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山痛,是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究竟要经历多少世事艰辛,进过多少痛楚磨难,才能如东方不败现在这般气度优雅,笑看风云。
东方不败十分坦然的面对着萧一山,“我们就从日月神教开始。”
萧一山附身,亲亲吻在他的鼻尖,“好,我在黑木崖放烟火给你看。”他将自己的锦衣解下来,套在东方不败身上,“世界上最美丽的烟火。”
一路走来,只有尸体。
萧一山牵着东方不败的手,小心翼翼地躲过这些丑陋的尸体,笑道:“自从我踏上这片土地,就没有打算让我遇到的人活。你看,我已先比你踏入修罗场一步。”
东方不败冷冷的看着这些尸体,不会再替他们惋惜,不会再觉得残酷。
这就是游戏规则。
鲜血淋淋。
你不狠心,受伤的人就会是你;
你不强大,死亡的人就会是你。
“我命人把任我行藏的火药全部抢了出来,然后埋在黑木崖各处要塞,只等我的信号,他们就会点燃火信,将这里炸的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尸骨遍野。”萧一山从袖中取出一只火箭,“交给你。”
东方不败接过来,丝毫没有犹豫,“我们去山巅,我想好好欣赏这场烟火。”
萧一山这一次并没有与东方不败并排,而在与他错开,落后半步,他说:“从今以后,我要成为你的影子。”
永远跟在你身后,不离不弃,绝不生离,除非死别。
东方不败没有回头,留给萧一山,也留给黑木崖一个傲然绝世的背影。从今以后,他要站在云端,要世人敬仰,万古流芳。
他接过萧一山递过来的火折子,沉稳的手,点燃火箭。
呲咻——
在郁蓝的夜空开出一朵璀璨的火花。
祭旗台的火药最先点燃,火光登时冲天,照亮湖边的小亭;继而是议事大殿,恢弘的建筑轰然倒塌;接下来是风雷堂、白虎堂、青龙堂,甚至一水间……
火光遍野,哀号不绝。
东方不败负手,漠然看着这一切,漫天的火光,时而窜上天的烟花,毫无顾忌的绽放属于它们的美丽。
是天下人负我,而非我先负天下人。
东方不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知道火光熄灭,人声渐弱,日光初升;萧一山则静静地看着东方不败,他的光,他的亮。
一个历尽所有苦难的人,再也不会有什么能够阻挡他追求自己的理想。
“日出东方。”萧一山轻声说。
“唯我不败。”东方不败仰首。
东方不败站在山崖之巅,迎着东方初生的晨光,俯瞰山河岁月,向万里河山、千年岁月起誓:
我要这天下,再也没有能够困住我东方不败的人;
我要这天下,再也没有能够伤害我东方不败的人;
我要这天下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我要这天下所有轻视过我的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
我要这天下,唯我不败!
我要这天下,唯我独尊!
我要,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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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前面9万+,只是为了写这一章的东方;在这篇文的设定里,东方是受,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骄傲、他的强大,所以之后,就是东方风云天下的故事。 ②小攻哭,是他感同身受,是他爱到极致,他真的明白东方经历过什么。谁说攻不能哭的么【摊手 ③鞠躬感谢~
第34章 【武痴卷】扬州春
碧海波涛,层云万里。
日光勾勒出一幅遗世而独立的剪影,剪裁精致的银色锦袍紧致合身,更加衬托的他身形修长,线条流畅。他负手而立,稍稍仰首,双眸微微眯着,神情犹如千年古寺里受世人顶礼膜拜的神佛。
看破,却仍旧执着。
骏马嘶鸣,马蹄声近。
他闻声回首,笑靥风华绝代。骏马上的那人,容颜俊美,人中龙凤,也曾身居万人之上,而如今却甘居他一人之下。
马鸣风萧萧。
萧一山跃下马,飞奔几步,走到东方不败身前,仰望着他,笑问:“可有超出一炷香时间?”
东方不败拿过缰绳,翻身上马,俯身看着萧一山,眉梢一扬,声音清亮:“下次,只给你半柱香时间。萧萧,我们走!”
说罢,扬鞭而去,荡起沉沙飞扬。
萧一山撇撇嘴角,足下用力,施展轻功紧追其后,几个起落,握住东方不败持缰绳的手,搂住他的腰身,落在马背上。
“我们去哪里?”
“去找任我行!”
