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烦了,书玙无事,”依旧是那种淡如流水的轻言轻语,可是,话中的拒绝疏离,字字都仿佛针刺一样毫不留情的戳在杨靖泽身上。
杨靖泽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他用手指缓慢的摩挲着书玙纤细白皙的脖颈,态度危险而暧昧,温柔调笑的言语里似乎染上了几分冷意:“怎么了,不开心么?”杨靖泽的嘴唇划过书玙的耳垂,轻佻的咬了一下,慢慢亲吻着。
书玙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一个月未曾被人碰过的年轻身体,只要稍稍撩拨,便有些情动了,更何况,在一旁暧昧的舐咬轻吻的那个人,还是日日夜夜、朝思暮想之人,两人之间又早就有过无数次的极尽缠绵、销魂蚀骨。
书玙稍稍扭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杨靖泽的眼睛。那双黑色的深瞳里,有几分熟悉的温情,却也夹在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硬和冰冷。
书玙眼神清澈的弯了弯嘴角,那张如同冰雪一般的脸上,嘴角淡淡的笑容使得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下来,极为精致的眉眼之间,带着些动情后的乖巧柔顺姿态,更是让人惊艳。
望着委身于自己怀中身体逐渐柔顺下来的书玙,杨靖泽刚刚有些冰冷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下来,他慢慢的亲吻着书玙,一边动手扯开了书玙的衣物,单薄的衣衫下,那具熟悉的身体依然美得让人惊叹,骨肉匀称的身体,柔韧的腰腹,宛若白瓷般的皮肤上渐渐的绽放出几朵淫靡的青紫吻痕。
杨靖泽起身,将书玙抱到软榻上放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体在墙壁上投下一个模糊的剪影。
断断续续的暧昧呻|吟声中,两人极尽缠绵……
一番云雨过后,书玙整个人都被折腾的虚软了,有些脱力的枕在杨靖泽的手臂上,用木簪束着的头发也有些散开,杨靖泽伸出另一支手,一把将那根簪子从书玙的发间取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了几眼。
书玙心中一紧,有些无力的手指猛地用力,抓住了杨靖泽的手臂。杨靖泽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随手放下那根木簪,抱住书玙,凑上前来,两个人几乎是头抵着头的轻声笑着问道:“怎么了?”
无论如何不想再让他注意到那根木簪,书玙垂下眼睛,声音极轻的只说了一个字:“疼……”
杨靖泽摸了摸书玙的腰侧,手指力道适中的按摩着,温柔的轻轻吻了吻他有些泛红的眼角。
书玙缓缓的舒了口气,靠在杨靖泽怀里,低垂着的淡琥珀色眼睛里,此时,依然还染着一场纵情的欢爱过后朦朦胧胧的氤氲情|欲,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意……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又恢复到了一个月之前,杨靖泽尚未大婚的时候。
书玙又开始整日整夜的留在九皇子府上,鲜少回卓府一趟。
赵令颐也不能随便进入的书房里,书玙却和平常一样,出入如无人之境。偶尔一两次在院门口处遇到,书玙从来都是谦和有礼的向九皇子王妃赵令颐请安,然后连个令牌也不用出示的,直接越过守在院落门前的侍卫,径自往书房走去。
被拦在外面的赵令颐,一身雍容贵气的华服,看着卓书玙笔直的背影,优雅大气的微笑着,神色间却多了几丝莫测。
荷花池边的小亭子上,正在对着水面扔下些吃食喂锦鲤的赵令颐,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到了从假山旁经过的书玙,当下便站直了身子,低头用帕子轻轻的拭了拭手指,抬起头时,微微昂起下颌,尊贵无双。
既然被看见了,书玙也不好视若不见的直接走过去,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书玙走近几步,跪下行了礼。
“书玙见过王妃,”书玙低着头,声音清冷的说道。
赵令颐微微一笑,刚想说快请起来,却瞥见书玙的脖颈一侧,一个十分明显的紫色暧昧痕迹。
心中瞬间涌现出无数纷乱的思绪,赵令颐手指有些僵硬的扶着小亭子的栏杆,稳住身形后,才缓慢的开口,“卓公子请起吧。”
“谢王妃,”书玙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依然是十分谦逊知礼的微微低垂着头,不敢直面王妃真颜。从侧面看去,脖颈处的暧昧吻痕却是清晰可见。
夏日炎炎,衣物的料子本就极为轻薄,书玙又素来喜欢浅色,在阳光的照射下,且不说那张精致的面容肤色如玉,几近透明,隐隐约约的透过衣衫、领口处,脖颈处,锁骨上星星点点的青紫斑驳爱痕,几乎刺痛了赵令颐的眼睛。
