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后九皇子成了太子,甚至于皇帝,还只是一心迷恋于一个男人,对她而言,除了心有不甘之外,未尝不是个绝妙的境遇!只要自己好好教养孩子就是了,卓书玙,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又岂能与自己相比……
站在小厨房里,将里面的厨娘赶了出去,书玙有些心不在焉的烧着水,望着水壶里渐渐冒出的白气,神色间有些恍惚。
等到水开了一会儿,书玙才反应过来,将热水倒了出来,冲了些颜色艳丽的花茶,取下木簪,将较粗的一头拧开,小心的取出一小包颜色同样艳丽的粉末,慢慢的洒在花茶里。很快,被热水冲开的花茶舒展开,在细腻的白瓷茶杯里很是娇艳,淡淡的馨香气息也弥漫开来,书玙闻着花茶的清香,浅浅的弯起了嘴角,淡琥珀色的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冷。
“卓公子,你刚刚找我?”青荷推开小厨房的门进来,刚刚有个侍女过去,说是卓书玙让她来小厨房这边。
“是啊,”书玙微笑,神情中一片温柔,“帮我尝尝这些花茶的味道,是姐姐自己照着古书上做的,然后托人给我送来的,别处可没有,也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
“之前倒是确实从未见过这种花茶。”青荷轻轻拿起一杯花茶,看着在水中舒展开的漂亮花瓣,惊讶中露出几分喜爱,略微停顿了一下,青荷意有所指的笑着说了句:“卓公子泡得茶,殿下怎会不喜欢。”
书玙笑了笑,看着青荷将那杯花茶慢慢的喝下去,微微垂下眼睛,心中暗道,他很快就会对我喜欢的这花茶,恨之入骨了。
“茶香沁人,唇齿留香,”青荷放下茶杯,轻声说道。
书玙听了,似乎很是开心的样子,指了指托盘,“那我送去给殿下了!”
青荷怎么敢让书玙端着盘子过去,在书房里将泡好的茶杯直接端给九皇子倒是还行。书玙话音刚落,青荷已经伸出手来,“让奴婢来吧!”
书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冰冷笑意。
院落里,依然是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任何声响,书玙推开书房的门,杨靖泽还在埋首于奏章。
“来尝尝这个,我刚刚泡的,”书玙直接从托盘里小心翼翼的端过去杨靖泽桌案旁,轻声说道。
杨靖泽放下手中的奏折,从书玙的手中接过茶杯,看着里面娇艳的花瓣,微微挑眉笑道,“刚刚跑去小厨房里半天,把厨娘都赶出来了,你就折腾了半天这个?”
“嗯,你尝尝,”书玙点了点头,他这些日子闲着无事的时候,经常跑去厨房里折腾,算是把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彻底当成柴火给烧了,杨靖泽、青荷等人,最初还吃惊的不行,时间长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望着杨靖泽将茶喝完,然后将空茶杯交给自己,书玙面上依旧是浅浅的笑容。最初,杨靖泽在皇宫中的酒杯里被人下了只是勾起身体情|欲的春|药,并不会扰人心智,阴差阳错,促成两人之间第一次激烈情|事,书玙几乎遍体鳞伤。
而这一次,书玙亲手所下的药物,却是药性剧烈,会让人神智尽失……
书玙从书房中缓步出来,轻轻的掩好门,眉眼精致,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上,只是一片平静,书玙微微低垂着头,掩去淡琥珀色的眼睛里的冰冷和空洞。
盛德二十五年十一月,青荷被诊出有了身孕。
青荷是杨靖泽的心腹之人,若是府中别的侍女,事发之后,被悄无声息的处死,几乎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青荷不会,书玙心知肚明。
杨靖泽的脸色阴郁的吓人,青荷依旧是低眉顺目的样子,不敢多言。
许久,杨靖泽终于阴沉冰冷的开口,“青荷,府里的事情,你心里也有底,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要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青荷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知道九皇子的意思是放着王妃赵令颐,半响才轻声回答,“殿下放心,奴婢明白了。”
杨靖泽转身回了书房。被他折腾的遍体鳞伤的书玙腰酸腿软几乎站不起来身来,只得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脸上平静波澜不惊,举止闲适如诗如画,和杨靖泽在床笫之间缠绵,却是一身媚骨。
“书玙,你到底在想什么?”杨靖泽半倚在软榻上,将书玙按在身下,一手掐着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上几乎要印下青紫的指印,声音无比复杂的问道。
书玙却是笑了一下,嘴角稍稍弯起,在唇边勾勒出一个纯粹的笑容,似乎连那双清澈的淡琥珀色眼睛里都变得柔和起来,“赵太尉势大,外戚难消,将来,你总不可能让赵令颐的嫡子成为太子。”书玙轻笑着说,仿佛在闲谈细语一般随意。
杨靖泽终于松开手,书玙仿佛没骨头一般,不被人硬掐着下巴之后,径自慵懒的枕在了软榻上,毫不在意的被杨靖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书玙遍体鳞伤,却是径自轻笑,人生为棋,我虽为卒,谁曾见我退过一步?
