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小精灵重重地点了点头,抬起了皱巴巴的大脑袋怯生生地看了他好几秒,才带着奥利凡德返回了庄园。
德拉科看了看茶几上的药剂瓶,方才还闪着光的眼睛沉寂了下去,窗外压抑的天空盖着铅灰色的原野,伴随着火车呼啸而过的是飘摇的黑雾——这是一支由黑魔王亲自控制的摄魂怪。
弗米尔的校董契书为他进一步掌控霍格沃茨带来了巨大的便利,德拉科取出这份被黑魔王使用过的契书,羊皮纸上原本闪耀的魔文全都暗淡无光了——怪不得邓布利多曾经处心积虑谋算自己家的校董契书。
他想起黑魔王在某次食死徒会议上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他曾动过攻打霍格沃茨专列的念头,现在看来的确是玩笑,校董会每年为霍格沃茨投入的天量维护资金,可不光花在那座城堡里。
作为一趟按照战时标准架起的列车,这辆列车经受住了两次世界大战的考验,而它既然防得住麻瓜的炮火,又怎么会挡不了魔法的攻击?
——不知道现在的邓布利多,有没有兴趣教自己一点关于霍格沃茨防御魔法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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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德拉科的魔杖原著描述是“我妈妈帮我去找魔杖了”,类似这个描述,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同人作者,怎么会放过这个细节脑补!虽然填坑不易,但作者敢编啊(得意.JPG)
魔法部这条线基本结束了,尽管不认同邓布利多的理念,但德拉科兑现了前文的承诺,“团结一切我能团结的力量”,因为人口是决定力量对比的观念,巫师都可怜兮兮的东躲西藏了,再作下去,就要被麻瓜界收编了,说不定神奇动物下个系列是伦敦的“复仇者联盟”……突然觉得这个脑洞有点带感是怎么回事?
第123章 31.心有同理
德拉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耐烦应付黑魔王的差事,黑魔王却好像越来越喜欢同自己打哑谜了似的,让他不得不去猜黑魔王的心思,又不能表现出全猜中的样子。
站在霍格沃茨特快的站台上,他身边好像被无形的空气墙隔开了,周围人用眼角余光觑着他,自发地绕着他走,宛如一尊礁石立在河心黑色的礁石,劈波斩浪,岿然不动。
向远处的城堡眺望,黑色的雾气在城堡塔尖中穿梭,像极了他两个多月前攻陷的阿兹卡班。
负责接引新生的卡罗家妹妹阿莱克托,一位提着灯笼的矮胖女巫,很快让还不清楚状况的小巫师们领略了霍格沃茨现在的规矩。
“走快点!你这个肮脏的小杂种!”
她尖细的叫骂声回荡在过分安静的站台上,德拉科分神望去,她短粗的手上扬着一根赤红色的长鞭,就要朝一列被吓成鹌鹑的小巫师挥下——
德拉科闪现在她身前,无形的魔咒挡下了她这道黑魔法,唇边勾起一个慵懒的微笑,“好久不见啊,阿莱克托?”
“啊——是你啊,德拉科——”
阿莱克托手里的鞭子变回了魔杖,意外地打量起眼前这位气度从容的年轻人,银绿色滚边的斗篷配着深绿色的领结,分明是统一制式的学院袍,穿在身上他却显得格外出众——这是只有滔天的权势与富贵才能滋养出的气质。
她嫉妒地眯起了眼睛,言语中多了几分不客气,“你打断了我的工作,德拉科。”
“我可是来帮你的,阿莱克托,”德拉科轻轻瞥了她一眼,“照你这样的速度,分院仪式得拖到几点?”
他抽出魔杖,阿莱克斯忌惮地看了他一眼,咽下了嗓子眼里的话。
一道五彩缤纷的流光自他魔杖中射出,绕着站台一直飞向远处的黑湖,闪着荧光的箭头标记照亮了通向湖边的小道上,也照亮了初见魔法的小巫师兴奋的脸庞。
“引路这件事我可能比你稍微熟练一点,阿莱托克……”德拉科后退了一步,“哦,今年得称呼您为卡罗教授了吗?”
