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书玙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杨靖泽的视线凝固在书玙束发的一柄玉簪上,自上次那件事之后,书玙就再也没有佩戴过之前那柄木簪,反而换上了自己最初拿给他的玉簪。
“怎么不用你姐姐送给你的木簪了?用了好多年的那个,”杨靖泽不由自主的伸手,将那柄细腻精致的白玉簪从书玙的一头黑发间拔了下来,瞬间散开的长发,青丝如瀑,真真是应了那句发若流泉,衣似蝴蝶……
头发又被人弄乱了,书玙脸上半点变化也无,只是望着杨靖泽漆黑深邃的双眼,轻声回答道:“木簪毕竟轻巧,害怕磨损,时间久了,很容易损坏,更何况,姐姐出嫁,许久不见,也免得睹物思人。”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再次狠狠的戳在了杨靖泽本就暗中欣羡不平的心上。
怕木簪坏掉,又为了不对着卓淑瑜幼时送的木簪睹物思人,于是将那东西心心念念的收起来了,转而用自己送的白玉簪束发,杨靖泽没好气的将白玉簪随手扔在了书玙写了一半的信上,发出轻轻一声脆响。全然不记得最初,书玙收到他的白玉簪礼物,也是妥妥帖帖的收起来放着的,结果那个时候,他自己怨人家不用,现在书玙真的把白玉簪拿出来用了,却依然不讨好……
“别摔碎了!”书玙微微挣扎了一下想要看清楚白玉簪有没有坏,却被杨靖泽伸手制住了,“别闹,”杨靖泽在书玙的耳畔轻喃,声线变得低沉而暧|昧。
书玙的视线里一阵天翻地覆,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杨靖泽按在了软榻上,紧接着,杨靖泽俯身压制住书玙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将他的手腕握住拉到头顶,膝盖杵在书玙的双腿之间,强迫他分开双腿,低下头在书玙的脖颈一侧轻轻的噬咬轻吻。
书玙微微有些失神的望着上空,随着杨靖泽的激烈的亲吻和噬咬,他的身体上开始慢慢的弥漫开淡淡的发红,淡琥珀色的眼睛里因为□而变得水气弥漫,眼底深处,却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
书玙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再无一丝挣扎的意味,杨靖泽也终于放开对他手臂的钳制,顺着衣领将一只手探进里面,在他胸前的两点处暧|昧而□的抚摸揉搓。
书玙乖顺的搂着杨靖泽的肩膀,任他予取予求,微微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杨靖泽用嘴唇轻轻的吻过书玙的眼睛,如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让书玙的身子有些微微发颤,在被进入的时候,书玙还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从喉咙里零星溢出的细微呜咽声,简直比暧|昧呻|吟更加撩人。
销魂蚀骨的缠绵过后,书玙侧身躺在软榻上,额头还带着些薄汗,浑身虚软,仿佛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杨靖泽躺在他旁边,单手执起书玙的手,与他十指交握搭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够两人执手相伴的走下去,一生一世都不会松开。
书玙微微有些发怔的望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他本来只顺从着杨靖泽的动作而已,此刻,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的,虚软的指尖稍稍用力,仿佛也用力的握紧了对方的手一般……
傍晚时分,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依然没停。
书玙伸手推开门,站在门口,望着院中被风轻轻一吹,就会稍稍偏斜的细雨,闻着清新的的泥土和草木的气息,心中的抑郁似乎都散开了些。
转身从博物架旁找到一柄油纸伞,书玙拿着伞走到了门口,却被杨靖泽叫住了脚步,“外面还下雨呢,你这是要去哪?”