东方不败稍微侧脸,露出一个充满魅惑但残酷冷厉的笑容,“找到他,杀死他!不杀死他,我怎么有颜面活在这世上?”
“你的功力恢复的怎么样?”
“放心,就算我武功全失一样也能玩死他!”
萧一山迅速的在东方不败的唇上一吻,然后揽紧他的腰身,握紧他的手,奋力扬鞭,“不错,我的东方就算武功全失也一样能够玩死任我行!更何况,还有我。我们这就去扬州,玩死任我行!”
东方不败接道:“不仅要玩死任我行,还要得到他的日月神教!”
江南三月初,弱柳轻拂,细雨缠绵。
青瓦白墙,巷道幽深。
东方不败撑着一柄十六根竹骨的青色纸伞,踏着青石板,踏过小桥流水,像是刚从一副泼墨画里走出来,又像是将要走进一副泼墨画。
萧一山牵着萧萧,紧跟在他身后。
他不敢靠东方太近,生怕惊扰到此刻如诗如画的意境;就连萧萧似乎也明白,安静地瞪大眼睛望着它的主人,呼吸都放得很轻。
细雨,沾衣欲湿。
萧一山轻叩柴门,三短两长。
“王爷,您终于来了。”雪千寻打开门,眼珠骨碌碌转动,落在东方不败身上,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王妃?”
“王爷?王妃?”东方不败斜睨萧一山。
“东瀛所封弹丸之地的王,不提也罢。”萧一山笑答,牵着东方不败的手走进屋子,从丫鬟手里接过手巾,温柔地擦拭他的发梢,“你看你,撑着伞,却还是沾湿了头发。”
“我说,就算你是王爷,我也不可能是王妃。”东方不败挑衅道。
“是,你才是王!”萧一山吻在他的额头,“我的王。”
满屋子仆役丫鬟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噤声不语。
东方不败不置可否,扬眉道:“错,从今以后我就是教主。他日,夺得日月神教,那我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若是一不小心毁了灭了日月神教,那我就重新建立教派,仍旧是教主。”
萧一山一撩衣摆跪下,“参见教主。”
满屋子仆役丫鬟见他们的王爷跪下,也都跟着跪下,齐声道:“参见教主!”
萧一山起身,回头对仆役丫鬟们道:“从今以后,教主就是你们的主人,他说的话,甚至比我的命令更重要,你们必须言听计从,不得有误。你们明白?”
“明白!”
“都下去吧。”
“是!”
“任我行在哪里?”东方不败拂袖,走到主位上坐下。
“风来客栈。”萧一山也走过,站立在他的身侧,“桂花婆婆和任盈盈在我们手中,他决计不可能找到。”
“很好。”
雪千寻奉上茶,东方不败端起茶盅,浅浅抿了一口,接着问:“扬州最大的勾栏妓院是哪里?”
萧一山的脸一黑,却还是老实地回答:“暖香楼。”
东方不败冷冷的眸光望着窗外的细雨,清淡的声线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缓缓讲出这样一句话:“明日午时,我们就在暖香楼等任我行,他若是不来,就吧任盈盈卖给暖香楼的老鸨。”
“桂花婆婆和任盈盈就锁在这庄子的地牢,你要不要见见她们?”萧一山双手搭在东方不败的肩膀,用适中力道的为他揉捏,“赶了这么久的路,不累么?”
“嗯——”东方不败微眯双眸,发出一声舒畅的浅吟,“我为什么要见她们?还是你觉得我应该怜惜她们?”
被任我行囚禁的将近五个月里,究竟都发生过什么?
东方不败不说,萧一山不问。然而这并不是说,萧一山不想问,不想知道,他只是不知道东方不败愿不愿意回答。
万一我触动你的旧伤,
万一我惹你噩梦重温,
让你难过,让你悲伤。
东方不败回首看向萧一山,有些诧异。
萧一山笑道:“你看,你不是没有抗拒我么?这就表明,你的身体也认可我”
东方不败神色忽变,狠狠道:“萧一山,你若是敢背叛我,我一定追杀你到死!”
萧一山扶着他坐起来,“嘘,我都明白。水凉了,我们回房间去。”
东方不败裹着毛绒绒的毯子,光脚站在水池边的地毯上,发梢的水顺着下颌低落,他回首望着萧一山轻笑。
“你也叫萧萧好不好?”
“?”
“萧萧也是你送我的,马和前主人用一样的名字,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萧一山牵起东方不败的手,虔诚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萧一山为你做牛做马,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