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得起,可是,任我行等不起。”东方不败负手望天,叹道,“我答应你,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绝不做伤害自己的事。”
萧一山的手臂穿过东方不败的腋下,落在他的腰间,下颌搁在他的肩膀,轻声说道:“我等着再和你一起看日落。”
“还有海上的日出。”
时间是最神奇的存在。
当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或是做喜欢的事情的时候,时间好像走得很快;而当你和讨厌的人在一起,或是被逼迫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却又走得极慢。
于东方不败而言,时间过得好快;
于萧一山而言,时间过得好慢;
于任我行而言,时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任我行知道东方不败会回来,也知道他回来只做两件事:一是杀自己;二是毁灭日月神教。可是,他无法克制的矛盾着。
他想要快些见到东方不败,所以常常觉得时间的过得好慢、好慢;
他又不想快些见到东方不败,所以又常常觉得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这么快。
他在焦虑中期盼,在无妄中等待。
要发生的一切,还是会发生,任谁都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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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关于《葵花宝典》,应该可以看出是被萧萧改过的吧??? ②我之所在前面一直强调东方的娘亲对他的影响,以及不惜叫任我行…来验证,主要是想说东方的身体有缺陷,这个缺陷自然是心里的缘故,因而他也无需自宫。 ③东方只会对萧萧有反应。 ④以上就是本文的设定,我试图使所有的事情看起来合情合理。
第37章 【武痴卷】天下第一
【武痴卷】天下第一
任我行站立在大殿之前,双眉敛起,眺望着长长的青石台阶。台阶两侧分列日月神教的教众,他们在等待一位贵人。
贵人是客,而又不是客。
东方不败终于等到这一天——重返黑木崖。
他拾阶而上,一步一步踏上黑木崖大殿前长长的青石台阶,银白色的锦袍在初生的日光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他又丰神俊朗,器宇非凡,在那光芒的衬托下,宛如天神。
他的手里握着一柄剑,那柄将他的命运与黑木崖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剑。
然而今天,东方不败手握这柄剑,只为杀一人。
一别经年,故人相见。
任我行看着东方不败缓缓走上来,心跳陡然加速,不可抑制地露出欣喜与诧异。他惊讶于东方不败日渐展露的风华,惊讶于东方不败周身强大的气场,惊讶于东方不败举世无双的容颜——那是一种超越男女之别、摄人心魂、惊心动魄的风采。
一如初见时的心惊,一如多年以后的心动。
“你来了。”任我行平复心绪,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是,我来了。”东方不败站定,不屑道,“我来,只为杀你。”
“我知道。”任我行苦笑,“你一个人?”
“杀你,一个人足矣。”东方不败笑答,微微侧首,一个人影缓缓地出现,正是萧一山,他身着玄黑,披着黑色的斗篷,融进东方不败的影子里。他沉默地看向任我行,目光冷漠且不屑。
拜见东方右使——
分列两侧的教众突然齐齐跪地,高声呼喊;大殿之外的教众听到呼喊后,也立刻跟着喊:拜见东方右使——
东方不败负手,转身看向黑压压跪地的教众,挑眉轻笑,道:“任我行,这右使、左使的我从来就没有看在眼里,哪怕此刻你将这教主之位给我,我也不屑一顾!”
任我行踏下台阶,与他并肩而望,问:“你可知我为什么封你为右使?”
东方不败懒得回答。
任我行接道:“自从我以日月神教右使的身份登上教主宝座以后,日月神教就再也没有封过右使。而我却又封你为右使,你可知为什么?”
东方不败冷嗤,“我无须知道。”
“我希望我死以后,你能来做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喟叹,“日月神教数万教众,功夫卓绝而又有领导才能者,竟寥寥可数,更不要说能够胜任教主之位?只有你,你年轻,有才华,有野心,有魄力,你来当这教主,假以时日,必定能带领日月神教走向更辉煌的巅峰。如此一来,任我行死而无憾。”
“哼。”东方不败冷笑,“你死之后,我要怎么处理日月神教,是我的事!”
“东方,我求你。”任我行诚恳道,“就算你不做这个教主,日月神教中若有谁想争夺教主之位,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更何况,江湖中人人皆知东方不败是日月神教的右使,你不来做这个教主谁来做?”
