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尘飞扬,淡定的多,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道:“有吧……”
除非我脑袋忘在路上没带回家才会选择帮二哥,现在自立完全没任何胜算可言,所以……我只能帮大哥。
“嗯……”我赞同的搭腔,“我也觉得会有,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若连敢爱的勇气都没有,岂不是懦夫?”
尘飞扬呼出一口气,重新望向窗外,嘴角勾起淡淡弧度。
小宝八卦兮兮的凑上来:“三爷,莫非……你喜欢上男人啦?”
若没看错的话,尘飞扬听到此话时身子一震,耳朵似乎也竖了起来呢……
细细暖流滑过心间,过往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在眼前上演,每一幕,都有他的身影和温度。
我给了他一个脑瓜蹦,笑眯眯道:“当然啦,不然我闲着没事问这种问题干嘛?”
说罢心跳的厉害,不敢去看某人的反应,更不去听小宝更加八卦的盘问,直接转身出门去沐浴。
午休过后,太子的人登门,说是太子有请。
我将擦脸的湿布巾扔给小宝,直觉大哥叫我是与那件事有关。
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临走时尘飞扬还在睡午觉,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完全和傻子这个称呼脱离关系,不再流口水含手指说不知所谓的话,眼神睿智了很多,但关于过去的事,他说,他还是记不得。
太子住在东宫,来过没几次,路都有些记不甚清了,跟着领路的侍卫兜兜转转,到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下人很少,进了门之后侍卫汇报了一声就退出门外,连带蝉鸣都被阻挡的严严实实。
大哥含笑迎上来,握住我的手腕往里走:“三弟别来无恙,这次叫三弟来,是想要三弟帮大哥一个忙,想必,三弟不会拒绝的吧?”
他这副亲热的样子让我们兄弟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我只得挂上客气的笑容,谦虚道:“大哥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只要三弟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皇后待我不薄,单凭这点我就必须站在大哥这边。
走到内室,正端坐在桌子前提笔书写的少年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他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侧脸还有未褪干净的稚气,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圈微弱的阴影,从窗外透过的阳光洒在他的脸颊上,衬得肌肤晶莹剔透。
蘸墨的手修长有力,认真的人总是别有一番风情,不想惹大哥不开心,我连忙调转目光,佯装疑惑道:“大哥,这位是……?”
大哥眼里的溺爱清晰可见,他用简练的话语解释了和少年的关系,原来这少年名为残阳,是大哥在外游历碰到刺客时救了大哥一命的小恩人。
野外养伤期间两人感情逐渐升温,大哥舍不得他,就直接将人带到宫里来了。
期间残阳一直专注于他正在做的事,根本没朝这儿看过一眼,可见是个注意力极其集中的人,他微侧身子的时候,我见到他领口附近盘踞的青紫痕迹,不由得叹了一声,大哥沦陷的好快啊……
而大哥求我要帮的忙,竟是……要将残阳送到我的府上,还要让我假装喜欢残阳?!
“二弟那里的人已经察觉,只是没拿到证据,这几天我这里防备森严,近身伺候的人都换了一批自己培养出来的心腹,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在登基之前,我不能让二弟抓到我的把柄,更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三弟,我知道这很委屈你,可是大哥再没别的万全之策了。”
只要残阳还在这里,无论他假扮成太监,侍卫,甚至丫鬟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殷溪情还是忍不住和他亲热,就一定有纸包不住火的那天。
可离开他的身边,他既不舍又担心,想来想去,只有放在殷溪景身边最放心。
听闻三王爷与王妃不合,有个情人也不过分,达官贵人喜欢豢|养男宠已不是什么奇事,但他现在正处在敏感时期,不能有任何污点,所以不能再固执的将残阳留在身边了。
☆、026 爱恨里,沉溺徘徊
我低眸沉吟半晌,假装去爱一个人……会比真的爱一个人轻松很多吗?
