍得七零八落不完整的尸身……寻城成头的每一片砖瓦都被**染红,如燃起的赤火一般,承载着这跟男人的怒意和疯狂,弥漫着血腥和死气。
月幽几人强压下胃里的翻腾,因为担心夫人的情况,也都急切的往城楼上跑……
但他们攀上最顶楼的时候,只见到了皇甫岚萧双目无神,无力的跪在那里,几人心头顿时一热,哭嚎着“夫人”就冲了过去……
皇甫愤怒的转头过去吼道:“给我闭嘴!”
这时几人才看清,这里哪里还有夫人的影子!皇甫跪在冷御云已经没了呼吸的尸体面前,那张脸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连双手也被乱刀砍成了一堆肉酱……可本应该叠在上面的夫人的“尸体”却早已不知所踪……
看着冷御云胸前插着的羽箭被折断,只余下了前面的一半,而连接着玉衡卿的后半却不见了,思及他中了毒无法活动,几人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谁在混乱之中把他劫走了!几人面露惊愕之色,担忧的看向皇甫。
皇甫“嘭”的将拳头砸向地面,砸碎了那青石的地砖,砖块的碎片飞溅,打得月幽几人一头一脸,皇甫的拳头却打出了血,似乎还毫无知觉的用力在地面上研磨着,他的血和粉碎了的石末混杂在一起,陷入了伤口,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