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玦拿了小米和水来喂养白鸽,等白鸽吃饱了,上前扒开白鸽的爪子,里面果然绑着一只卷起来的小纸条。
荀澜还睡得正香,不管是过了多久,他体内的生物钟都适应不了古人天亮就起床的节奏。在生物钟方面,依旧是一枚晚睡晚起的现代夜猫子。
寒玦推开门,试图在门口喊醒他。
果然是没有用的,在熟悉的环境里,荀澜没有半分的警觉,侧着身子睡得十分香甜,清秀的脸蛋上一片恬静。寒玦盯着他的睡颜看了片刻,随手从花盆里揪了一片香草的叶子,放在荀澜的鼻下逗弄了几下。
“阿嚏~”在香草味道的刺激下,荀澜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不甚清明地睁开了眼睛,带着迷惑望着一脸无辜的寒玦。
寒玦早把叶子扔回了花盆里,藏起来了作案工具,只说:“许褚来信了,应当是汇报战况的。”
“哦。”荀澜眼珠转了几下,打了个哈欠,他对许褚的能力一点都不担心,何况己方目的只是偷袭和马匹:“你读给我听听,己方伤亡多少?”
寒玦展开了小纸条,把战况读了一遍。
这下荀澜都愣了,他知道胜利十拿九稳,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大获全胜啊。
“许褚居然能用最小的代价杀这么多人?”
寒玦点点头:“火/药看来有奇效。”
“若没有他的指挥得当和冲锋陷阵,就算是有再多火/药也做不到啊。”毕竟这只是最初始版本的火/药,杀伤力还是有限的。
荀澜感慨了一句:“不愧是许褚啊。”
寒玦点点头,对他伸出手:“起来吗?”
荀澜却又缩进了被窝里,只透出一颗小脑袋:“我先消化下这个好消息。”
或许,应当让戏志才运作恐吓董卓一番,给自己人争取些好处。
寒玦忍俊不禁:“在打什么主意?”
“这都被你看了出来?”
眼看寒玦完全不打算走,荀澜无奈地掀开被子,爬起来洗漱。
他现在穿的就是现代形制的睡衣睡裤,只是纽扣在这个年代不好刻,用了一字扣的盘扣来替代。荀澜觉得毫无问题,经常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回来就穿上睡衣在小楼里晃了。一开始,徐庶还会劝说几句。现在,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侍女做好睡衣后,众人试穿了一下,发现穿着真的好舒服,比袍子舒适度要高很多,行动起来也方便,已经有了被主公同化的趋势……
“我要写信给戏志才,先告诉他这个消息。”荀澜想了想,觉得戏志才更有想法:“让他看看我们怎么趁机和董卓索要些好处。”
“董卓必然不敢抽调大量的兵力与我们对抗,这次下马威极好。”寒玦亦道:“条件多开便是,后面再还价不迟。”
第1卷 第54章
“再这样说下去, 我都要膨胀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啊。”荀澜洗漱完,转身就瘫在了沙发上。
没错,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 他现在居住的房间已经和现代的原木风卧室极为相似了, 书桌、椅子、沙发、衣柜和床铺一应俱全, 色调也是温馨干净的米色。
前段时间, 荀澜提供了设计图后, 心灵手巧的木匠们做出来了一张实木的三人位沙发。粗心脚、宽扶手,带一个贵妃位可以躺的那种。
荀澜让侍女们缝制了米色的软包, 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并不是很想去吃饭。毕竟换算成现代的时间,现在才早上六点。
或许是因为生物钟, 或许是因为低血糖,荀澜抱着软绵绵的靠枕,没什么胃口。
寒玦给他递过来了一杯热奶茶。
“谢谢。”补充了糖分,荀澜的脑子转得快了些:“你说我趁着火/药的震慑, 和董卓谈一笔交易如何?”
寒玦坐在旁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眼神微动:“交易?”
