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城确实料中了,只见玉衡卿带众军与民兵会合,叛军首领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身着白色锦袍,看起来像个书生……洛青城站在城头上急忙应敌,但在看清楚那人的时候,气的差点一口咬碎银牙!
那人竟是双城的太守!付唯雍!
付唯雍一夹马腹就朝着玉衡卿奔去,两人打了个照面,如多年不见的老友,在错身之时默契的击掌,玉衡卿竟对他轻轻一笑!!
“操!”洛青城和直追上来的皇甫齐齐骂道。
皇甫岚萧怒火中烧,拔刀就朝着洛青城砍,气势如虹,一时间压的洛青城满身冷汗,赶紧手忙脚乱的和他拆起招来。
他娘子多久才难得对他笑一次!怎么的一见这小白脸就笑!?
转眼又看见那小白脸竟然一手搭上的玉衡卿的肩膀,十分亲厚的模样,又是一气,手下更不留情。
前来支援的南乾军对很快和岚军及枭凌才城中央对上了,但这普通的军队怎么可能抵得过军中精锐,不消一刻就已经被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投降者缴械不杀!”皇甫岚萧一手提溜着洛青城的领子,站在城门最高的屋顶上,放开着内力宣道。
他凌厉的声音很快传遍整个双城关上空,南乾士兵们眼尖看见自家主将被打的像个猪头似的,包管连爹妈都认不出来,还被那号称修罗的将军像掐小鸡一样提在手里,纷纷哭爹喊娘的跪倒投降。
城内经历了一场大战,已是一片狼藉,付唯雍和玉衡卿组织者军队与百姓一起整理战场,月幽负责清点伤亡,月冀则押解战俘。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已是月华初上。
北凤军全在南门外安营扎寨,百姓们便送去许多酒水肉食,在一起庆祝大捷,其中不乏许多清纯朴实的丽人和姑娘,这些兵痞子大老爷们儿一个个赶着表现自己,又是豪迈喝酒又是扯着嗓子唱歌,军队里的气氛热闹起来,一副军民其乐融融的景象。
付唯雍在太守府里接待了众将,简易的办了个宴席。
他让出上位给玉衡卿,皇甫在其右,付唯雍就顺势落座在左。他和玉衡卿是在刚刚开始修缮双城的时候相识的,两人难得的年龄相当,志趣相投,很快便熟识,结成了异姓兄弟,他昨日接到了来自白冥的联络,便和百姓们一起做好了迎接玉衡卿的准备。
“今日得以顺利拿下双城关,亏得付兄相助!皇甫在此敬付兄一杯!”皇甫大大咧咧的起身,双手捧起九尊,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付唯雍,边大口饮酒。
付唯雍客气一笑,回敬一杯,爽朗道:“在下哪有那个能耐!这都靠了玉弟颇得百姓们的信任与喜爱,在下只不过是组织起百姓,一起反了南乾那昏君罢了!”
一听这称呼,座下各将领都是一惊,偷眼打量皇甫的表情,但转眼一见付唯雍竟不知死活的把一只手抚在了玉衡卿的肩膀上,而自家夫人没有半点排斥,反而眼底流转着温婉笑意的样子,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埋头吃菜……
☆、第十章 错过
皇甫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付唯雍那只搭在他娘子肩膀上的手,像要给他盯出个洞来,偏偏这付唯雍还挺迟钝,没有发觉到皇甫的醋意,还亲昵的给玉衡卿倒酒,亲自递到他手中,眼里温柔一片……
皇甫见玉衡卿与他相谈甚欢,明明是个不喜与人接触又清冷的人,怎么和付唯雍相处起来就那么和谐自然,这一点让他嫉妒的发疯。
他扯着一个狐狸一样的笑蹭过去,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玉衡卿碗里,笑道:“是啊,今日娘子辛苦,多吃点。”
“娘子”两个字说的一字一顿。
玉衡卿斜眼看他笑得阴阳怪气,知道他又在吃飞醋,赶紧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来。皇甫见娘子瞪他,以为他在维护那小白脸,醋就吃得更厉害,不禁带着点挑衅的意味对付唯雍笑笑。
付唯雍一愣,虽然皇甫和玉衡卿的关系已经公开,但是知道的人也仅限于北凤军里的部分,付唯雍闻言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道:“你们两人……这……皇甫兄是在开玩笑么……?”
皇甫一时有种报复的快感,就更加得意的变本加厉往玉衡卿身边贴,一只手揽了玉衡卿的腰,像是宣誓所有权一般道:“怎么会?我和娘子可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嘶!!”
