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谨大惊失色,也不管疼不疼了,慌忙出手,扣住了杨熙还想继续入侵的手。
“别这样……”她还在做虚弱的抗争。
杨熙却笑得温柔可亲,在她惊悚的注目下,杨熙居然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毫不费力地掰开了。
杨谨倒吸一口凉气。她总算是明白了,杨熙之前抱着自己还能来回走动的怪力,绝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是真的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人的气力,不是凭空得来的。要么是自小习武,日积月累形成的,要么就是习学了什么高深的内功心法,经脉拓宽,自然气力增长。
杨熙原本不会武的,第一种情况显然不可能。那就是第二种?
杨谨看向杨熙的眼神更加诡异了。
“你怎么这么大力气了?”她还是忍不住问,虽然此刻的她,很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姿态。
“想知道吗?”杨熙笑问。
当然。杨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而——
“诶!你……”
她认真的表情没保持住,因为杨熙问她的同时,手指便不客气地勾了她的中衣,将那可怜的衣衫扯开,内里最贴身的那层,便大喇喇地暴露在外。
杨谨简直没脸活了。她羞愤地瞪视杨熙。
杨熙不以为意,更不怕,仍瞧着她,一双妙目还逡巡而下,落在了她胸口小小的起伏上。
然后杨谨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杨熙在微微摇头,流露出一副“看吧我就说不该从小缠着那劳什子,到如今人是长了这么大个子了,这里还这样的没起色”的神情。
杨谨一口老血险些喷出:你这是什么眼神!
她圆了眼睛,使劲儿地瞪杨熙。
如今的杨熙,似乎一切都看开了,一切都不在乎了。至少,杨谨的警告,她是全然不放在眼里的。她利落地勾了杨谨贴身的最后一层束缚……
杨谨一抖,因为肌肤的**,她不禁哆嗦了一下,也不知因为冷的,还是因为其他。
“唔——”杨谨的身体霍然绷紧,因为杨熙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竟然吻上了她的左胸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很短,也许很长。总之这段时间内,两个人便这样一坐一卧着。
杨熙做了那件事之后便像被雷击了似的,她猛地直起身体,见鬼了似的,扯过薄被覆住了杨谨裸。露在外的肌肤,之后便垂着眼睛,怔怔地出神。
而杨谨,作为一个丧失了大半行动力的病人,她只能躺在榻上,看着杨熙越发古怪的模样。而最初被杨熙侵犯激生的羞愤与怒意,此刻也渐渐化作了无限的担心。
“你怎么了?”杨谨担忧地问道。她尽力伸着手臂,指尖够到杨熙搭在榻边的手背上。
杨熙一抖,攥紧了榻边,却没有躲开去。
半晌,杨熙方幽幽道:“我疯魔了……”
杨谨蹙眉。
“我想我已经疯了三年了……从睁开眼睛,你消失不见的时候起,我就已经疯魔了……”杨熙微垂着头,一缕发丝溜下来,散在她的额角,遮住了她眼中的光,显得她更加的楚楚可怜。
杨谨胸口一滞,方才被杨熙吻过的地方,急剧而快速地抽痛了一下。
她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结束了……血,我看到了许多许多的血,有新鲜的,还有已经变得黑紫的……还有残肢,碎裂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五脏……”杨熙喃喃地叙说着。
三年前的那场惨事,杨谨是亲历者。只不过,她没有看到结束的情形。根据记忆里情形,她能够肖想得出,那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杨谨并不觉得惊恐或是恶心,但是她知道对于杨熙而言,那意味着什么,她更觉得心疼她了,心中的悔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强烈得连在心里驳斥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我以为你已经……”杨熙幽森地絮絮着。
杨谨自是知道她以为自己已经怎么了。在昏厥中醒过来,在意的人不见了踪影,任谁都不会往好处想去。
“呵!可他们告诉我,你走了……”杨熙笑得殊无笑意,看得杨谨想哭。
杨熙却停止了叙说,吸了吸鼻子,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面颊,轻笑道:“说这些做什么呢?”