卓书玙几乎是整日留在九皇子府上的,这点,赵令颐心知肚明,而且,书玙所待的地方,也不过是仅有自己的屋子亦或是九皇子的书房这两处,就连吃饭都不喜离开,始终懒散的令人侧目。
卓书玙在九皇子府上的地位,虽然没有言明,可是,被九皇子的心腹侍卫看守着的书房、正屋,他可以随意出入,后院被交给了王妃赵令颐掌管,前院的一干事物,一向是由青荷妥善安排,直接向九皇子回禀而不需经王妃之手,相当于王府里大管家的青荷,对待书玙也从来是以一个侍女的身份,低眉顺目,谦卑服从。
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卓书玙,在九皇子府上,他身上的暧昧吻痕,似乎也只能来自于这座王府真正的主人了……
赵令颐的手指死死的握着栏杆,她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太多的细节,她早就注意到了有些不对头,却从来没有深究,直至今日,当她直接看到了卓书玙脖颈处依然十分明晰的吻痕时,她心中所有的疑惑不安,瞬间便找到了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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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书玙是故意的……
话说,谁还记得,淑瑜送给弟弟的木簪里,有毒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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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人心难测(下)
自那日的偶遇之后,赵令颐再也没见过书玙,然而,心底的种种繁杂思绪,却是愈演愈烈。
皇帝的身体似乎有些变差了,对于太多的政务,也越来越有些力不从心,如今,皇帝已经是把越来越多的奏折等政事直接安排给九皇子,甚至还从太后的长乐宫里传出话来,等到新年,就晋封一批妃嫔,其中,有心把德妃的位分升到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皇帝对九皇子的属意之心,朝中众人皆是看在眼里。
这些事情,在赵令颐看来,九皇子地位稳固,让她感到心安,同时却也因卓书玙的存在而心中愤懑。
因为公务繁忙,九皇子杨靖泽经常的宿在书房,赵令颐知道九皇子此言非虚,可是,有卓书玙那么一个人日日夜夜的陪伴在九皇子身边,对她而言,却是如鲠在喉般。
偶尔听见下面的丫鬟说笑时谈起卓公子,说其他容貌俊美,温文尔雅,家世卓越,赵令颐都在暗处冷笑,好一个翩翩公子,家世卓越,结果就是凭着那张好看的脸,一个大男人竟然爬上了九皇子的床委身于人,好不要脸!
赵令颐的这些心思,书玙自然是不清楚的,他从来不懂后院女人的心思,唯一能隐隐约约猜到的就是淑瑜的心思,可是淑瑜,这个古旧的时代,名门闺秀中,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更何况,赵令颐的手也伸不到书房这些地方来,书玙虽然是赵令颐的心头之刺,可是,只要书玙还受宠,一时之间,却也奈何不了他。
陪在杨靖泽身边的书玙,每日细心的帮他整理杂乱无章的密信、奏折,即便书玙依旧是白身尚未出仕,那些朝中大事,杨靖泽也从来不瞒着他。书玙每天只是安静的看着,从不多话,在杨靖泽累了的时候,从来不假他人之手的帮他端茶递水,关心备至,夜色撩人时,自然也免不了春宵帐暖,一夜缠绵……
盛德二十五年十月,九皇子妃赵令颐在被御医诊脉的时候得知,自己已有一个月余的身孕。
消息被派人送往宫中德妃、太后处的同时,赵令颐身边的侍女也将消息回禀到了杨靖泽的书房这边。
青荷低着头说完话,不敢再多言一句。屋中的气氛并无太多的兴高采烈,反而有几分冷凝的意味。
半响,反而是坐在桌边,单手支颐的书玙最先笑出了声,“恭喜殿下了,”书玙本就肤色如玉,眉眼精致,微微侧着头笑起来的时候,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杨靖泽见状,冰冷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
不出一日,宫中太后、皇帝、德妃等处都有贵重物品赏赐下来,就连低调度日的淑妃,都给侄女送来了些精致的赏赐。
赵令颐一身正妃的华丽宫装,眉眼含笑,伸手抚摸着自己还平坦的肚子,总算是彻底的舒了一口气。
就连之前因为书玙而产生的那些压抑、担忧,仿佛都随着这个孩子的到来而瞬间消失。是啊,不过是个九皇子殿□边的男宠而已!
赵令颐身后跟着一大群伺候的侍女走在桥边散步,池中的锦鲤看到人影,时不时的浮上水面寻食,赵令颐看着自己映在水面上的雍容身影,有些舒心的一笑。
卓书玙那张脸长得再漂亮再勾人,再怎么一身媚骨,也不过是个生不出来也上不了台面的男人而已,自己是九皇子的正妃,此番又有了身孕,就算被九皇子稍稍冷落些又有什么关系?有卓书玙勾着九皇子,自己反而不用为别的女人争宠担心,只要九皇子的子嗣是自己生出来的,这个王府里,自己的地位就没有人动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