玉衡卿一把掐在他腰上,你有完没完!?皇甫猛地吸气,闭嘴。
底下的人恨不得把头给埋在饭碗里,全都肉麻的鸡皮疙瘩往下掉……
察觉到饭桌上尴尬的气氛和下属们贼亮贼亮瞟过来的眼神,玉衡卿耳朵红的发烫,对着皇甫责备道:“你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做什么!?”
皇甫像个小孩儿一样撅嘴,哀怨的看着他。
付唯雍这才回过神来,刚刚玉衡卿那句话无疑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他心里一阵惊异,又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高兴,顿时心里百感交集。
他还记得初见玉衡卿时的场景。那时双城关还没有改名,称潼城,是个贫瘠的小镇,穷的一塌糊涂,玉衡卿驻守在边疆,因为偶然的机会察觉到了这里的战略重要性,便请旨来对这里进行重建。
他骑着马在军队的簇拥下款款而来,白玉覆面,冷若冰霜,透过面具他的目光永远都带着冷意和蔑视,似乎不会把人放在眼里。那时自己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因为直谏得罪了京官才被下放于此,官场失意,苦不堪言,也提不起任何兴致来管理潼城,整日只知饮酒作画,自以为悠然自得,所以便不屑去对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百般讨好,就放任着他倒置,几个月都不闻不问。
直到有一日,玉衡卿突然推开了书房的门,直直的走到案前,将一副自己刚刚落款的画撕得粉碎,语气微微带了怒意:“既是潼城太守,却如此放任自流,你将百姓们置于何地?”
自己也知道城内饥荒一片,可几次上报朝廷,救灾的粮食却连影子都见不着,一时怒从心底起,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狠狠骂道:“朝廷百官都不管百姓死活!我一人之力,如何管?怎样管!?”
他却淡道:“难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连自己负责的地方管理不好,只知道靠别人不成?”
那种的语气,不带丝毫的讥讽,平静的像水一样……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教你便是。”
从那天之后,玉衡卿在布防建成的同时又教着自己兴修水利,做了很多省力的农具,又命令士兵闲暇时去帮忙开垦荒地,然后规划了城内一片好的地段建了市坊,调动税率,引来了商人……
没有想到,在这人的帮助下,才短短半年时间,潼城竟越渐繁华,百姓们一时对他格外的崇敬。
长时间的相处让他真正的看清了玉衡卿这个人,他并不像表面那么冰冷,其实内心很温柔,无论是对待下属还是仆从,都不会有半分的轻蔑和无理,他有种特殊的刚柔并济的气质,让自己内心真诚的钦佩。
只不过自己一直无缘一窥他的真容,他确实很谨慎,从不会在人前取下面具,其实自己有听到他长相丑陋所以不敢露面的传闻,所以也没有多想。
直到有一日,他得了一瓶好酒,知道那人爱酒,便去他住的院里拜访。
一时兴奋了就没有敲门,他推开院门,却见玉衡卿背对着自己,枕在院中的石桌上睡着了……石桌旁是一颗海棠,红色的花瓣在风中款款飞舞,然后落在那人的发梢……他第一次得窥那绝色的脸,呼吸不由一滞。
玉衡卿察觉到有人过来,转眼见是自己,便自然而然的理了理头发,似乎还有些睡迷糊,脸颊微红,眼里媚色一片……他的眉尾是微微上挑的,似乎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妩媚……
不知怎的心里就乱成一片,然后他记得自己鬼使神差的说:“玉将军……若不嫌弃,咱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可好?”
自己理不清那种感情,也想不明白,他听见玉衡卿答了声好,心里顿时欢腾,过后却一阵不知原因的失落……
而今,他看着那个满脸醋意的男人,他似乎突然明白了当初那种感情是什么,只不过当时总觉得两个男人太过不可思议,所以下意识的一直不敢去承认罢了……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再见到他时,他身边已有了同样风华绝代的依靠,他第一次见到那双眼里的冰雪消融,带着温柔的春天的暖意,他们周身的默契和氛围,没有一人可以岔的进去……
以哥哥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就够了,他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指腹,告诫自己。
玉衡卿实在是对着皇甫没有办法,又怕付唯雍多想,便推说累了,想要去休息,付唯雍赶紧张罗着安排房间,皇甫便死缠烂打的要跟着去,临走前,还反客为主,亲亲热热的给付唯雍碗里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又被玉衡卿警告的瞪上一眼。
付唯雍看着碗里哭笑不得……
才进了房间,玉衡卿便被皇甫压在墙上一顿猛啃,边啃边拉扯衣服,不一会儿就衣衫半退到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