“废天子刘辩是个烫手的山芋, ”荀澜在这方面已经琢磨了许久, 接过来是不行的, 他一点都不想给自己加一个上司, 到时候汉臣还要拿着礼法说事。不如用来激化袁绍和董卓的矛盾:“不如给求之不得的袁绍, 免得董卓远交近攻, 示好袁绍, 腾出精力来对付我们。”
这些只能和对汉室毫无恭敬之意的寒玦商量, 是不能放在明面上和徐庶、法衍说的。
果然寒玦丝毫不在意地说:
“用废天子刘辩的下落以示诚意,和董卓约定,各管好各的地盘,这样对彼此都没有坏处。”虽然荀澜没有明说过,但寒玦料得他的志向从来不在于一城一地。
荀澜叹道:“是啊,他的地盘在西北,以洛阳为基地往北扩便是,我们围绕颍川,发展根据地豫州。他手下的谋士应当知道,这天下之大董卓一人吃不下,还不如寻找盟友。”至于除暴安良,不是他不想,实在是铲除董卓对目前的他而言,难度是MAX级的。
寒玦主动说:“我去洛阳走一遭。”
若是在森严的守卫中将刘辩运送出城,少不得用隐形的发带。
寒玦道:“发带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留待日后防身。”
“嗯……”荀澜想了想,的确寒玦是唯一的人选,其他人见到刘辩,忠于汉室的心多半会占上风。为了防止心生芥蒂,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寒玦最好。
“戏志才倒是可以做说客,早在战役之前,他就说过可以利用废帝巩固地位。”反正从他和戏志才的来往中,戏志才对待废帝的态度完全就是当一个工具人,不论是将人藏到酒窖、青楼还是现在的酒馆后厨,戏志才下手可没有半分的犹豫。
“戏先生看得清楚,光凭颍川之力,不足以铲除董卓。”倒不如先将豫州抓在手里,再徐徐图之。
寒玦直接问:“豫州州牧如何?”
同样掌管一州,州牧的权力比刺史大得多。其实三国这个特定时期,官职有些混乱。比如讨伐曹操的十八路诸侯中,郡守、刺史等各个职位的都有。
据荀澜了解到,刺史已经是太守的直接领导者。但相对于州牧,刺史还不是“正式工”,相当于临时授权掌管一方的“临时工”。而州牧从权力上比刺史大,而且是名正言顺的正式工。
荀澜浅笑:“不仅如此,我想要豫州所有官员的任命权,以后上表朝廷只是走个形式。”他话语虽轻,语气却很坚定。
两人对视一眼,寒玦道:“既然如此,和董卓打开天窗说亮话即可。”
“你说的也有道理,若董卓有自知之明,就不该与我为敌。”大家都有不臣之心。不如直接以阳干关为界,各发展各的。而且,比起动不动就拿匡扶汉室当幌子的诸侯,一个有反心的州牧,反而威胁小些。
“走走走,先吃饭,然后收拾东西,点几个可靠的人陪着。不然你又要一个人犯险,我不放心。”荀澜精神一振,终于起身给寒玦打点行李。
他瞅了瞅系统,系统积分自从土豆收割一波后又涨了,倒是可以换一点小东西给寒玦防身和供戏志才利用。
凉州残部灰头土脸地逃回洛阳,剩下的人连一千都不到,几乎所有的战马都丢了。见状董卓又惊又怒:“一千精锐骑兵,两千步卒,连一个阳干关都拿不下来!被别人打得丢盔弃甲,你们怎么还有脸面回来?”
最心痛的是他的一千战马!
收拢残部回来的是一个百夫长,董卓斥道:“华雄呢?校尉呢?千夫长呢?”
他宁愿相信这些人当了逃兵,也不信都被区区五千中原兵给杀死了。
百夫长低垂着头,害怕地说:“都被那个叫许褚的将军给捉走了。”
董卓暴怒,脸上的横肉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了解他的李儒见这熟悉的神色,立即往后退了两步。果然见董卓拔出腰间的长剑,愤怒地将跪在面前的百夫长给砍死了。
饶是躲远了,李儒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溅上了血花。
董卓连尸体都不放过,犹不解气地将人剁成几块。李儒低垂着头没有说话,等董卓发泄够了,他才再唤人来继续了解情况。
“燃烧着的箭支和忽然炸开的惊雷?”听完兵卒的描述,李儒无视地上的尸体,陷入了沉思。担忧是兵卒找的借口,他又分别唤了几人,结果这些人描述都十分相似。
“就像是旁边忽然打了个惊雷,有火花炸开,我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撞飞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身边兄弟就躺在我身边,耳朵都炸飞了。”
描述起那夜的情况,士兵仍心有余悸,脸上是深深的恐惧:“到处都是烟,到处都是箭,马匹四处乱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一派胡言!”董卓气愤地一拍桌:“通通给我拉出去砍了!”
吕布看了李儒一眼,和高顺一起把人给拖出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其他人都走了之后,色厉内荏的董卓看向自己的女婿,面上多了许多忧虑:“可是那个荀澜的神仙手段?”
李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封信:“贾诩命人送来的信件,今早刚到,我正打算呈予主公。”
董卓迫不及待地说:“说了什么,快拆开看看。”
李儒念道:“诩已亲见法器之玄妙,荀澜其人深不可测,在颍川已收获大量忠诚的信徒,神仙名声也逐渐传遍了豫州。其人野心不亚于张角,若非大兵压境剿灭,请主公莫务必以安抚为主,不要轻易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