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看得明白。”
“狼尾滩,狼尾滩……我看这狼尾滩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守将戚昕虽不是有名之辈,但只要坚守阵地,我们很难讨得好去。如今陈人依险泊船拦我军去路,就是轻视我军,陈人军中也必定不会有所防备。我军舰船虽大且猛,但是怕兵士一时之间操控不够娴熟,真正打起来没有必胜的把握。兄长对此可有良策?”
“四弟所说即是我近日所思,你说陈人轻视我军,是何道理?”
杨笑澜微笑道:“水战非北人所长,世人尽知,陈叔宝为何会笃的有恃无恐呢?因为陈军一贯偏安南方,诸多次失败的北伐让他们几乎有了一个思维定势,北人水战?笑话,可欺。”
杨素点头称是,道:“有理。看来四弟有些想法,不妨说下去。”在军营的这段时日,杨素明显觉察到杨笑澜的不同,较于大兴,她深沉了许多。
而且这个男装的女子除了背负着穿越时空、离乡背井,救世的重担之外,还有了其他的心事。
有心事,是长大成熟的标志么?
杨素看了看藏在面具下沉吟的杨笑澜,不禁想到。这心事,与那个女人有关么?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算是多事之春了。
工作上比较烦,要研究竞品,还要想一个推广运营计划,挂心,时刻记挂着;现在虽没有完成,但是烦那么久了,疲了,也不去记挂了。
还有我家老头子住医院了,住进去了,就放心了,没住进去之前比较烦。
因为这些烦心的原因,没有办法定定心心坐下来写东西,以至于答应好的两日更变成了半月刊,寿头也觉得很抱歉,其实我每天早夜必想,啊,还木有更文……但是无法静心真的写不出东西……
这种什么都不想做的状态可能工作了的朋友会比较能够理解,还在读书的看官,幸福滴人儿,想想考试前吧,大致接近,只是可能工作后要考虑到各种人的因素,更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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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只能郑重地道歉了,请多多包涵。
btw,借着有话说,祝某位要做手术的看官一切顺利。
嗯,还有谢谢起同学推荐的数字尾巴论坛,招人败家的网站……
最后的最后,感激,无论是批评还是理解,寿头一样感激。
朋友看了大家的评论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是,你的读者都很好。
是,确实。一直都觉得,看官们给了寿头很大的鼓舞和关心。
批评也都很中肯,这一点寿头深觉庆幸,需知批评也是要动用感情的。
就像111每天必来鄙视我+痛哭流涕鞭策我……其实,我老不好意思的……
☆、第六十一回 初战(二)
杨笑澜认真回忆了从前玩太阁立志传和信长之野望的经历,思量再三,在杨素目光的鼓励下,说道:“如果我军白天进攻,很容易被陈军发现虚实,且狼尾滩水流迅疾,很难保持阵型,会是一场硬仗。 据我观察,有些将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对于陈军心存畏惧。我们倒不如趁着夜幕遮掩,让舰船顺流而下,打他个措手不及。”
杨素拍拍杨笑澜的肩膀,笑道:“这样还不够。”
“还不够?”杨笑澜不解。
“是,还不够!”望着滔滔江水,滚滚波浪,杨素已有策出。
单靠水路自然不够,杨素是出了名的智勇双全之人,用兵之神世人皆叹,杨笑澜只猜到也许水陆配合效果更佳,没想到杨素尚有后招。
杨素传令开府仪同三司王长袭率步兵由长江南岸攻击戚昕别栅;令大将军刘仁恩率装甲骑兵自江陵西进,沿长江北岸进击白沙要点;自己则亲率黄龙战舰千艘从水路攻击。
传令时,还特意交代:千秋功过,胜负大计,在此一举!诸公奋力。
三日后,夜色迷蒙,星光黯然,恰是个夜袭的良辰。
约定好的三路人马按时开拔,将士衔枚疾进。杨笑澜与杨素同舟,纵有万人同行,但在这宁静的环宇里,却丝毫未闻得半点嘈杂。
杨笑澜听着周行江面哗啦哗啦的水声和偶尔的轻声低语,握紧了手中的银枪兴奋难耐。
风劲帆满,浪疾水湍,黄龙战船靠近戚昕水寨,还不等哨兵发现状况,一声令下,强弩火箭万箭齐发,一时间,本来漆黑如墨的江面上映如白昼。
一轮攻势过后,杨素见陈军水寨已乱,名杨玄感带兵攻寨,同时令杨笑澜带军冲上准备好还击的青龙战船。