杨靖泽的眼神变得幽深复杂,书玙说得没错,赵令颐现在可以有一个孩子,让赵太尉一系对他亲近备至,毫无隔阂。可是将来,太子之位、皇帝之位,却绝对不能落在一个有着赵家血脉的孩子身上。
盛德二十六年初,后宫之中,一大批低阶的妃嫔被晋了位分,惹人注意的,却是德妃被晋了皇贵妃,德妃的位子,被皇帝给了一个资历许久、却并无子嗣也从来不受宠的女人身上。同时,皇后由于身体病弱常年闭门修养,凤印被暂时交到了皇贵妃手中,执掌六宫事物。
明眼人都知道,皇贵妃,除了位份上还差一小步,其他所有,已经完全的压在了皇后头上。皇后毕竟是皇帝原配发妻,又并无丝毫过错,硬要废后的话,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皇后的位置没法给未来太子的生母腾出来,虽稍有遗憾,不过,毕竟中宫无嫡子,九皇子如今地位最高,也说得过去了。
盛德二十六年正月,上元节后,皇帝册封皇贵妃所出九皇子为东宫太子,九皇子妃赵令颐为太子妃,青荷为太子良媛。
==========================================
作者有话要说:书玙开始渣了- -
他直接把无辜的青荷拖下水了,毁了人家小姑娘的一生
九皇子和青荷他们,谁都不会想到书玙会用这种手段,书玙这么做的目的也无人理解
书玙暂时被九皇子在床上小虐了,捂脸,等到后文九皇子真正开始渣的时候,S|M,囚禁play什么的各种大虐必须来一发……
PS:往下,书玙会更渣的,泯灭人性那个方面- -
突然觉得书玙的良知已经被我写没了……
第十七章 恩断义绝(上)
又是一年春归时。
阳春三月,细雨如丝。
书玙一身素色衣物,手中执笔,神情专注的在写一封回信。杨靖泽从桌案上抬起头,稍稍侧过头去看着书玙垂眸的侧影,看到他嘴角微微弯起时的温柔笑意,蓦然之间,竟然觉得心中有一丝针刺般的疼。
杨靖泽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奏折,窗外依稀传来淡淡的细雨声,杨靖泽的思绪却有些飘远。
想要看到书玙真正开心的笑容,都变成了奢望,这样的日子,有多久了呢?
似乎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却漫长的仿佛是一生的时间。书玙,似乎很久不曾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面对自己的时候,他的笑容依旧美得让人惊艳,却只是浮于表面,宛若千年不化的冰雪般,丝毫不会弥漫到那双淡琥珀色的双眸中。那双清澈通透的眼睛,似乎只剩下了古井无波般的清冷和淡漠。
回过神来,杨靖泽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走到书玙身边,伸出手来将他抱起搂进自己怀里。初时,书玙还想要挣扎一下,却很快便放弃了挣扎的动作,无比顺从的依在杨靖泽身边,手中的毛笔也随手扔到了砚台上。
“在写什么,这么开心?”杨靖泽轻轻的亲了亲书玙的侧脸,柔声问道。
“给姐姐的回信,”书玙低声回答,他现在整个人都靠在了杨靖泽身上,有些微微悬空的不踏实感,伸出双臂搂住了杨靖泽的腰部,避免自己摔下去。
“安王世子妃?”杨靖泽微微挑眉,心中闪过几丝隐隐的不悦,又是卓淑瑜……尤其玙和自己之间,仿佛生了很深的隔阂般,而书玙对他那个姐姐,却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备至……
“嗯,安王封地距离京中路途遥远,安王世子又忙于封地内的政务,自姐姐出嫁,已经快一年了,都再没见过她……”书玙低声喃喃道,他是真得有些担心和想要见到淑瑜。
“……”杨靖泽没有在说话,直接用唇堵住了他的嘴,漫长的深吻,几乎要让人窒息。
书玙闭上了眼睛,睫羽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在眼脸处投下淡淡的剪影,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而凌乱,当杨靖泽终于肯放过他时,书玙的嘴唇已经变得殷红,素色的衣领被人扯开了些,露出的大片锁骨处依然弥漫着斑斑驳驳的青紫爱|痕,几近暧|昧而淫|靡,连眼角处似乎都弥漫着些情动时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