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嘟囔了一声真难伺候,还是蹲了下去,端起碗来舀了一大勺绿豆凑到他的嘴边。
云深高兴的张大嘴,啊呜一口全含了进去,凉丝丝甜蜜蜜的口感让他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言采松收回目光,仰头灌了一大口绿豆汤,连嚼也没嚼就咽了下去,囫囵将身体深处涌上的燥热强行压了下去。
等了许久,一杯茶见底还是不见人出来,试几件衣服而已,需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吗?
我疑惑的走到里屋门前,敲敲门,扬声问道:“残阳,还没试好吗?残阳?”
里面静悄悄的,不见任何人回应,不好的预感升起,我抬起脚大力踹开了门,地上只余躺着的老板,窗户大开。
“妈的!”忍不住爆粗口,我转身就朝外跑去。
残阳不能有事……心快要跳出喉头,我在拥挤的大街上狂奔,右边的小腿肚不知何时开始抽筋,痛的厉害,我停下揉了揉,石头般的硬。
低头的瞬间,右边小巷里的一切映入眼中。
周围的喧嚣忽然消失不见,我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慢慢起身,朝着小巷走去……
几个蒙面人架着已经昏过去的残阳虎视眈眈的逼视着我,等我走的近了,其中一人道:“若想这人平安无事,就照我们的话去做,别问些有的没的。”
我的手紧握成拳,忽又松开,妥协道:“好吧,我什么都听你们的,但是你们,不能伤害他哪怕一根毫毛。”
“成交。”
旁边过来一个人,掏出一颗药丸毫不客气的塞进了我的嘴里,强迫我咽下后,又将一块黑布蒙在了我的眼睛上。
然后那人揽紧我的腰,将我扛在肩上,猛然一跃,凭感觉是上了屋顶。
他肩膀上的骨头杵的我的肋骨生疼,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这酷刑,可当他把我放下的霎那,我一下子便软倒在地。
!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诧的发现自己浑身已没有半分力气,就这么瘫软在地上,应该因为那颗药丸吧……
少顷,有人上前把我扶了起来,腿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听使唤,那人干脆一把横抱起我,上前走了几步,放到一个柔软的物事上。
脸颊给人用手背轻柔的反复抚摸了几遍,唇也被大拇指捺了一下,隐约有气息接近,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然后再没了后续,大概是离开了吧。
殷溪寒小心翼翼的关了门,长长呼了口气。
门外等待的几个蒙面人纷纷无声下跪。
殷溪寒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到别处去说。
“那个残阳呢?”
“回主子,就在隔壁的房间。”
“叫人好生照看着,别出差错。”
“是。”
“药效能持续多久?”
蒙面人顿了一下,凭直觉这句问的是另一人,回答道:“能持续二十四个时辰,头两个时辰是药效最厉害的时候,过了这两个时辰就能慢慢恢复知觉了,但力气会继续无法凝聚。”
殷溪寒点点头,他不急,在他心里,殷溪景早晚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前几天得知殷溪景身边多了一个叫残阳的人,举止亲密,令他大为恼火,本以为残阳是大哥的人,想就此抓到大哥一个把柄,没想到残阳竟被殷溪景接入王府居住,俨然一副颇受殷溪景宠爱的样子……
小东西真是长大了,长本事了,看来,他也不用傻傻的等下去了,本来还想多等两年的,等得到皇位,就将他囚禁于宫中,生与他同,死和他睡一个棺材。
“两个人都给我看好了,我先去睡一下,两个时辰后叫我。”
“是。”
睡觉,不过是养精蓄锐,准备今晚享用大餐的体力。
☆、029 怕你太过沉醉[上]
这个时代缺少精准的报时手段,无法知道时间,当然,这只是针对普通老百姓家的人来说。
于是,打更应运而生,成为较为普遍的职业。
夜间报时,是指每时辰一次,即两个小时一次。
更夫通常两人搭档,一人拿锣,一人拿梆,边走边敲,夜不能寐,十分辛苦。
言采松绝对不是那种会寄居篱下而甘于堕落成为米虫的人,所以他不会花三爷的银子,那么,就要自力更生了。
于是就这么当了更夫,当然,这件事恐怕连云深都不知道。
每次都是等云深睡下才出来,某次偶然碰见小宝,小宝奇怪的问他出门做啥,本不欲说出自己的秘密,但见少年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眸子,终究还是告诉了他。
于是同行的人多了一个小宝。
小宝将他所得的那份银子都买了吃食,两个人夜里饿了,就会边走边吃。
这份工作累在没有休息时间,一天充其量休息两个时辰就不错了,还是凌晨午休凑起来的。
小宝却毫不介意,或许是因为私心吧,言采松虽然对小宝心有愧疚,却也觉得开心。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在锣上敲了一下,少年略带稚嫩的清爽声音游荡在每条街道。
夜色初临不久,一天的燥热终于被重重压了下去,凉风扑面,吹的人所有情绪沉淀,心情变好了起来。
言采松时不时转头看他一眼,有时会和小宝的目光对上,两人不由得一笑。
小宝本性开朗,最初的几天相对无言之后,他自觉渐渐和言采松熟悉了,话也多了起来。
随手将一块玫瑰八仙糕塞进言采松的嘴里,他语调轻快道:“白天练得很累吧,不知道三爷叫你们练武是为何意,难道……是想也把你们培养成王府的暗卫?”
