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啊?”酸味太明显了,“我的确喜欢过她,可她根本不喜欢我,自作多情没有好下场,所以我移情别恋了,满意了吗?”
“勉强满意吧。你要继续争吗?”
“对,我要继续争,而且,力争上游,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殷溪景好歹也是个男人,别把我想的太弱不禁风。”
“遵命,我的三爷。”尘飞扬嗅着唇边的发香,美美地沉入梦乡,他知道,景不会再继续失眠了。
☆、049 心不从命,身已臣服
次日,细雨蒙蒙,天地苍茫一片,我叫阿楚备好轿子,和柳如是一起前往将军府。
柳如是不敢违抗,乖乖从命,为了这个孩子,她当真是对我言听计从。
要到秋天了,秋天正是训练军队的大好季节,因为冬天就要上前线,守卫边塞,大将军应该很快就要离开帝都去边城操练兵马,这是个在他身边安插自己人的好机会。
下轿时我转身扶了柳如是一把,她诚惶诚恐的低声道谢,雨势渐大,一时间竟看不清近在眼前的这个人是何面目。
柳大将军正在大堂赏雨,下人提前通报了,见到我们时并不吃惊,携着慈祥的笑迎了上来,拱手道:“微臣参见三王爷。”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我将他托起,谦逊道:“今天小婿前来,是有要事和岳父大人相商。”
柳大将军不着痕迹的看了柳如是一眼,对我作出请的手势,道:“王爷请,既然有事找老夫,就让小女先回避吧,来人,扶小姐下去休息!”
“不必,”我抬手制止了下人,对柳大将军道:“这件事情,也和王妃有莫大关系,还是将她留在这里吧。”
柳如是几不可闻的颤了一下。
“那……好吧,来人,给王爷沏茶。不知王爷所为何事?”
我沉吟了下,开门见山道:“我想让两个人跟随将军一起前往边塞,将军不必特殊对待,只把他们编入新兵里一起操练即可,也不必过多关注,如何?”
“这自然是小事一桩,王爷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我附和道:“自然不是为了此事,还有一件事,岳父大人,恭喜您,您很快就要做爷爷了。”
柳大将军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激动道:“小女她……”
“是,”我泰然自若的点头,“她有了身孕,可是……”我拖长音,“我并不是这孩子的亲爹。”
柳大将军激动的神色立刻被冰冻,脸色难看起来:“王爷这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孩子的父亲另有他人,我之所以告诉岳父大人,并不是要威胁岳父大人什么,我不会拿这个孩子怎么样,更不会拿王妃怎么样,只是,有件事想求岳父大人答应。”
柳大将军的眼神闪过一丝讥嘲,还说不是要威胁,那么提前说这些是为了什么?面上却诚恳道:“但说无妨。”
“大将军手里有两块兵符,这兵符,原本是与另外一个将军一人一块的,只是那位将军英年早逝,他手里的那块虎符就落到了大将军手里,而要号令大殷国全部的兵力,必须依靠这两块兵符,少一块也不行,小婿,想要其中一块兵符,就是那块虎符。”
柳大将军面上一紧,严肃道:“此事玩笑不得,这兵符事关重大,老夫万不能拿它送人,万一给皇上知道了……”
可以看得出,柳大将军很是生气,这兵符代表着他在武官中无上的权力,而且,这兵符还有一个用途,就是……
帮二皇子逼宫。
如果真的给了殷溪景一块,那么也就是说,大殷国的兵力将有一半被殷溪景所控制,到时候若真的走到逼宫的地步,只怕殷溪景会成为二皇子登上皇位的最大绊脚石。
我轻笑,对他眼底的怒气视而不见,“岳父大人,此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大殷国几十年没有出动全部兵力的时候,所以不必担心会被人看出破绽,岳父大人就说,给还是不给吧。”
“恕老夫不能从命。”
我站起身,面容严厉了些,状似回忆道:“不知岳父大人听没听说过,六皇叔的事情呢?当年六皇叔与父皇的妃子私下苟且,那妃子怀了六皇叔的骨肉,可最后,落的个什么下场呢?”
柳大将军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父皇对这样的事深恶痛绝,若我和父皇说了,岳父大人唯一的女儿可就难保了,再者,岳父大人不妨设身处地的为小婿想一想,若岳父大人的妻子怀了别人的骨肉,岳父大人当如何处置?”