“出去随便走走,闷了一天了,”书玙回过头来看着杨靖泽的眼睛,未加思索便十分自然的回答道。
杨靖泽坐在桌案旁,手中还拿着一本打开的奏折,微微挑起一侧的眉,“走得动路么?会不会腰酸腿疼身体不适……”
书玙的脸上似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色,他果断的转身背对着杨靖泽,站在门口撑开伞,声音极低的说了声:“书玙无事,”便闷头走进了如丝细雨中。
杨靖泽透过半开的窗子望着书玙在三月细雨中撑伞缓慢走过的背影,嘴角含笑,神情专注,竟是仿佛痴了一般。
太子妃赵令颐已经有了将近六个月的身孕,就是被书玙下药设计的青荷,此时,也已经怀孕五个月了。
青荷虽为良媛,位在太子妃之下,按照规矩更是要每日去太子妃身边行礼问安,可是,太子派来的御医替青荷诊过脉之后,就留下了母体虚弱,胎儿不稳,还需静养的遗嘱,更是详详细细的写了好些安胎药来。九皇子自然是按照御医所说,借口青荷需要静养安胎,在胎儿出生之前,都不需要到太子妃身边问候。
赵令颐得知青荷有了身孕的时候,便已经心中暗恨咬碎了牙,尤其青荷怀孕,竟然只比自己晚了不足一个月。再加上青荷即使身为太子良媛,也依然还是住在太子杨靖泽所居的东宫前院,并未搬到太子妃、良娣、良媛所应居住的后院,此番青荷深居浅出,赵令颐就是有心想要找她,都碰不到面。
东宫后院事务自然全权交由太子妃赵令颐打理,可是,杨靖泽身边的事情,赵令颐依然插不上手,青荷顶着良媛的身份,却是太子心腹,依然干着东宫大管家的事情,这无疑更让赵令颐更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青荷从来低眉顺目的样子,和她还是杨靖泽身边一个侍女的时候,别无二致。
书玙撑着伞,站在青荷所居的小院外面,精致无双的眉目间,笑容清浅,神色间却似有几分淡淡的怅然之色。
青荷小院外面的两个侍卫直接拦了书玙,书玙也不在意,冲着院中一个走过的小丫鬟一点也不见外的吩咐道:“劳烦去给青荷良媛递个话,卓书玙求见。”
那个小丫鬟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油纸伞都差点掉下来,她冲着书玙点点头,慌慌张张就往屋里跑了。
片刻之后,青荷缓慢的走了出来,地上湿滑,一个侍女给她撑着伞,另一个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一眼不错的盯着脚下的路。
书玙的视线往青荷微微隆起的腹部瞟了一眼,径自淡淡笑了笑,心中一片苍凉悲戚,却没有说出哪怕只言片语。
青荷自然也看到了书玙刚刚的视线,眼神中略带复杂,她挥了挥手,示意小院外的两个侍卫放书玙进来,“卓公子请来正厅一坐吧,”青荷轻声说道。
几人之间的关系,彼此都心知肚明,就算是想到杨靖泽那边,青荷和书玙之间,都没考虑过要避嫌的问题。
进了屋,书玙将手中的伞合上后才交给旁边侍立的侍女。
“看来,你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书玙笑了笑,精致清冷的面容瞬间变得生动温暖起来,旁边候着的一个侍女望着这样堪称绝美的容貌,险些失神。
青荷却是面容沉静,半响,才略带无奈的叹息一声:“青荷过得好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卓公子又何必在此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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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的作者又在卡文了
50·第十七章 恩断义绝(中)
书玙一时间哑然,眼睛里闪过一丝歉意。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他的做法,伤害了面前这个女子,甚至于,毁了她的一生……
看到书玙话语间似乎有些迟疑,青荷示意跟在自己身边侍候的那个丫鬟先下去,等到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青荷才低着头,轻声说道:“现在,卓公子有话可以直说了。”
“我倒不是在评判什么,”书玙稍稍斟酌着,慢慢的开口说道,话语间理智而清晰,“这件事本就是我的错,还设计拖累了你下水,若是你能过得好一点,我心中的歉疚,也会少些。”
“我倒是看不出卓公子有丝毫的歉疚,”青荷略带讽刺的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是尖锐无比,按照她以往温和得仿佛没有脾气的性子,是断然说不出这种话的。
对于青荷的讽刺,书玙依然是一派平静,他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微微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仿佛有些走神般。
良久,书玙终于再次开口,淡琥珀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青荷,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所歉疚的是,我设计拖累了你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本来,这是我和太子殿下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而现在,太子殿下是既得利益者,我是始作俑者,唯一受到牵连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所以,青荷,对你我很抱歉,但是,我所歉疚的只是针对你一个人,而非我做出这种事的本身。”
“事到如今,你还不后悔?”青荷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般的看着书玙,她的指甲被修剪的短而圆润,死死的握着手中的一个茶杯,因为怀孕,她的手指上已经有些微微的浮肿了。
“我为什么要后悔?”书玙毫不迟疑的反问了回去,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冷,“青荷,我是设计拖累了你,你要恨我怪我,都是应该的,我欠下的债,我卓书玙从来不否认!我知道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这些事是我错了,我也不需要祈求你的原谅,但是如果你需要我做出补偿或者付出代价,卓书玙这条命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