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系统背囊,【朴素的衣靴】已经过了24小时的冷却时间,自动更新了。
荀澜把衣靴取了出来,轻轻地给寒玦披在身上。这一身粗布褐衣虽然看起来单薄,但具备了最基础的御寒功能,效果比普通的皮衣还要好些。此外,还配备了布鞋、黄色的衣带和紫色的头巾。
“不过,这凭空出现的衣服该如何解释?”荀澜在心里叹了口气,让系统调出来了道教和张角的百科,准备给自己的故事加点润色。
毕竟人设不能和失败的黄巾军领袖张角重叠,以防被当成黄巾贼给上交朝廷。
天空微微泛白的时候寒玦悠悠醒转,抱着衣服问:“这是给我的吗?”
歪着头带一点懵的样子十分萌,颜控荀澜不由笑了起来:“是啊。”
横竖已经打好了腹稿,就等寒玦发问,谁知道对方却抱着衣服径自去树后面换了,竟是一丝好奇也没有。
两人身高相似,这身衣服穿在寒玦身上,裤脚和袖口却有一点短。寒玦昨晚在溪边清洗了一下,一头冷茶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丝毫不掩美貌。
只是换上衣服后,上衣是交领半高的,荀澜隐约看见了脖子上有什么凸出的东西。
下山的路上,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荀澜,就……怎么看都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绝美少女啊!
不可能!
刚刚晋升为老父亲的荀澜拒绝承认!
对着寒玦平淡无波的侧脸和自带疏离冷淡的气场,荀澜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询问,只得默默脑补,顺带流下了宽面条泪。
终归是正事儿要紧。不到午时,两人便到了山脚下。
转个弯儿,便到了依山傍水的胡桥村。村子看起来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房子低矮,墙壁斑驳,挂满了长长的爬山虎。
村中的行道是由石阶组成的,经过多年的行走,已经被磨得有些光滑,石阶蜿蜒延伸,通向各户人家。
远远看到在地里劳作的老农,荀澜摸了摸自己的脸,整了整衣衫向前,近前行礼道:“长者。”
老农直起腰来:“好俊的小郎君,你有什么事?”
荀澜笑道:“想跟长者讨教,村中可有一姓荀的郎君,年方十八,长得与我相似?”
老农上下打量了他稍许片刻:“刚才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莫非你是荀凡的兄弟?”又想了想,感觉并不像。
一个嗜酒猥琐,看到长得好看的姑娘和少年郎就跟狗嗅到骨头一样往上凑,嘴巴里臭气连天。而眼前这个让人打眼一看,就觉得舒坦!
“是远房亲戚。”荀澜笑道:“我从临颍城来,父亲让我来看看他。”
“这样啊,他就住在那。”老丈遥遥一指:“那边唯一一个带瓦片的房子就是。”
荀澜忧愁道:“不知荀凡家里现有几口人,我怕带的礼物不够分啊。”
老丈哈哈一笑:“就他一个住在这儿,听说是被撵出来的。”
“哦……那边多谢老丈了。”
真是天助我也!荀澜眼中一亮,兴冲冲地带着寒玦往前走去。这里民风淳朴,看到陌生的人大家都免不了上下打量一番,询问一下来处。
凭借一张相似的脸,荀澜畅通无阻地走到了荀凡的家门口。门口落了锁,不过……荀澜的视线扫过低矮的墙壁,心下有了计较。
“我们晚上再来。”回头对上乡人好奇的目光,荀澜低声对寒玦说:“先找个农家吃饭吧。”
系统给的这一身衣服虽然是麻布,头巾却是比较好的细布做的,头巾很受农家欢迎。荀澜用两块头巾和一农家大婶换了两顿饭,还让大婶把系统给的布鞋改了改,给寒玦换上了。
等天色黑下来,便让寒玦在大婶家等着,自己和大婶道:“我去看看荀凡兄弟回来了没?”
开了系统的夜间照明,荀澜就去爬原身家的墙了。
好在有高中和好兄弟一起翻墙的丰富经验,双腿一蹬跃到了低矮的墙顶。再以手攀墙轻巧地跳下去,双脚便踩在了黄泥地上。
虽然早就和系统确认过,原身的魂魄早就去投胎了,荀澜在这个小院子里的时候还是有了一丝心虚,小小声地对着空气说:“放心,你的冤仇我会查清了给你报的,就请安心吧。”所以,请放心地把遗产交给我继承吧。
户籍、路引、验传,不论什么,找到都算是不虚此行。荀澜盘算着要寻找的东西,一脚踏进了房屋。
谁料脚刚踏进门,黑暗中就传来了一人的轻笑声:“又见面了。”
一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
第1卷 第9章
“什么人?”屋里冷不丁冒出人来让荀澜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几步,差点被门槛绊倒。
待看清了来人面庞,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荀彧?你怎么在这?”