她自嘲般地摇头,不看杨谨,却俯下。身摸了摸水盆里的水。
“凉了,我去换些热的来。”她作势要抱着盆离开。
就在这时,杨谨突的抓住了她方才抹过脸颊的那只手——
手掌心里,薄薄的水渍。
杨谨知道,那不是水,而是泪。
于是,她觉得自己的胸中也氤氲了水汽一般,把那颗设了防的心都泡得软绵绵的了。
杨熙倔强地不去看她。
扛不住杨谨的执拗,她拉着杨熙的手,连带杨熙的身体,都靠向床。榻的方向。
杨熙终究是拗不过她,更怕带痛了她身上的伤,只得由着她的力气,俯下脸来。
两张脸,相距不过三四寸的距离,呼吸相闻。杨熙的呼吸,明显更急迫一些。
杨谨拼着多卧床几日,努力地绷紧脊背,抬起上身,用自己的唇,去够杨熙的。
杨熙听到自己的心魂炸开一朵烟花的声音,若要豁出性命去只为一刻的缠。绵,她怎么舍得杨谨做那扑火的蛾?
她于是忘记了一切,用比杨谨的接近更快的速度,接近了杨谨。
直到,两个人,四唇相接。
良久,杨熙才恋恋不舍地暂时放过杨谨,身体仍撑在杨谨的上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杨谨到底是此刻体弱的那个,悠长的一个吻,已经快要抽尽她残存的所有的气力。
她胸口的起伏,缓缓从快速而剧烈变作平稳缓和,然后又不争气地红了面庞。
不管杨熙做了什么,这个吻,还是自己主动的……这可真恼人!
杨谨通红着脸,使劲儿瞪着杨熙,口中犹道:“你记着,我可没答应你什么,我只是……看不得你掉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杨就是标准的大悲大喜慌了手脚,然后还绷着还装的那种
啊开了新文《忆染青春》,存稿中,欢迎收藏~
第137章
杨谨的伤处好得很快, 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
对于这件事,杨谨比其他任何人都乐于看到。为什么?
原因很难于启齿。
自她醒来的那日起, 景砚当日便搬去了金羽的长郡主宫中居住, 美其名曰“不做那碍眼的, 影响’小妻妻‘感情”的。
杨谨听了这话,自然羞得无地自容。
杨熙却机敏地点破了她的心思:“您是怕看得多了眼热心跳,远水解不了近渴吧?”
此话一出, 就被景砚一串眼刀飞过来, 针锋相对地警告她:“有朝一日,你与谨儿在一处了, 莫忘了, 还得给我这个老人家奉婆婆茶呢!”
只这么一句话, 就把杨熙给噎了回去。
直到景砚好言好语地抚慰了杨谨, 又说“每日都会来瞧的”,被金羽的漂亮马车接走之后,杨熙这口闷气才渐渐地舒展开来。
哼哼!婆婆?
她会做宇文家的儿媳妇?灭国的大仇她还记着呢!
别忘了, 谨儿姓杨。就算是论起婆婆这桩事来, 她的正经婆婆这会儿还在青原城外长眠呢!
就算是打死杨熙,她也不会向景砚这个昔日的情敌敬婆婆茶的!那还不如一根绳子勒死她呢!
何况——
杨熙的嘴角噙上一抹危险的笑意:她与杨谨,谁娶谁,还说不定呢!
杨谨是不小心看到那抹笑的。
看到的同时, 杨谨就禁不住一哆嗦。
那个笑啊,怎么看怎么觉得危险又阴险。
杨谨于是特别后悔,怎么就没央着义母把杨熙这个祸害给一起领走了呢?
然而, 只转念一想,杨谨就能够确定,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就冲着杨熙突然亲自己胸,后来又被自己莫名其妙地主动拉着接吻的时候之后的所作所为,杨谨就知道,杨熙是彻底黏上自己了。
果然,她的预感是极准的——
杨熙这个不要脸的,从景砚离开之后,何止时不时地摸摸自己的脑袋、摸摸自己的脸?她还时不时地借着给自己换衣服、擦身体的时候,抚摸自己衣料下的肌肤,揩自己的油……
当然了,亲吻那是经常性的。
初时,被这样对待的时候,杨谨不是没试图反抗过。
可是,反抗有用吗?
反抗要是有用的话,坏人做坏事会得逞吗?
坏人做坏事要是不能得逞的话,还要捕快干吗?
在经历过几次三番被偷袭,以及正儿八经的被抚摸之后,在企图抗争以至于浑身折腾得都是汗,反倒给了杨熙再次给自己换衣服、擦身体的机会,更加地变本加厉之后,杨谨学聪明了——
反正反抗不能,索性就由她去吧!
不然又能怎样呢?
何况,有那么几次,确实,挺……
杨谨不好意思去想与“舒服”啊“享受”啊之类相关的词汇。她是个客观的人,她没法否认,确确实实有那么几次,她忍不住……回吻了杨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