两位皇子封王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二皇子背后跟着一大串人,而三爷背后跟着的人却屈指可数。
言采松摇摇头:“不一定,如果真的需要暗卫,从武馆买几个人也比教导我和云深来的快和合适。”
嘴里被甜美的味道占满,他抿抿唇,很少吃甜的东西,这些日子竟吃了不少,但不会觉得腻就是了。
小宝苦恼的拧起眉毛:“也是,我真是越来越不懂我家三爷了,那天,他竟然还告诉我,他喜欢男人?!而且还把残阳领回来,那王妃又是怎么回事?三爷到底在搞什么……唉,我好怕三爷沦落成那些花花公子哥儿,整天沉溺于美|色,呸呸!我这乌鸦嘴,我家三爷肯定不会变成那样的!”
说到最后,兀自生起自己的气来。
言采松看的失笑,继而幽幽道:“你是……很排斥你家三爷和男人在一起么?觉得奇怪和恶心?”
“也不是啦……”小宝急忙否认,“我只是觉得三爷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三心二意的,我本以为,三爷把王妃娶回来之后会甜蜜恩爱,和王妃厮守一辈子,可王妃才嫁进来没几个月,三爷就开始往府里领人了,总觉得三爷这样做,和他的人很不相符,我从小就跟着他,对他,甚至比对我自己都了解,三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我小宝才心甘情愿的愿意服侍他,到老,到死。”
“你要跟着你家三爷一辈子?”
“嗯?是啊!”
“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吗?”
“没有,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我家三爷的。”
言采松长睫眨了眨,没再问下去。
是他想太多,他还以为……
香甜松软的八仙糕又递到唇边,他第一次抬手推开:
“我不饿,你吃吧。”
肚子饿的难受,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抓来,不会连晚饭也没得吃吧?
就这么躺着看不到动不了很无聊,所以小睡了一会儿,此时醒来也不知道外面是几时了,不过肯定接近天黑了。
小宝发现我没回去会着急吗,尘飞扬一定会出来找的吧。
努力想着别的事情引开注意力,身上有些泛冷,许是没盖被子的缘故,不过还好,知觉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正幻想着说不定等一会儿就能动了时,开门声响起,随着脚步声而来的,还有香喷喷的饭香。
小米粥?
有人把我扶了起来,让我靠在他的怀里,眼睛看不见耳朵愈加敏锐,听到他先是舀了一勺粥,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那勺子方才碰到我的唇。
哈,有点好笑,当我是什么,不能自理的小孩子?
不过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我乖乖张嘴,一口口将格外好吃的小米粥咽下。
肚子里不那么难受了,喂完之后他将我放下,放下碗,坐在了床边,凭感觉,他是在看我。
不懂这个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抓我和残阳又是为了什么,我只好屏息,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腋下有被触碰的感觉,那里是……衣结的地方?
果然,衣带被解开,外衣被人脱了下来扔到床尾。
这是……做什么?
无奈虽恢复了知觉,力气还是没有半分归来,只能任人摆布。
手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凉凉的,随着他的动作动来动去。
等感觉出这东西是什么,又是什么形状后,我大吃一惊!
鱼形玉佩!
那天亲眼所见柳如是把这玉佩送给了二哥,那这人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