杨笑澜接令后举枪一呼,道“儿郎们随我来!”,便如旋风一般的杀向敌船,杨素想再关照一声“小心”也尚且不及。青铜面具在夜色和火光的映照些闪着幽幽的清辉,对上陌生的充满敌意与恐惧的脸孔,杨笑澜来不及细想什么人命关天,什么杀人犯法,只是本能的格开砍向她的刀戈,避开零星的箭矢。
战场上,生死间,容不得什么考虑迟疑,只将生本能发挥尽致。
关键时刻,平日的苦练见了真章,银枪过处,势如破竹。
枪花在刀光剑影间舞动,挑、拨、刺,惨叫不绝。
人,生而渺小,人命,微如草芥。
配合王长袭的步兵与刘仁恩的骑兵,水陆呼应,杨素部队一举冲出峡口。戚昕摸不清隋军兵马的虚实,不敢死死守着水寨,撇下来一干兵士,自驾战船逃走。陈军乱作一团,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
日出扶桑,旭日东升,江面顿然开阔起来,四艘五牙战舰开道,千余艘黄龙战舰、蚱蜢、平乘小型战船浩浩荡荡进发,两岸郁郁葱葱,初胜的隋军盔甲曜日,反射出太阳的万道金光。杨素高坐在五牙舰首,容貌雄伟,两岸的陈人仰望,以之为江神出水,站在杨素身边一身戎装脸带面具手执长枪的杨笑澜煞气逼人,岸上的陈军遥指着她大呼“阿修罗王”,一神一王齐出,宛如天人,陈人望风披靡,沿岸的重镇依次陷落。
捷报传至京师,杨坚自是心花怒放,水军的胜利堪称奇迹,这一场荣耀对于长江下游直捣建康的军队来说更是一种莫大的激励,甚至有着尤为重要的战略意义。
比杨坚更为高兴的,则是独孤皇后与杨丽华,听到这个喜人的消息,又得知杨笑澜在军中骁勇,为之喜悦之余不免多了一丝担心。
独孤皇后怕这年轻气盛的少女,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亡的可怕,完全不知进退,因胜利而冲昏头脑,特此进言扣下了杨坚对她的褒奖。
嘉奖的旨意里没有身为先锋的杨笑澜的大名,她有些怔,却不以为意,她大致能够明白这又是出自独孤皇后的意思,她本就是私自进营,不奖励不惩罚已经是一种宽恕。对她来说,她的面具,她的无惧,使敌军胆寒已经使得她有一种前有未有的满足感。
狼尾滩一战后,陈军中开始有了这样一个传说,隋朝的军队有如神助,军中有一个用面具遮脸的猛士,大家叫他“阿修罗王”。
舰队顺流东下,一天夜里驳岸休息,杨素招来了杨笑澜。
“睡得可好?”大战之后,还没有及时问过这位大杀四方的四弟有何感想,可有不少人首战时的害怕。杨素问道。
杨笑澜见没有旁人,摘下了面具,笑笑道:“没有辗转,没有噩梦,一夜到天明。”
“半点不怕?”杨素奇道。一般人,就算是受过操练的军士,首度杀人,有不少会受到惊吓的,这个弱女子一身浴血,竟无丝毫惧意?
“我也觉得奇怪。”杨笑澜耸肩道:“曾以为会吓到夜夜噩梦,心生愧疚,谁知,居然丝毫感觉全无。兄长,这刚上战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兴奋。”杨素道,想到第一次随父出征,在马上只觉得兴奋难耐。“我们杨家,世代流着好战的血!”
杨笑澜想点头称是,又觉不妥,只笑了一笑,道:“下一站岐亭,听说守将吕忠肃级别不高,倒也是个人才,还自掏家财充作军资,陈军士气正旺,对我们极为不利。”
杨素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军数万人之众,还怕他区区千人不成!”
“也是,兄长智计无双,用兵精妙,笑澜佩服。”
杨素笑骂道:“你这是在阿谀奉承么!我已将你的战功报上,未见封赏,可怨不得我。”
“逆了皇后的意思离家出走,本就不为这些。只是……我们水路向东,几时能到得了建康?到这里几年了,对于世云师姐和宝物还没有丝毫进展。”
“急了?”
“急倒是不曾急,只是怕。”
“怕?”
“是,怕。”杨笑澜心中有些苦涩,脸上却是平和,道,“怕这样的天长日久,忘了自己是谁,眷恋现在的安定。可是这一切,又都是假的,虚幻的东西向来不长久。言归正传,这次我们的目的是确保下游顺利攻入陈朝首都,为攻城的晋王军做好辅助工作,可是师父又说陈朝会有一件宝物,估计还沾着些王气……”
见杨笑澜无意多谈心事,杨素只道:“找你来,就是为了此事。趁着靠岸,你骑着十三日夜兼程赶往**,投晋王的部队,另有庐州总管韩擒虎、吴州总管贺若弼两支先锋军队候命,你看,你是选择哪一位跟他们一起渡江进京?”
杨笑澜一愣,独孤皇后曾经提过,贺若弼是高颎推荐的,说是朝臣之内,文武才干无若贺若弼者,但是独孤皇后又说,贺若弼为人骄傲自满,格调不高,难成大器。而贺若弼对杨素一直深有忌讳,满朝文武,他服高颎,也只服高颎。道:“我还是去投奔韩擒虎吧,贺总管与你不见得很合,且他们的部队身在广陵,要在春节之前赶到,有些难为我们家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