“任我行!”东方不败忽然冷声道,“我今天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任我行望向东方不败,柔声道,“我这一生,向来随心所欲,不受拘束,做任何事都从不后悔,除了对你。”他顿了顿,又道,“我后悔我曾经那么对你,可又不知该如何对你。”
“终有一战!”东方不败打断他,“我们之间终有一战!”
“的确。”任我行叹息,“不如就今日,此地?”
“我即是为此而来。”东方不败抽出长剑,剑光一闪,激得任我行不禁眯起眼睛,“动手吧!”
日月神教的教众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动不言,因为他们早已收到任我行的命令:擅自插手此事者死无葬身之地!
萧一山看了一眼东方不败,而后移步走开。
有些事,只能一个人了结。
任我行接过侍婢呈送的剑,高高举起,道:“这柄剑,也是你父亲所锻造,却没想到我平生第一次用它,竟然是为了与你对决,当真可悲可叹!可这也是我所能给予你的最大尊重,你值得我出剑!”
东方不败手挽剑花迎上去,“我当然值得你出剑!”
多情的春风缠绕着剑身,被剑气所染,忽然变得凌厉、决绝,裹挟着料峭春寒,凝成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道,冲向任我行。
任我行挥剑,由下而上格挡。
铛——
两剑相交,剑气激荡开来,震得花叶狂乱,纷纷飘落。
任我行的目光落在东方不败身上,而东方不败的目光却注视着任我行的左手。果不其然,任我行翻手出掌,击向东方不败的肩膀。
东方不败稍微撤身,脱开任我行绞合的剑,足下用力,飞向半空,几个空翻,落在任我行背后,一手持剑,一手成掌,齐齐攻向任我行的后背。
任我行转身相迎,以剑对掌,以掌对剑。
东方不败立变,反身向上,以剑交剑,以掌对掌!接着在空中翻转身体,双腿交替攻击任我行的上身。
任我行一边后退,一边举剑相阻!
东方不败一直凌空而战,任我行被逼迫的退无可退,身体后仰,从东方不败的身下滑过,竟到了他身后。
东方不败立即回身相迎击。
任我行招式未老,东方不败便已然知晓他的下一招,甚至下下一招,因为他曾经花费一年余的时间去钻研任我行的武功,一招一式、每招每式,他都烂熟于心。
但对任我行来讲,东方不败的武功却已集大成,不仅是学,更是运用到极致!同样的招式,东方不败会在一招未老之前变幻出多种招式,或许是任我行教的,或许是萧一山教的,也或许是根据《葵花宝典》而改造的。变化万端,不可捉摸。
当东方不败用任我行的剑招刺穿任我行的左肩的时候,任我行登时愣住,接着又是惨笑,“你用我教你的武功伤我?”
东方不败从他的身体里抽出剑,“就算不用你的武功,我一样能伤你!任我行,你曾经囚禁我一百多个日日夜夜,我今日就还你一百余个血窟窿!”
任我行笑得更凄厉,“哈哈哈!好——你若是刺不够,我绝对不死!”
东方不败的嘴角虽然挂着浅浅的笑意,但却是冷漠的、疏离的;他的眸光清亮,却是冰霜雪意的冷,甚至有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剑意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青丝飞扬,袖袍鼓动。
他已与剑融为一体,或者说,剑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剑随意走,惊天动地,势不可挡。
第二剑刺破任我行的右衽;
第三剑刺破任我行的左膝;
第四剑划破任我行的手臂;
……
直到任我行的身体没有一处不沾染血色。
百余招,招招见血,却无一招致命。
任我行知道东方不败是故意的,有些东西,不是只用大度或者小气就能够判别;有些仇,不能不报;有些耻,不能不雪!
此刻的任我行,仿佛一只小小的老鼠,被东方不败玩弄在股掌之间。老鼠被猫玩弄的时候,也许还存有一份想要逃走的侥幸;而任我行却知道自己逃不掉,也从不想逃。他感慨于东方不败的武功进步神速,神秘诡谲;也庆幸于自己将日月神教的重担丢给他——且不管东方不败愿意接受与否。
强者,永远值得追随;
胜者,永远值得敬仰。
江湖如此,日月神教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