“好吧……大哥都亲口相求了,三弟不帮就说不过去了,只是……如果他不配合……”
大哥满怀信心的打断我的话:“不会的,残阳虽看起来年纪很小,可很懂事,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我瞄了还在写的少年一眼,隐隐约约,竟觉得他身上有种东西和我很像。
回府的路上多了一个人,意外的,残阳很健谈,大眼闪亮亮让人以为这个人会很娇蛮,实际上说出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般透着稳重的气息。
不知道秀亲密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我正愁眉苦脸没跟大哥说个明白,下轿子的时候残阳竟主动偎进我的怀里,我的手也很配合的揽在他的腰上。
去东宫时小宝被挡在门外,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到这情景肯定误会,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手心下是通过薄薄衣衫传递出的温暖和柔软,毕竟是一个才见过面的陌生人,我有些不自在。
一进入自己的地盘,我立刻松开手,天气太热了,额上的汗水直冒。
走的急了一头撞到一面墙,寒气迎面而来,我揉揉额头,沾了一手湿漉。
“尘飞扬?”
尘飞扬冷冷站在门口,望着紧跟在我身后的残阳不说话。
“三爷,莫非……你喜欢上男人啦?”
“当然啦,不然我闲着没事问这种问题干嘛?”
尘飞扬嘲笑自己的自傲,怎么就确定他说的是自己呢!
残阳上前一步,微微笑道:“尘飞扬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呢!”
尘飞扬眼神一厉,让本以为他会再说什么的我意外的是,他竟侧身让开了路。
残阳与尘飞扬擦身而过时,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你认识他?”我问残阳,小宝见我热的厉害,拿了一把折扇在旁扇着风。
残阳苦恼的卖力想了一会儿:“不认识,只是以前游历四方,接触的人多了叫什么的都有,大概有叫飞扬的我记混了吧。”
身体热心也跟着燥热,我看了尘飞扬一眼,心口莫名堵的慌。
破例没有在晚膳后洗漱上床,我持了一把剑,在竹林里毫无招式可言的乱挥乱砍发泄。
翠绿的叶子裂成几半从空中蹁跹而落,直到耗尽全身的力气,才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倚着一棵还算粗的翠竹。
反手握紧剑柄,我狠狠朝着某个方向射去,尘飞扬施施然抬手接住,漫步朝我走来。
他在我眼前蹲下,娴熟的从我袖中掏出手帕要给我擦汗,被我一手打掉。
他叹口气,包容了我的无理取闹,将打飞的手帕捡回来,声音低沉道:“我以为,你说的是我。”
俊逸非凡的眉眼隐在清浅的夜色里,竟有几分落寞。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却听懂了,手心的汗水湿濡了伤口,一阵措不及防的疼。
我深吸口气,略带嘲讽道:“我说的,就是你,尘飞扬,我给你全身心的信任,你给我的,又是什么!”
别以为我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太多蛛丝马迹证明这个人不简单,可他就是一句实话也不肯跟我说,那我所说所做的那些又算什么,咎由自取自作多情吗!
他先是欣喜,后又沉下脸色,拾起我的右手将紧握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低低道:“我怕我说了,你就不要我了。”
“那就是说,你根本就是恢复了记忆,然后对我隐瞒一切,对吗?”
他将手心的汗用手帕擦干,又从怀里拿出药膏小心涂抹。
“对,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如若说了,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景,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有真感情的,你,感觉不到吗?”
伤口处理好了,他俯身贴向我,直到额头抵着额头,彼此呼吸交错才停下,与我近距离对视,黑色的瞳孔如深渊,一旦踏入永不复生。
鼻端都是属于他的气息,熟悉的,又能让我呼吸都变得压抑的。
感觉不到吗?
我一直奢望有人能爱我,让我尝尝被爱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一直**人的那个,真的很累很累。
受伤时他在身边,做噩梦时他在身边,难受时他在身边,心情不好时他还在身边。
所有苦痛不再一个人抗的感觉,让我深切感受到自己还是有人宠爱的,不为利益,不为权力。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叫小宝去抓药时,小宝对我说,这些药根本不是驱散脑部淤血的药,而仅仅只是补药,药店的老板还说服用的量别太大,容易补过头。
原来不是我多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平静很多:
“你靠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不回答,唇上落下一个柔软湿润的物事,如羽毛般轻盈,忽又离开,身子已被人抱紧在怀里。
尘飞扬笑道:“就是这个目的,景,就算我不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我对你的心意,也是毋庸置疑的,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不喜欢你所信任的人对你有所隐瞒,但我真的不能说,可看到你因我这么伤心生气,老实说,我很高兴,因为能影响你的情绪的人,委实太少,而我有幸成为了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