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重重，水雾缭绕。
东方不败将自己埋在温热的水里，享受片刻的安宁。萧萧去找雪千寻商量要事，不会担心被他魅惑，或者被他偷袭。坦白来讲，自己对于情丨事，已不会再抗拒，但总还算不上享受其中的乐趣。不能冷落到萧萧，但也不能太过顺从他……
适可而止，恰到好处。
有谁，光脚走过来？
东方不败从水里钻出来，看着帘幕后随着烛光晃动的身影，不是萧萧！
小心翼翼地、试探地走进，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
东方不败手指捻动，以水珠为暗器弹过去。
帘幕滑落。
哎呀——
柳生扯着白色帘幕跌倒在地，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望着东方不败，哀怨道：“教主——”
东方不败嘴角扯动，无奈道：“怎么又是你？”
柳生见东方不败并没有生气，爬起来走过水池边。
“谁叫你来的？”东方不败靠在池边软枕上，左手盖在眼睛上。
“我……”柳生嗫嚅，水声哗啦、哗啦一阵响。
“这里不用人伺候，你去忙别的吧。”东方不败懒洋洋道。
“教主——”柳生羞怯地叫道，解开的衣衫露出白皙瘦弱的身体，渐渐靠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意识到异样，忽然睁开眼。
柳生完成裸裎在自己面前！他有一瞬间的惊慌，随即明白过来柳生的意思，无奈道：“穿好衣服出去，我不用你伺候！”
柳生一双桃花眼盈满水雾，难过的问：“为什么？柳生只是想要报答教主的不杀之恩而已。教主难道嫌弃柳生么？柳生很美味，柳生很有技巧，他们都说柳生很销丨魂啊。”他说着、说着，泪水就真的滑落。
东方不败扯过毛毯丢在柳生身上，轻声道：“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柳生眨着眼睛仰望东方不败，问：“我会懂么？”
东方不败披上衣衫，道：“嗯。”
“是这样么——”柳生的声音忽变，奋力朝东方不败扑过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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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风云卷】柳生
“你——”东方不败身形飘动，避开柳生。
“怎么？教主不记得我咯？”柳生的嗓音恢复之前的羞怯，语气却是充满调笑之意，他飞快地在身上裹缠帘幕，落在水池之外，歪着头望向东方不败，“我们还真是有缘呐！我都放弃那单生意了，竟然又被你日月神教的属下带回黑木崖。”
“是你。”东方不败理好衣袍，不屑道，“原本还要费心去抓你，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本座怎么会放过你呢。”
“我都说过不做那单生意啦。”柳生泰然自若道，“如你给我钱，我就帮你做事喽。”
“本座有说过要用你么？”东方不败银针飞出，两枚锁住柳生双腿的踝骨，两枚锁住他的双膝的髌骨，迫使他跪下，冷哼道，“本座凭什么雇佣你？”
“东方不败你至于这么记仇么！”柳生呲牙咧嘴，避不开，挣不脱。
“错！”东方不败放开他，冷然道，“本座只是在教你上下尊卑！”
“是，教主。”柳生满不在乎，故意拖长尾音。
“是谁雇你来杀我的？”东方不败走向柳生，步步生威。
“这个——”柳生脚底抹油，扑向窗户，却被东方不败甩袖缠住，扔在地上，“哎呦哦！”柳生痛得哀呼。
“怎么几日不见你的功夫倒退不少。”东方不败冷笑，“我已叫你从我手中溜走一次，又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呢。”
“没良心的黑心主顾，见我没完成交易，竟然派人杀我灭口？还持续不断日夜轮番不停歇啊！我若不是身受重伤累得要死要活，又怎么会混进浪人营，稀里糊涂的被你们带回黑木崖？”柳生叹道，“他既不仁，我当不义。现在看来，我出卖他给你，一点儿也不过分！”
“我没时间听你诉苦。”东方不败负手，漠然道，“不说就等死。”
“我说、我说、我说、我说啊！”柳生急忙道，“雇我杀你的人是个海盗头子，驻地在双屿岛，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要靠你们自己查喽！”
“双屿岛？”东方不败冷笑，“我明白了。”
柳生不动声色地移向门边，东方不败冷冷的眸光扫过来，惊得他心惊肉跳。“我才不是想要逃跑！”柳生此地无银三百两，嘴硬道，“若不是我身受重伤在先，又怎么会逃不掉！”