作为男人,这恐怕是最难以容忍的事情,果然柳大将军的脸色发青,搁在桌子上的手也紧握成拳。
“小婿已经仁至义尽,不仅没有像父皇当年那样赶尽杀绝,且还留了两条命,难道在岳父大人眼里,宝贝女儿和孙儿加起来,还不及一块小小的兵符么?”
柳大将军的胡子气的一翘一翘,柳如是头快埋到地上去了,怎么也不敢抬头看自家老爹一眼。
“王爷稍等。”
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柳大将军拂袖而去,门外忽然一声惊雷,屋子里本来就暗,此时被闪电映得忽如白昼,我面无表情的负手而立,几个候在门口的丫鬟被骤起的雷声吓得直哆嗦,我哑然失笑。
柳如是偷偷瞄了正无言望着门外天色的人一眼,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没认真看过这个人。
在她心里,受她爹爹的影响,一直把殷溪景定位为一无是处空有王爷头衔的废人。
他总是温温和和的样子,给人软弱可欺的错觉,和喜怒不形于色的殷溪寒比起来,气势差了一大截不止。
可如今看来,殷溪景恐怕并不如表象那般。
他眉眼温润,举止斯文,没有架子,身形修长,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还有点褪不去的孩子气,可隐隐中,能感觉到被藏的太好的锋芒流转。
她收回目光,不知道自己所认为喜欢的,是真正喜欢的吗?
柳大将军去了很久,我没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想起昨天晚上尘飞扬说要帮我,虽然拒绝了,但不懂的是,他只是随口说说,还是当真有能力帮我?
算了,还是别让他趟浑水了,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能持续多久,但我知道,自己对他,始终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
管他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只依着自己的感觉走。
大将军抱着一个小小的锦盒从门外踏进来,衣摆上沾满了泥泞,他将锦盒放在桌上,灼灼逼人道:“不知王爷是如何判定小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呢?”
☆、050 毁你姻缘,非我所愿
我将锦盒拿起,打开一看,一枚虎符静静的躺在里面,听闻此话头也不抬道:“等孩子生下来,我们滴血认亲就是。”
不管孩子是暗卫的还是二哥的,反正一定不是我的。
我将虎符握在手心,沉甸甸冰冰凉,原来这就是权力在手的感觉啊……真的很容易让人飘飘然呢。
柳大将军没说话,我收好虎符,很干脆的告辞,相信再呆下去,定会将柳大将军气个半死,我向来尊老爱幼,这种事,可万万做不得。
回到府中之后,吩咐丫鬟要将柳如是照顾好,随后去找云深和采松。
云深正和采松一起,陪着小宝说话,这种天气无法练武,在屋子里又很闷,所以只能自己找乐子解闷儿了。
见到我,三人纷纷出声道:“三爷。”
我嗯了一声,坐到小宝床边,桌子上摆着吃的七零八落的西瓜皮,小宝的脸色看起来很不错,红扑扑的,像只熟透的苹果。
我对另外站着的两人道:“坐啊,不必拘谨。”
两人纷纷坐好,我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拿出放在了桌子上,对着两人道:“过几天,我安排了你们跟着大将军去边塞,你们的父母不是被蛮夷所杀么,我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也给你们一个报答我的机会,这些是给你们准备的盘缠,去不去?”
其实这个问题并没有回绝的余地,云深和采松没有干脆的答应,而是各自犹豫。
“给我一个你们不回答的理由。”
云深胖乎乎的包子脸上满是不舍,他先道:“我……我舍不得小宝。”
采松跟着点头:“我放不下他。”才和小宝确立关系没多久,已经下定决心陪着他直到……怎么可能答应离开?
我转头忘了小宝一眼,小宝正泪眼汪汪的瞅着采松。
呵,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放心,小宝我会照顾好的,更何况还有残阳在。”
采松和云深还是摇头。
我捏捏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我对着门口拿着纸伞的阿楚道:“你先带云深去别的房间,我有话要和采松说。”
言采松心下一沉。
阿楚应道:“是,三爷。”说罢看向云深。
云深咬咬下唇,有些不甘的起身走了出去。
待云深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我给小宝掖掖被角,语气波澜不惊道:“采松,说说你不肯走的理由,放不下小宝不足以成为不去报父母的大仇的理由。”
小宝拉着我的手,央求似的道:“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