阿莱克托忽然打了个冷战,眼前这张少年模样的脸庞上分明挂着微笑,但那双毫无感情的灰色眼眸里沁出的寒意却冷到刺骨。
她尴尬地咧开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您叫我阿莱托克就好,马尔福先生。”
“您还是喊我德拉科吧。”
温和的嗓音落下,德拉科身影模糊了一瞬,就在其他人惊异的目光中消失了。
“装什么装……”
阿莱克托啐了口唾沫,一边嘀咕一边推搡着身边的小巫师乘船划过黑湖,步入礼堂,但斯莱特林长桌前方那道身影就像是被打了聚光灯一样,一眼就能望到。
她恨恨地别过头去,转而对一名落在队伍后头的小巫师拳打脚踢起来。
小巫师痛苦地哭出声,这哀戚的声音像是一簇火星,点燃了其他小巫师积压的情绪,接二连三的呜咽声在门厅响起,阿莱克托顿时火气更旺,她又举起了魔杖。
德拉科没再管这场闹剧,黑魔王信任卡罗兄妹,脑子不好对他而言不算缺点,性情暴虐甚至还是他们的加分项。
果然不管怎么改,自己天性中的自私与冷漠永远稳固如山,不可动摇。
他笑得更开心了,支起下巴悠闲地望着他们在门厅的表演,像是在欣赏一幕滑稽戏。
在这样的目光下,阿莱克托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草草地结束了发泄的举动,将新生抛给匆匆而来的麦格,满脸不悦地坐回教工席。
尽管没有亲自尝过德拉科的魔咒,但他惩罚食死徒的场景见多了,也难免心生恐惧——那可是一位连亲生父母都能下手的狠角色。
阿莱托克胡思乱想着看完了分院仪式。
这是一个过分沉寂的开学晚宴,没有分院帽之歌,没有回荡在礼堂里的欢声笑语,所有人都如同校长席上的那位新校长一样脸色阴郁,连天花板上曾经星云般恢弘的蜡烛都黯淡得摇摇欲坠。
德拉科将自己精心切好的牛排整齐地排列在了盘子里,这样方方正正的肉块,像极了自己手上被罗网咒切出的伤痕。
雪亮的餐刀上倒映着他冷漠的眉眼,他看到了自己那双空茫的眼睛。
荣克斯的提醒没有错,他身上的阴影皆源自于自己的黑魔法——如果要了解一个魔咒的效用,莫过于亲手施放它,而如果要理解一个魔咒的效用,则莫过于亲自承受它。
——效果不错不是吗,他创造出了罗网咒的解咒,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但心里的创伤他不会解——黑魔王早就用黑魔标记在他心里烙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哪怕剜其他地方的肉去填,痛得也还是自己。
他在魔咒上的进境每天都在变化,莫说两个月前的自己,就连昨天的自己与今天都大不相同。
如果……如果一定要走到那一步……
德拉科眼神一凝,斯内普刚刚发表完他简短的讲话,还不忘最后向他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让他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刀叉。
礼堂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屏息凝视地等待着什么,却见他端坐于长桌上,什么都没做。
反倒是斯内普手边的卡罗兄长阿米库斯清了清嗓子,拖着粗重的声调,向学生们宣布了新学期的新规定——包括但不限于禁止在城堡里单独行动、鼓励互相举报、恢复鞭刑等等。
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听着时而他夹杂着几个粗鄙词汇的、辞不达意的发言,眼前浮现出关于他新尝试的几个魔咒模型,战斗需求的是简洁高效的魔咒,强化自己的施咒速度与魔力控制他自三年前的守护神咒就开始尝试了,现在有关自己战斗力的最后一块拼图,在实战。
他拿禁林里的生物练过手,但和巫师之间的战斗终究有所差别,德拉科不由怀念起去年与贝拉特里克斯对练的那段日子,那样酣畅淋漓的战斗,如今看来竟是一种不可多得享受。
沉闷的开学晚宴终于落下帷幕,礼堂里陆续响起拖动椅子的声音,而斯莱特林长桌首位上的人影一闪而逝,快得恍若一道光与影交织而成的幻觉。
嗡嗡的议论声自礼堂另一头的格兰芬多长桌上次第向外蔓延,唯独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自始至终保持沉默,他们向布雷司投去心照不宣的眼神,布雷司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踢开凳子大摇大摆地离开礼堂。
他才不信德拉科是回来上学的,去年一整年邓布利多可还活着呢,他就敢在禁林里四处乱窜,何况今年整所学校都是神秘人的?
推开宿舍大门,上学年家养小精灵替他收拾出来的行李安安静静地放置在角落里,干干净净的房间内空无一人,他只听到了自己低不可闻的呼吸声。
嘁,布雷司吐了口气,重重地往床上一倒,摸出了一枚玲珑剔透的水晶球。
他手一松,水晶球就摇摇晃晃地漂浮在半空中,球心慢慢氤氲出乳白色的雾气。
“喂,小姨——”
低哑的嗓音回荡在这个只他一人的卧室中,水晶球配合地亮起了微光,一个轻快明朗的女声浮现:“这么早?你被人施夺魂咒了吗我亲爱的侄子?”
布雷司翻了个白眼,“哦,那我挂了——”
“我警告你啊,布雷司,”荣克斯在水晶球的另一端抬高了声音,“别糊弄我,离那个疯子远点——”