东方不败将视线落在他的双膝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信不信我砍掉你的双腿，看你还怎么逃？”
柳生哭丧着脸，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惊道：“我的腿！”
东方不败冷哼道：“不错，你的腿！我方才用银针锁住你的筋骨，你以为只那么简单么？一年以内，你若强行往腿部用力，你的腿筋、脚筋会怎么样还需要我告诉你么！没有立即砍掉，已经是对你的仁慈！”
“柳生知错。”柳生跪在东方不败脚边，“求教主恕罪。”
“我再问你，是谁雇你来杀我的？”东方不败弯下腰，浅笑着盯着柳生，“如果你再回答错，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呀。”
“柳生的真不清楚其中缘由。”柳生回忆道，“不过，他的手下都叫他少主，双屿岛的那伙儿海盗也是近一年之内才渐渐聚集的，他们的势力并不算大。”
“那他为什么会找上你？”
“我是东瀛柳生新阴派的最后传人，擅长伪装和逃遁之术，他大概是想误导你，让你误以为对方很强大，引起你的注意。”柳生右手摸着耳垂，缓缓道。
东方不败丢给柳生一粒红色药丸，命令道：“吃下去。”
柳生也不问，仰脖子吞下，道：“我帮你做事，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一定答应我。”
“什么？”
“帮我找一个人。”柳生的神色忽然黯淡下去，“柳生新阴派在朝野争斗中被牺牲，整个家族只剩下我和弟弟，然而我和他却在战乱中失散，我只知道他在中土，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找到他。”
“所以，偷看赵鹤呈递上来的东瀛浪人情况簿册的人是你？”东方不败忽然明白过来。
“我的弟弟，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所以我想他一定会混得很好，就想赵鹤看看有没有查到他。”柳生无奈道，“我最怕他嫌弃柳生这个姓氏……”
东方不败挥手止住他，道：“我没兴趣听你讲你弟弟。”
柳生略微尴尬，难得从他这张总是在伪装的脸上看到如此真实的表情，他丧气似的低头道：“是。”
“雾隐雷藏还是田启云，你选一个。”东方不败道。
“什么？”柳生疑惑。
“你长得不错，又会演戏，不送出去作暗桩真是可惜。”东方不败耐着性子解释，虽然他知道柳生一定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跟在雾隐雷藏身边呢，还是想跟在田启云身边呢？”
“我听你的安排。”柳生认载。
“好，那就田启云吧。”东方不败勾手指招他起来，“明天我会带你去见田启云，你可一定不要让我失望。怎么样让他主动跟我要你，你会做的吧？”
“哦。”
柳生应声，又忽然望着东方不败问道：“知不知道我今晚为什么主动暴露自己？”
东方不败并不在意。
柳生又接着道：“因为你负手望天的那种神情，好像是他，我总是忍不住——”
东方不败打断他，冷然道：“我不想知道。”
柳生悻悻然，推开门。
萧一山静静的站在阴影里，一双眼睛漠然望向柳生，在遇到东方不败的视线时，转瞬间盈满温柔。
“你回来了。”东方不败轻声问，“怎么不进来找我？”
“怕打扰到你。”萧一山笑答，牵住东方不败的手向里走去，“秋夜风凉。”
“我和他没做什么。”东方不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我都知道。”萧一山转身将东方不败紧紧搂在怀里，叹息般道。
“你胡说什么呢。”东方不败小声抱怨，“你的身体好凉。”——你应该在外面站了很久吧？
萧一山松开手，抱歉道：“凉气沾到你身上了。”——我只是太想拥抱你。
东方不败走近萧一山，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唇拉向自己的。
帘幕随风动。
东方不败惊讶得看着萧一山离开自己，问：“你为什么不——”
萧一山用干净的毛毯裹住东方不败，在他的唇边一吻，答：“我真的，只是想要取悦你。不过好像，要麻烦教主大人重新沐浴了。”
重新换过水，萧一山也滑进去，力道适度的为东方不败按摩肩背。
“雪千寻那边怎么样？”东方不败懒洋洋地问。
“已经收到雾隐雷藏的回复，所列通事名单里果然没有曲折这个人。”萧一山的手指沿着脊椎骨节一节、一节按摩，“那这个曲折怎么办？”
“把他扣起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