荀彧拱手行了一礼,依旧是着一身青衫,面相儒雅又谦和,不紧不慢走上前道:“又见面了,真是巧了。”
什么情况?荀澜眉头一皱。
在汉朝私闯民宅会被扭送报官的。荀彧是颍川荀家家主,又是朝廷命官,怕是拷问他都不需要经过官府之手,直接以主家的身份打一顿、扒光了撵出去都是轻的。
不要慌,虽然汉朝私闯民宅打死无罪,但有个前提……得的的确确犯了罪,而且又不是歹人无端地闯入民宅。
考虑到自己这张和原主相似的脸,荀澜强装淡定道:“哈,听说所有的巧合都发生的话就不是巧合了,文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荀彧一脸诚恳:“彧有几分不解,还请解惑。”
“哦,是什么不解呢?”荀澜捏了捏袖口,仔细观察了四周。
系统的夜视系统能让他观察到屏风后至少还有一个人,那人仗着黑夜,肆无忌惮地露出来了半个袖子,拳头像是沙包一样大。
“安之是哪里人,父兄何人?”荀彧火光映照下的面庞带着几丝高深,看得荀澜心里发怵:“又是为何来到此地?”
明明是儒雅的长相,却莫名给人压力。
“哈哈哈,说来也巧,这屋子的主人曾与我结拜为兄弟,拿了我好些银钱。我怕他闭门不出,佯装不在家,便深夜前来讨要。”
荀澜紧了紧袖子,慌乱中便不由自主地多说了几句:“只是不知道文若深夜在此是为了什么,莫非这就是你的侄子家,他也欠你银钱?”
荀彧笑道:“确是愚侄家。鄙人有些好奇,大郎说自己名是荀澜,但为何声音听起来和我那侄子一模一样?”
“哈哈,这就是缘分啊,不然我们怎么会结拜为兄弟呢?”
“安之还未说自己是哪里人,既然是结拜兄弟,彧便多了一枚亲眷,必当带礼登门拜访。”
“我家路途遥远,此去多有不便。”
荀彧但笑不语。
荀澜只得道:“我父母早逝,是师父把我抚养成人。家师乃蓬莱岛的道人,送我渡海至青州丹崖山。”
见荀彧眉都不抬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说:“前些日子,家师算得我合该入世修行,便让我寻着星盘来此。”
“不知尊师如何称呼?”
荀澜略一思忖:“马克思道长。”
“彧未曾闻得。”
“毕竟蓬莱仙山和大陆中间隔了一片大海,我师父又是不出世的高人,文若没听过乃是常事。”荀澜想着岔开话题,便问:“文若不在京城做官,怎会回到颍川?”
“彧家中诸事纷乱,不得不告假回乡安顿家中。”
“既然文若家中繁忙,我便不打扰了,告辞!”荀澜倒退着往外走去,试图跑路,谁料到后面却传来了开门声。
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婶拎着灯站在了他身后。
荀澜不由皱眉。
大婶提着灯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甚至想伸出手来抚摸荀澜的脸,被荀澜皱着眉闪开。
“文若这是何意?”
“安之且请稍安勿躁。”荀彧笑道:“实在是愚侄失踪,家兄担忧不已,彧不得出此下策。”
大婶叹了一口气:“不是郎君。”
荀彧并没有失望,冷静地问:“你可看清楚了?”
“仆虽然老眼昏花,可郎君是吃我奶长大的,怎么能站在对面认不出来?”大婶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这鼻子一看就不是郎君的模样,眼睛也比俺郎君的长。仆侍奉郎君十八年,郎君脸上有去年手痒挠的小坑,他这皮跟玉一样的光滑,决计不是一个人。”
“这声音也不一样?”荀彧确认道:“上街的老仆说他身形和声音和郎君一模一样。”
“郎君说话不是这样的。”大婶说着,便比比划划学了几句荀凡日常说话的样子。
听着油腻又无礼。
大婶焦急说:“听说郎君是被人用马拖走的,不若多派些人手再远些寻寻吧。”
荀澜庆幸自己刚才让系统切换了一下山东的口音,而且不同的人语调和习惯本来就不同。
“文若,这下你该相信了吧。”荀澜双手负在身后笑道。
“是彧唐突了,”荀彧面上丝毫未变,笑道:“我已命人准备了酒菜,向郎君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